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奕这算是给了一个特许。
乌行乌止跪地谢恩。
过了午后,乌夫人就进了宫,先去拜见了皇后,再随着墨影一路到了鸾极殿。
这次和乌夫人一起来的还有一些世家的夫人,其中就包括柳家的命妇。
如今乌止乌行在宫内还是宫外都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有些世家上赶着结交是常事。
听说柳家的夫人要来,乌止特地去把柳棋染叫了过来。
没多会,柳棋染就带着三公主来了。
几人坐在一块说了会话后,乌夫人借着去看孩子的理由,给柳家母女留下说话空间。
长公主的百日宴格外隆重,亲王公主齐聚一堂,一些朝中要臣的亲眷也都到场了。
这排上简直比皇子的百日宴还要大。
看得如妃心中很不是滋味。
凭什么大皇子就能占住一个长子的位置。
她的女儿是大公主,还是长女呢,却什么都没有。
康婕妤名义上并没有被禁足,但是慕容奕还是没让她来参加今日的宴会。
害怕她闹出什么幺蛾子,让本就跟她生气的乌止更恼了她。
小团子今日很是乖巧,穿上了大红色团纹花袄,衬得雪白的小脸白里透红。
但凡见过小团子的,就没有一个不夸的,偏偏小团子被这么多人围观也不哭。
待在自己母妃的怀里,用和慕容奕同款的凤眼扫视着众人。
宴席过半,团子困了,在乌止的怀中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老王妃见此,笑呵呵道:“看来咱们长公主有些困了,这边吵闹,不如送长公主回去休息吧。”
“是呀是呀,可不能累着咱们长公主。”
慕容奕斜眸看过去,正好看到小团子瞅着他的眼神,心头一软,“李中,送长公主回去吧。”
小团子被一众人簇拥着回了鸾极殿。
但乌止这个长公主的母妃还要继续撑着场面。
宴席下方的乌夫人一脸欣慰地看着小团子远去,余光却瞥到一抹同样离开的小小身影。
那是谁……
乌夫人看了看乌止身侧的如妃,大公主在如妃的身边。
那刚刚跟着离开的就是二公主。
二公主的生母是康婕妤,也就是曾经差点杀了自己女人的那个人。
属于女人的第六感让乌夫人觉得不太对劲。
她招来侍女,耳语两句,侍女很快到了乌止的身边。
“娘娘,夫人说她的荷包好像落在了殿中,要回去取一下。”
乌止皱眉看向乌夫人,总感觉乌夫人话中有话。
却见乌夫人给她投过来一个安心的眼神。
乌止让墨影去给乌夫人带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酒过三巡,宴席快要结束的时候,跟在李中身边的另一个太监小成子慌慌忙忙跪在了慕容奕身边:“皇上,长公主出事了,二公主将炭盆掀到了长公主的身上。”
小成子声音不大,慕容奕身侧的皇后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瞳孔不由一缩。
慕容奕脸色登时一变,但他很快镇静下来,面不改色地先行离席。
众人恭送慕容奕离开之后,宴席也到了尾声。
鸾极殿的宫女也到了乌止的身边,似乎怕乌止太担心,宫女千柳道:“娘娘,二公主想要对长公主出手,被夫人护住了。”
乌止捏着手帕的手一紧,再看慕容奕和皇后匆匆离去的背影,也迅速起身离开。
乌止快步追上慕容奕,刚到鸾极殿门口就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
“珺儿。”乌止着急去看孩子,发现小团子红着眼睛,在见到乌止的那一刻才嚎啕大哭起来。
听得乌止差点也落下泪来。
“珺儿怎么样!”慕容奕从乌止怀中接过小团子,发现抱着团子的襁褓只有轻微的烧焦痕迹之后才放下心来。
“娘娘,夫人受了伤。”
乌止刚放了一半的心再次提起,转身去看坐在一侧的乌夫人。
乌夫人鬓发微微散乱,脸上残留着血液上涌到大脑之后的不自然的红晕。
“娘,你怎么样……腿怎么这么严重……”
空气中淡淡焦糊的气味就是乌夫人身上衣服烧灼的味道。
太医此时也来了,先给乌夫人看了伤势,回禀道:“皇上,皇后娘娘,宸妃娘娘,乌夫人伤势虽不伤及性命,但烧伤严重,恐难痊愈了。”
“娘。”乌止看着乌夫人强忍着痛苦,还对自己露出笑容的女人,两行热泪不受控制滚滚而出。
“宸妃娘娘,还好长公主没事。”乌夫人忍着痛道。
她这是在提醒乌止,她的伤势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处置伤害长公主的罪魁祸首。
乌止咬着唇,双膝跪地对着慕容奕行了个一个大礼,“求皇上,为长公主和乌夫人做主。”
慕容奕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他冷眼扫向李中:“李中,朕不是让你好生看着长公主,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当时一切发生的太快,李中也没想到那二公主竟然有这个胆子。
“回皇上,当时奶娘正在看着长公主,二公主突然来了,说要看看长公主,奶娘便放低了姿态,让二公主看看。
随后二公主又提出要抱抱长公主,奶娘害怕二公主抱不住长公主,便没同意,是二公主拿着身份压人,奶娘不得不将长公主放到了二公主的怀中,虚虚扶着。
谁知二公主突然摔倒,长公主从怀中飞出去,眼看着就要掉入炭盆中,幸好乌夫人及时赶到,接住长公主,炭盆被打翻,全都飞到了乌夫人的身上。”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慕容奕望着站在不远处她自己奶娘身后的二公主,眸底翻涌着二公主看不懂的神色。
奶娘跪下推了推二公主:“皇上恕罪,二公主只是不小心,并不是存心将长公主扔在炭盆中,请皇上明鉴。”
二公主也随之跪下,眨巴着眼睛,眼泪簌簌落下,“父皇,儿臣不是故意的,儿臣只是想看看四妹妹长什么样,才让父皇那样疼爱,忘记了儿臣。”
闻言,乌夫人下意识看向慕容奕。
而乌止却是猛然抬头,看向了二公主。
二公主才四岁,这样的年纪若是没有人教就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当真是可怕。
若是让她长成,恐怕比她母亲要难对付。
慕容奕闻言,心中不是滋味,看向二公主的眼神也不似刚刚那样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