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特事局离开的万云韬,已经忘了问陆雪桐要见他做什么。
想着她最后说的话,他脸色一层层变得有些难看,他不相信,栀之会提出那么可笑的条件。
这样的条件,更像是阿岁那个孩子故意提的。
没错,那孩子本来就是个主意大的,栀之因着她之前不在身边,所以才格外纵容几分。
她本人肯定是不赞成这种条件的。
一定是。
他不会再被陆雪桐那个女人欺骗,他要亲自问个清楚!
……
南栀之筹备的的今古廊是半展览半销售的性质,这段时间一直在筹备开业,但因着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事情被一路耽搁。
但她今天过来这边倒不是为了店里的事,而是约了人。
坐在旁边的茶室,刚喝了一口茶,就见门口走进来一人。
这人说熟但也不熟,毕竟两人正经才见过一次面,这是第二次。
“方总。”
南栀之朝来人招呼,这人便是方铭钺。
方圆大楼的事情后方铭钺忙了好几天,那晚虽然没造成大的伤亡,但也有好几个人因为被恶鬼吞噬时生魂被啃食导致魂体受损,哪怕醒来也会面临痴傻或残疾的。
方铭钺当即站出来表示,方圆集团会负责这些人的日后生活所需,除了一定的赔偿,后续退休养老金也不会少了他们。
方铭钺这个声明发得很迅速,那些刚接到消息还没开始闹起来的家属,直接就被按灭了。
好不容易忙完这些善后的事,就收到了来自南栀之的消息,方铭钺本人也是意外的。
“南六小姐。”
方铭钺一板一眼地打了个招呼便在她对面落座。
他没想到她会联系自己。
毕竟上次见面,她显然是把自己误会成某种觊觎她家小闺女的坏人了。
南栀之显然也想起上次的乌龙,心里不好意思,但还是主动开口,
“冒昧联系你,主要是想问问,方总有没有岁岁那位师父的联络方式?”
和方铭钺有关的师父,那自然是方铭铎了。
方铭钺听她提起哥哥,表情微妙了一瞬,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等她接着说。
南栀之微微垂眸,轻声说,
“那天您送了岁岁一大袋子吃用的东西,我知道那些都是岁岁那位三师父准备的。
岁岁喜欢吃东西,但那袋子东西里的东西她一直没舍得多吃……岁岁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从来不让我操心,但前天晚上,她听到在梦里喊师父。”
接回小阿岁后,南栀之就曾经表示过要正式拜访她那四位师父。
当时岁岁只说师父们都离开了,要等她攒够足够的功德师父们才会来找她。
岁岁一直以来也没表现出想念师父的样子,直到……方圆大楼那晚之后。
她躺在床上,吃着三师父托方铭钺带过来的吃的,小人儿安安静静。
然后在梦里喊师父。
南栀之清楚,岁岁就是想她师父们了。
毕竟是从小将她养大,又教了她那么多本事的人。
一开始忙着适应新生活或许没有顾得上,但小孩子,一旦遇上委屈的事情,总是下意识想要寻求她依赖的大人的安慰。
她是岁岁的妈妈,但她从来都不是可以让岁岁依赖的那一个。
南栀之没有嫉妒,她只是想,能不能让他们见见孩子,哪怕说说话也好。
方铭钺听完南栀之的话,面上稍显沉默。
好半晌,他才出声,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他也不经常联络我。”
那个人,每一次都是他想出现的时候才会出现。
方铭钺不知道那另外几个师父是不是也跟他那不靠谱的哥哥一样。
但只看他那天,眼看着那孩子一打三还能站着不动,方铭钺就清楚南栀之今天找上他也是无用功。
如果他有用,自己也不至于四年多见不到这个哥哥。
南栀之一听这话,眼眸微垂,明显带上了几分失望。
自己果然是个没用的妈。
连帮孩子见到她想见的人都办不到。
方铭钺静静看了她两秒,还是出声,
“我会帮你转达你的意思,但我不保证他会回应。”
南栀之闻言眼眸微动,随即笑了,“方总愿意帮忙我就很感激了。”
两人所在的包厢靠着窗,一个温婉带笑,一个严肃正经,万云韬经过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莫名的眼睛里有些冒火。
他想也不想就进了店里,不顾店员阻拦,直接进了包厢。
南栀之刚给方铭钺倒上新茶,乍见闯进来的万云韬还有些一愣。
万云韬却目光直直看向她对面的男人,只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怎么会可能不认识?
方铭钺,方圆集团的总裁。
他就说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在节目里对南知岁那孩子那么好。
甚至区别对待她和娇娇。
敢情,是因为南栀之的缘故!
“你有事吗?”
自从上次把人赶走后南栀之没再见过这人,这会儿见着,脸色都明显冷淡下来。
万云韬本来就是来找她问清楚的,见着她这个态度,心口顿时有些揪痛。
过去不管是恋爱结婚,她可从来没对他摆过这样的脸色。
是因为方铭钺?
“我有话要跟你说,你出来一下。”
万云韬心里气恼,语气也下意识带上了命令。
他过去也是这样,南栀之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坐着一动不动,只说,
“我没话要跟你说。”
万云韬胸口一堵,想要生气,又感觉大嚷大叫落了下乘。
毕竟曾经的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深吸一口气,他干脆转向方铭钺,皮笑肉不笑的,
“方总,我和我前妻有话要说,能不能请你先出去一下?”
其实他更想说太太。
但怕主权没宣誓上,再让南家的律师团抓住他的错处,说他造谣污蔑两人的关系再把他搞进去。
这回只怕没有柴家人在把他担保出来了。
万云韬以为自己这么说,方铭钺但凡要点脸都会主动让位离开。
却不想,这一位也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扭头看他时,眼神像是在看傻子,张嘴更是毫不犹豫拒绝,
“不能。”
他说,
“我今天赴南六的约来喝茶,除了她,我想没有人有资格把我从这房间里请出去。”
说着他看向南栀之,本是看她表态,却不想恰好对上她微亮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