“吾之前晋级闭关后,便偶有所感,经过多年的推演感应,断定此乃混沌之外,另一宇宙。”
这时的首阳山大殿内,叶云的声音带着一种洞穿万古的冰冷,为这恐怖的景象注解:“其世界内主修的佛道,已彻底堕入魔道深渊。”
“以‘普度’为名,行吞噬世界、奴役众生之实。此光,便是其先锋触角,亦是…其锁定猎物的道标。”
他指向那佛光中与灵山轮廓相似的部分:“而且吾发现洪荒佛门,接引准提所立之道,其本源…竟与此异魔佛光同出一源。”
“虽然他们路径不同,却根植于同一株‘魔树’,此非巧合,而是…宿敌之因果,亦是…引狼入室之通道。”
“同源?”
通天教主猛地抬头,眼中杀意几乎凝成实质:“难怪那两个秃驴鬼鬼祟祟,原来早与域外魔佛勾连?”
“非是主动勾连。”
伏羲面前的河图洛书推演之光稍稍稳定,无数卦象指向西方,声音沉重,“乃其道法根源,本就源自那域外魔佛之旁支。”
“如同同根之树,一株在洪荒,一株在域外。那域外魔佛,便是循着这同源道痕,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锁定了洪荒。”
女娲眸光扫过那缕正疯狂侵蚀模拟法则的异魔佛光,落在其与灵山佛光相似的轮廓上,绝美的脸上寒意更盛:“而西游量劫,佛门东传,气运汇聚之时…便可能是此界强者寻迹而来,发现洪荒之刻,届时必有劫难。”
“正是。”
这时叶云颔首,混沌珠光芒一敛,将那缕恐怖的异魔佛光投影收回。
空间内的恐怖压力稍减,但五圣心头沉甸甸的危机感却更重。
“西游,乃天道既定之劫,亦是那域外魔佛降临之梯,接引准提妄图借此大兴佛门,却不知,实为他人做嫁衣,引狼入室,自掘坟墓。”
后土娘娘缓缓开口,声音带着轮回的厚重与决断:“此局,破在两点。其一,斩断其锁定洪荒之‘道标’,混淆天机,令其成无头之蝇。其二,于轮回设卡,断其魔念侵染洪荒众生魂魄之途。”
她的目光,首先投向伏羲。
伏羲深吸一口气,面前太极图的光芒暴涨,他眼中推演之光如同星河奔涌。
“此界强者若要靠近洪荒,一靠佛门同源道痕,二靠天道运转轨迹推演,欲斩其道标,需以河洛伟力,搅乱天机,蒙蔽其‘眼’,更需…借天道之力,反制其推演。”
他猛地起身,玄黑道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染后双手虚抱,仿佛怀抱整个洪荒星空。
“请天道权柄,助我布阵。”
伏羲一声清喝,如同惊雷炸响于首阳问道宫,霎时间嗡的一声后,整个三元道域空间剧烈一震。
穹顶之上,那奔流不息演化洪荒众生文明画卷的紫金人道长河,与地面承载万物生机的玄黄土德之气,仿佛受到了无形的敕令,同时向中央收缩凝聚。
唯有那丝丝缕缕清蒙蒙的天道秩序之力,骤然光芒大盛,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活跃。
与此同时,九天之上,洪荒真实世界的苍穹深处,那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天道本源意志,仿佛被伏羲的呼唤引动。
一股浩瀚、冰冷、纯粹到极致的秩序洪流,无视了空间阻隔,轰然穿透问道宫的壁障,降临于这片三元道域。
这股天道之力,并非来自鸿钧,而是直接源于洪荒世界最本源的秩序法则。
它甫一降临,便与伏羲面前疯狂旋转的河图洛书虚影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太极出,天机现。”
伏羲须发皆张,玄黑道袍鼓荡如帆,双手法诀快到极致,化作一片残影。
每一个手印结出,都引动一道清蒙蒙的天道秩序神链,精准地打入太极图的核心。
只听轰隆声过后,太极图所演化的星图,由虚化实。
那不再是一幅简单的星图,而是一片奔涌咆哮的混沌色长河。但是那河水并非水流,而是由无数细密玄奥,蕴含着推演万物生灭轨迹的先天卦象符文构成。
其符文奔流碰撞,演化出日月星辰,山川河流,飞秦走兽,乃至洪荒众生的命运丝线。
然后太极图又演化出一方巨大无比,厚重无边的玄龟甲背。
龟甲之上,并非天然纹路,而是烙印着纵横十九道,包罗经纬,定鼎乾坤的先天神纹。
神纹交织处,无数微小的洪荒世界模型生灭沉浮,每一个模型都代表一种可能的天机轨迹。
“以吾之名,伏羲,”伏羲的声音如同开天辟地的神只,带着统御天机的无上威严,“掌太极,御天道!布——混——元——太——极——蒙——天——大——阵。”
“阵起。”
随着他最后一声断喝,双手猛地向中央一合。无法形容的恐怖光芒爆发,整个三元道域空间瞬间被刺目的推演之光淹没。
光芒之中,不再是简单的紫金、玄黄、清蒙,而是演变成了亿万种不断生灭、交织、扭曲的色彩洪流。
每一道色彩都代表着一种推演的可能,一种天机的变数。
一座庞大到无法想象,复杂到超越思维极限的立体阵图,在光芒核心处迅速生成展开。
那阵图纵横交错,覆盖了整个三元道域的地面,并向着无尽虚空蔓延,仿佛要将整个洪荒世界都纳入其经纬网格之中。
而驱动这整个庞大阵图运转的核心能量,正是那浩瀚磅礴、源源不断灌注而来的天道本源秩序之力。
那股力量的光辉清蒙如同血液,流淌在阵图的每一条脉络之中。
此阵一成,整个首阳山,乃至整个洪荒世界的天机命数,都仿佛被投入了一个巨大的、高速旋转的混沌磨盘。
嗡——,嗡——,嗡——。。
一瞬间仿佛来自命运源头的嗡鸣声,穿透了问道宫的壁障,响彻在洪荒众生的心头。
无论仙凡,无论强弱,在这一刻,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与恍惚,仿佛自身与天地,与未来的联系,被蒙上了一层模糊的薄纱。
一时间首阳山外,万里晴空骤然变得光怪陆离,日月星辰的轨迹在苍穹上拉出无数道虚幻的残影,时而并行,时而交错,时而逆转。
云霞不再是固定的形态,而是如同打翻的调色盘,赤橙黄绿青蓝紫疯狂地混合扭曲、变幻。
飞鸟迷失方向,在天空中乱撞;山间灵兽焦躁不安,发出混乱的嘶鸣。
整个天地,都陷入了一种规则错乱、因果混淆的奇异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