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不也在这做贼吗？”
苗栀安轻笑。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凉璟琛极小声地嘟囔了一下。
他不过是好奇，想来看看哪里发出的声音。
倒没想过会碰上她。
“你…”
“哦，我有点事找个人。”
嗯，原来她是来找肖央的，这也难怪，都这么晚了。
凉璟琛把所有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点点头。
幸好，这里比较黑，即使他的眼尾有些红，也看不清楚。
“走了。”
苗栀安见他没什么反应，拍拍他。
凉璟琛以为她看肖央离开了，没心思和他多说话，要走了，所以一动不动。
她往前走了几步，以为他会跟上来，结果没有听到规律的脚步声，转头，发现他还滞留在原地。
有些好奇，这里又没什么东西，他怎么还不走。
“你不进去吗？”
他听见了苗栀安的声音，将视线移了过去。
这是在叫他。
“进，进的。”
凉璟琛三步并两步，跟到她身后。
似有若无的冷杉木混着清冽的雪松香萦绕在他眼前，每往前一步，他的心就被牵引一步。
走过幽径，快要抵达门口，苗栀安好似踩到一块石头，差点崴脚，凉璟琛完全出于本能的，向前一步，扶住她，手搭在了腰上，基本处于环抱状态。
吮吸到更浓的香味，他有些失神，以至于忘了放手。
苗栀安也不提醒他，就这样，在昏暗的光晕下，他圈着她，时光被拉的无限长，仿佛已是天长地久，光打在她的头顶，红色被淡化，仿若染上了雪，白了头。
“你们在干什么？”
不合时宜的声音幽幽传来。
凉璟琛受惊地瞧着眼前的人，确认她站稳后，松开了手。
肖央遵守承诺没有去拉苗栀安，反而是上前推开了凉璟琛。
“我刚看她要摔了，扶了一下，僭越了，抱歉。”
他开口解释。
“这么晚了，怎么不进去？”
肖央余光瞟了他一眼，扭头望向苗栀安。
“是他说的这样嘛？”
继续道。
“对啊，不然呢，你要是怕我跟他旧情复燃，也不会跟我结婚了吧。”
苗栀安斜他一记，肖央收敛些许，勾起唇，说道：“当然不是，我是担心自己的未婚妻晚上出来着凉，快进去吧。”
“琛琛，我刚让人泡了茶，一起喝点。”
凉璟琛吸了口气，难受的感觉一阵阵袭来，他故作坦然，实则藏在背后的那只胳膊止不住的轻颤。
“不了，我还有点事，你们喝吧。”
他说完，就以最快的速度绕过他们，进了屋子。
“栀安，我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
“你知道的。”
“肖央，你别得寸进尺，我们之间是有期限的，之后我爱找谁找谁，你也一样，别在这惺惺作态。”
苗栀安仰着头，很是不屑。
肖央的唇扬了扬，蛇蝎般地阴冷。
他似乎不满苗栀安的态度和做法，一步步逼近：“你也知道，是我们协议结束之后，而不是现在，对吗？”
“所以，我希望你现在和他保持距离，有问题吗？”
“没问题。”
“不过在意的只有你自己罢了，我可无所谓别人怎么说，最多几句谴责，那又如何？”
“肖央，你别搞错了，这份协议要不要履行是我主导的，我要是不管那些人的死活，拆穿你，你也落不到什么好！”
苗栀安本想着他若是不多管闲事，凡事都插上一脚，倒可以陪他演个戏，不至于撕破脸，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参与进来，让她很烦躁。
肖央的脸色变了一下，知道惹怒苗栀安，也没什么好结果，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处。
“苗小姐，其实我不止是为这份协议，你是不在意风言风语，我却得为弟弟和凉氏考虑，你以为这样温和的处理方式是为他好吗，你这是在引他上一条不归路，我跟他接触时间不久，但他是什么性子，也大致了解一些，要是可以和你和好，我相信他会选择抛下所有。”
“只是这不羁的做法，非但不是标新立异，而是大逆不道，你和我知道内情没关系，其他人可不知道，他们只通过新闻，看到我们要成婚的消息，这样纠缠不清，是在毁了他，你想这样做吗？”
苗栀安怔了一下，死死盯着肖央，她知道肖央说这些话的目的，但，也并非全无道理。
嘴上却是脱口而出：“跟你没关系。”
肖央耸了耸肩，用手轻轻推着她的臂膀，让她往前走。
苗栀安挣脱掉并快走两步。
“你好好想想，那就不打扰苗小姐休息，晚安。”
他抬起的手掌在眼前挥舞了几下，苗栀安莫名觉得那像是座五指山，又沉又厚。
苗栀安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她没心没肺久了，想了一会竟然睡着了，不过中途接到了傅旭礼的电话。
“喂…”
迷迷糊糊的声音，有些黏腻。
傅旭礼试探了一下：“干嘛呢，你别告诉我和肖央在一块。”
“没人。”
“哦。”
“你有什么事非要现在给我打？”
“这几天熬夜，查到肖央的一点事，哦～不对，是你未婚夫。”
傅旭礼虽然气消了，阴阳怪气却还没变回来。
懒得和他计较。
苗栀安半握着手机，努力睁开眼。
“神经，说吧。”
……
傅旭礼跟念报告似的，讲了很多，大多都无伤大雅，唯独一个引起了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