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的战骸瞬间化作数据流,围绕祭坛石柱高速旋转,机械瞳孔中的探测光束如蛛网般扫过每一寸符文。沙尘暴的狂风撕扯着数据流,战骸表面不断迸出电火花,核心能源的消耗警报持续闪烁。最终,数据流在祭坛正中心汇聚,投射出一片扭曲的光幕:“中枢节点位于祭坛地底30米处!但周围有空间扭曲力场,直接接近会被撕碎!需构建时空稳定锚点!”
“交给我!”薛羽收剑归鞘,周身灵力如潮水般涌向双脚,「踏云步·流沙无痕」再度施展。他的身形化作一道金色残影,朝着那条稳定通道疾驰而去。沙尘暴的狂风裹挟着碎石砸来,他却借着灵力的牵引,如履平地般在流沙与空间裂缝间穿梭。每一次落脚,脚下沙粒都因灵力激荡而短暂凝固,形成一道金色的涟漪。他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发丝间隐约有雷光跳动,仿佛与天地间的劫雷之力共鸣。
就在薛羽即将踏入通道的瞬间,虫巢核心突然爆发出最后的反抗,数条深渊触须如黑蟒般破土而出,表面覆盖着倒刺与腐蚀黏液,朝着他的后心袭来!零的战骸翅翼瞬间变形成能量盾,「魂火天罗·数据湮灭」的防御网瞬间展开,幽蓝魂火与触须的暗红能量相撞,迸出刺目的火花。战骸内部零件因承受巨大冲击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核心能源的消耗速度飙升,机械躯体表面浮现出龟裂的痕迹,却死死守住了通道的入口。
“谢了!”薛羽没有回头,借着零的防御屏障,身形骤然加速,冲入稳定通道。通道内的空间如旋涡般扭曲,灵力在其中被撕扯得支离破碎,他的衣袍被空间乱流割出数道裂痕,掌心因过度使用灵力而焦黑。但他却紧咬牙关,将全部灵力凝聚于掌心,「血脉觉醒·九霄劫雷」的雷霆之力在掌心凝聚成一颗炽烈的雷球,雷球表面缠绕着金乌虚影,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他朝着符文中枢狠狠拍去,雷球与符文相撞的瞬间,整个祭坛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轰隆——!”雷球炸开的金光吞噬了祭坛,残破的石柱在能量冲击下纷纷崩塌,沙海掀起滔天巨浪。暗紫色的封印光束如断线的风筝般消散,扭曲的符文开始黯淡、碎裂,每一道裂痕中都渗出封印被撕裂的哀嚎。虫巢核心的修复戛然而止,深渊结晶如玻璃般崩解,化作无数碎屑坠入沙海。暗红能量彻底溃散,最终化作一缕轻烟,消散在沙尘暴中。
沙尘暴的风势在这一刻骤然减弱,天际的血幕被撕开一道缝隙,久违的阳光如金色的利剑刺破云层,洒在满目疮痍的祭坛上。阳光穿透沙尘,在空中折射出七彩的光晕,那些悬浮的沙粒仿佛被镀上了金边,缓缓飘落。薛羽踉跄着走出通道,掌心因灵力反噬而焦黑龟裂,嘴角渗出鲜血,却带着一丝释然的笑意。零的战骸收起能量盾,幽蓝的晶体核心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机械躯体表面布满裂痕,探测仪发出能源告急的提示音:“深渊能量彻底消散,封印已解除,虫巢核心完全损毁。核心能源剩余17%,建议立即修复。”
两人站在祭坛废墟之上,看着阳光逐渐驱散黄沙的混沌。金色的光芒洒在断裂的石柱上,那些石柱表面残留的古老图腾在阳光下浮现出模糊的轮廓,仿佛记载着某个失落文明的悲歌。薛羽抬头望向远方,天际的云层正在散开,绿洲的轮廓在阳光中若隐若现,空气中隐约飘来湿润的草木气息——那是南疆的未来,正从这场风暴后的废墟中悄然萌芽。
零的机械瞳孔中数据流微微波动,投射出一片光影地图,地图上闪烁的红点密集分布:“根据能量残留分析,南疆境内仍有七处类似封印存在。其中三处能量波动异常,可能即将失控。”
薛羽握紧剑柄,目光望向更远的天际线,那里,云层深处隐约有暗紫色的雷光闪烁。他深吸一口气,剑锋上的金芒微微跃动:“结束了?”
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数据流特有的机械质感:“不。这只是……深渊之门开启前的,最后一道警告。”
风声再次吹过祭坛,带着沙粒的轻响,却不再有深渊的嘶吼。薛羽与零的背影在金色的阳光中拉得很长,他们的脚步坚定地朝着远方的绿洲与未知的挑战迈去。身后,黄沙祭坛的废墟渐渐被阳光覆盖,断裂石柱上的图腾在光影中若隐若现,仿佛在无声低语。而天际云层深处,暗紫色的雷光愈发密集,犹如一场更大风暴的前兆。
半个小时之后
薛羽漫无目的地走着,脚步踏在焦裂的大地上,每一步都发出沉闷的回响。这片曾经是繁华都市的土地,如今只剩下扭曲的钢筋骨架刺向灰暗的天空,像是一具具被撕碎的巨兽遗骸。风卷着灰烬与金属碎屑,在断壁残垣间呼啸穿行,发出如冤魂低泣般的呜咽。远处,一道横贯天际的次元裂隙仍在缓缓蠕动,如同大地无法愈合的伤疤,不断渗出异维度的腐化能量。空气里弥漫着臭氧与铁锈混合的腥气,令人作呕,仿佛连呼吸都在吞噬着残存的希望。
他披着一件略显破旧的战术甲胄,身后悬空的悠然重剑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剑鞘末端在空气中拖出一道浅浅的残影。衣服的边角早已磨损得如同枯叶,但衣料下隐约可见的纳米纤维仍在微弱地闪烁,那是旧时代科技的残存证明。他的眼神空洞,却又深藏火焰——那是被仇恨熬炼过的平静,是历经无数次生死轮回后,依旧不肯熄灭的执念之火。他不知道自己这条路走了多久,也不清楚未来会怎样,但他的脚步从未停歇。因为停下,就意味着回忆会如潮水般涌来——父母的身影和整座城市在异象中崩塌的瞬间……这些画面,早已刻进他的骨髓,成为他存在的唯一意义。
零并排走在他身旁,步伐轻盈却坚定,仿佛不受这世界的重力与伤痛所束缚。他的身形修长而健硕,银白色的战骸外甲在微光中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每一块装甲的接缝处都流淌着淡蓝色的纳米能量纹路,如同血脉般搏动。他的脸庞坚毅而冷酷,眼眶中两簇幽蓝的魂火静静燃烧,映照出这片死寂世界的倒影。他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却有着比许多活人更清晰的“存在感”——一种超越生死的、近乎神性的清醒。他的指尖偶尔会浮现出微小的光粒,那是纳米核心在自主修复外甲上的细微裂痕,仿佛他在无声地对抗着整个世界对他的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