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调集所有能搭载逆熵核心的战术载具。”林青的声音冷如淬铁,“赵磊,准备爆破对接装置。这次……我们要把法老会的根,连根炸进地狱。”
作战指令如电流般穿透军区网络。士兵们身着抗辐射装甲在雪夜中集结,湮灭弹的幽蓝光晕在装备箱里流淌。林青登上改装过的磁悬浮战车,逆熵核心被固定在驾驶舱核心位置,紫金色光芒映亮他布满血丝的眼睛。
“全员注意,目标坐标已同步。”他通过对讲机下达最后指令,战车引擎轰鸣启动,“记住,这不仅仅是一次任务……这还是刚过完新年的娱乐节目。”
车队撕裂风雪奔赴西南郊,次元裂缝的七彩光芒已在地平线狰狞绽开。林青的余光扫过战车仪表盘,逆熵核心的能量指数正疯狂攀升。他忽然想起薛羽生前总哼的那句荒腔走板的军歌:“兄弟的血,浇不灭的战火;战旗不倒,魂归故乡土……”此刻,歌声仿佛在战车金属骨架间回荡。
抵达裂缝区,异界能量如毒雾翻涌,次元兽的嘶吼穿透屏障隐隐传来。林青跃下战车,抗辐面罩下,他的眼神如淬火的刀刃。赵磊将逆熵核心与湮灭弹组对接,晶体骤然爆发出刺目紫光,与裂缝能量形成共振旋涡。
“三、二、一——引爆!”林青嘶吼着按下启动键。逆熵核心如流星贯入裂缝,湮灭弹紧随其后。刹那间,天地被紫金色火浪吞噬,裂缝如溃败的巨兽哀嚎收缩,法老会母巢的残骸在能量洪流中灰飞烟灭。
冲击波掀飞林青的战盔,他跪在焦土上,逆熵核心的余晖在眼前闪烁。对讲机里传来陈默嘶哑的欢呼:“次元裂缝闭合!危机解除!辐射指数正在下降!”
林青却沉默着,从怀中掏出那瓶未喝完的酒,踉跄走向裂缝边缘。焦土仍冒着青烟,他拧开瓶盖,将酒液缓缓洒入大地:“薛老弟,这瓶酒……总算等到了该喝的时候。”
夜风卷起他鬓角的白发,林青仰起头,任泪水混着雪片坠落。远处,重建区新亮起一片灯火,孩童的嬉闹声隐约可闻。他攥紧空酒瓶,瓶身裂痕如泪痕蜿蜒:“哥替你看见了这盛世繁华。
夜幕下的城市,仿佛被战火淬炼出的双面体。霓虹灯在重建的楼宇间流淌,与废墟的钢铁骨架交织成光影迷宫。曾经的断壁残垣已被混凝土与全息投影覆盖,新型能源塔如巨人般矗立在城市边缘,将次元能量转化为稳定的光热,照亮千家万户。街道上,悬浮车流如星河穿梭,车窗内映出人们疲惫却安心的面容——他们谈论着超市新到的有机蔬菜,孩子学校的全息课堂,或是周末去郊外遗迹公园的旅行计划。
社区广场上,老兵们围坐在纪念碑旁的露天咖啡馆,用布满伤疤的手指点着全息地图,向孩子们讲述次元兽突袭的往事。孩子们睁大眼睛,听着“逆熵核心”如何炸毁母巢,薛羽等为基地牺牲的名字被反复提起。一位拄拐杖的老兵总会摸出怀表,表盖内侧嵌着薛羽的照片,嘶哑道:“那小伙子冲进去时,笑着说‘你们都快走啊,别回头。”
经济在废墟上艰难复苏。地下商街重新开张,店铺招牌融合了旧世界的霓虹与新科技的流光,售卖着用变异兽皮革改良的防护服,或是从次元裂缝中提取的稀有矿石制成的饰品。夜市摊位飘来烤玉米的焦香,年轻人戴着仿生义肢跳起机械舞,全息投影在头顶绽开虚拟烟花。一位摊主擦拭着柜台,低声对邻铺说:“三年前,这儿还是丧尸巢穴。现在,总算能攒钱给闺女买支真正的钢笔了——不是那种次元能量笔,是老式墨水笔。”
教育与医疗系统逐步重建。学校教室里,孩子们用全息笔在虚拟黑板上解题,但每周仍有一节“历史课”,老师会调出次元灾难的影像档案,声音颤抖着讲述:“记住,你们现在拥有的一切是无数英雄用血肉换来的。”医院里,新型纳米机器人与旧式手术刀并用,医生们用次元能量开发的再生药剂治疗伤疤,走廊墙壁上挂满幸存者康复后的笑脸。一位护士在值班室写下日记:“今天又救活了一个被小型变异兽抓伤的孩子。如果能再见薛少校一次,我想告诉他,他没能看到的疫苗,我们研发出来了。”
科技与防御体系成为新世界的骨骼。城市天际线上,监测塔如银色的荆棘密布,实时扫描次元能量的异常波动。军区研发的“湮灭弹”被封装进地下库,但街头巷尾仍能看见巡逻队的抗辐装甲在反光。人们习以为常地佩戴着微型警报器,却不再像灾难初期那般惶惶不安。一位程序员在咖啡馆敲着键盘,屏幕上是新开发的次元能量转化算法,他抿一口咖啡,望向窗外的纪念碑:“我们用薛羽留下的‘逆熵核心’数据,建成了能源网。他大概会笑吧——他总说‘别让科技变成诅咒’。”
清晨,阳光穿透重建区的高楼,落在王慧家的阳台上。她系着围裙,用新买的有机土壤种下一盆向日葵,丈夫李强在隔壁房间调试着悬浮车的引擎。三年前,他们蜷缩在防辐地下室,听着次元兽变异兽和丧尸的嘶吼入睡;如今,李强在能源公司找到工作,王慧开了家网店,售卖用变异兽纤维织成的环保布料。“每天醒来,先检查警报器有没有响。”李强总会说,“但更多时候,我们忙着给孩子攒学费,计划去东海岸看次元裂谷遗址——现在那儿成了旅游区。”
午后,第七中学的操场上传来欢呼。学生们穿着抗辐校服,进行着“次元防御模拟演习”,用激光枪击退全息投影的变异兽。班主任张老师站在旁侧,望着孩子们汗湿的脸庞微笑。她的左臂装着仿生义肢,那是被变异兽咬伤后安装的。“从前,我们教他们如何躲避裂缝;现在,我们教他们如何创造未来。”放学时,学生们簇拥着去校门口的“轻羽书屋”,那里陈列着众多先贤生前的笔记,封面上烫金的名字被无数小手抚摸得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