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来关心的慕容奕已经习惯了乌止的冷淡。
如果不是有失帝王风度,慕容奕真的很想摇着乌止的肩膀,他就不信乌止看不到他。
但他现在只能暗戳戳地坐到乌止身边,凑近了脑袋:“别看了,晚上光线不好,伤眼睛。”
乌止没理他,拨开身前的脑袋,意思很明显,你挡着我了。
慕容奕趁机握住乌止的手,语气软的不能再软,“你若是有气,打我两下也好,别不理我啊。”
“嫔妾不敢生皇上的气。”乌止抽不回手,干脆摆烂,任由慕容奕握着。
殿中烧着炭火,暖意盎然,只是乌止刚从外面回来,手还是冷冰冰的。
“刚刚去了哪儿?”慕容奕不是试探,纯属是关心乌止。
乌止一向不爱出去走动,更何况还是晚上出去。
“出去散散心。”乌止斜了慕容奕一眼,那一眼的意思是“关你屁事”,但话到嘴边,还是换了种说法。
“怎么白日不出去,晚上多冷啊。”慕容奕给乌止暖手,“珺儿现在也大了,带她出去走走也好,记得多穿些,多带些伺候的人。”
“是,嫔妾记住了。”乌止依然冷淡。
慕容奕瞅着乌止冷淡的样子,心底也升起了一丝怒意,“乌止,你到底要怎么样?朕知道你心中有气,可二公主也是朕的女儿,朕对你和珺儿的恩宠,还不够吗?”
帝王冷脸下的威压让乌止不得不正视慕容奕。
她放下手中的账本,福身跪在了慕容奕跟前,“皇上恕罪,是嫔妾的错。”
她这一句话,简直是火上浇油。
慕容奕更气了,直接掀翻了身侧的茶盏。
清脆的迸裂声惊动了外面伺候的墨影和映绿。
“娘娘,怎么了,要不要奴婢进去?”映绿不放心道。
“我没事,茶盏你们明日在收拾吧。”乌止缓声道。
慕容奕忽然俯身掐住乌止的下巴:“乌止,你心中有什么气,你说出来,你告诉朕!”
下颌骨的疼痛让乌止抬眸,对上慕容奕怒火中烧的眼睛。
“嫔妾不敢生皇上的气。”
“你。”慕容奕手腕用力,狠狠将乌止的脸甩到一侧。
却没想到旁边刚好是小团子的婴儿床,乌止嘭一声,撞上了实木的床脚,额间顿时红了一片。
慕容奕没想到乌止会撞到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把乌止揽到了怀中,查看乌止的伤势。
脆白的额头上泛起刺目的红色,还夹杂着缕缕血丝。
“我,我不是故意的,枝枝。”慕容奕极了,想去叫太医。
却没乌止制止,“皇上本该在太极殿,如今在嫔妾这儿,嫔妾百口莫辩。”
慕容奕道:“那你的伤势……”
乌止痛得头脑发懵,不想再和慕容奕纠缠,起身从慕容奕怀中挣脱出来。
“嫔妾累了,皇上请便吧。”
说着,她将小团子抱进怀中,放下了帷幔,阻隔了慕容奕的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室内光线陡然一暗,乌止以为慕容奕离开了。
身后却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背后贴过来一个温暖的胸膛,一只大手横在她的腰上,将她往怀中带了带。
乌止沉默着没动。
慕容奕心底歉疚,明明以前那么娇软的一个人,现在怎么能那么犟。
乌止真是把他气糊涂了。
他吻了吻乌止的后脑勺,声音低沉带着浓厚的歉疚:“枝枝,对不起。”
……
次日清晨,慕容奕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乌止脑袋上那个硕大的肿包。
小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咬着手指自己玩自己的。
发现她父皇在看着她之后,嗷嗷了两嗓子。
慕容奕:“……”
懂了,尿了。
认命地给崽子换好尿布之后才从窗户离开鸾极殿去上朝。
没多会儿,映绿进来看看小团子醒来没有,准备将小团子抱去给奶娘喂奶。
刚撩起帷幔就看到乌止脑袋上的肿包,吓了一跳。
连忙去给乌止找药膏去了。
这一番折腾,乌止也醒开了,看着镜子中自己肿胀的脑袋瓜子,没忍住骂了一句:“狗皇帝。”
映绿给乌止梳头发的手一抖:“娘娘,慎言啊。”
“呵。他听到了又如何。”
这都搞上家暴了,乌止还能忍他。
还有更难听的没骂呢。
映绿看出乌止对慕容奕不冷不热的态度,有些不解:“娘娘因为二公主和皇上置气,岂不是会便宜了二公主,奴婢听说这几日二公主经常往太极殿去呢。”
“之前康婕妤想要诬陷我,如今二公主又差点害了珺儿,可慕容奕还是帮着那对母女,若我轻易就将这件事情揭过去,那下次呢?”
乌止眸色深深。
她从慕容奕对二公主的态度就知道,慕容奕虽然对嫔妃们可以无情甚至绝情。
但孩子在慕容奕心中还是有着不一样的分量。
甚至康婕妤诬陷自己这件事,慕容奕也是考虑到二公主的面子才会放过康婕妤。
乌止就是要让慕容奕知道自己的态度。
她没错,小团子更是无辜,慕容奕凭什么包庇了二公主母女之后,还要让她忍让。
做错事的轻松揭过,受害者要忍气吞声,从没有这样的道理。
至于二公主总是往慕容奕身边跑。
乌止丝毫不担心二公主会抢了珺儿的宠爱。
二公主和慕容奕待得时间越长,露出的破绽就会越多。
到时候依照慕容奕多疑的性子,二公主在慕容奕心中的形象,恐怕就会不攻自破了。
当然,就算二公主装得再好,乌止也有办法试探出她的真假。
隔了一日。
慕容奕正在太极殿批折子,伺候二公主的宫女来报,说二公主好像中毒了,请慕容奕过去看看。
闻言,慕容奕心中一个咯噔,中毒?
“怎么回事,二公主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叫太医?”慕容奕紧张地散步并做两步,往皇子所二公主的住处而去。
宫女感觉到慕容奕误会了,连忙解释:“二公主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全身发痒,身上被抓得破了皮,太医已经去了。”
听到没有生命危险,慕容奕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