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爻扶着直升机,摸了把头上的冷汗,感觉腿还有点软。
“以后要是一直这样,咱还咋逃命啊?”
白羽用冷水洗了把脸,仔细检查着飞机状态。
“会变好的,如今还能低空飞行,已经很不错了。”
越往中部腹地飞行,环境越发荒凉寂静,放眼望去全是黄土。
当途径庞大的中原商都基地附近时,机舱内刺耳的警报声大作,耳麦里传出双语警告。
【警告!未知空中单位!你已进入商都基地防空识别区!
立即表明身份,降落接受检查!立即降落!重复,降落!...
warning! Unidentified aerial vehicle!
Land immediately!】
同时,飞机仪表盘上显示出,已被地面火控雷达锁定的信号。
两人心头一紧,白羽立刻推动操纵杆。
“被锁定了!快降!”
张爻骂了句娘,配合着迅速操作。
阿帕奇几乎是手忙脚乱地,降落在对方指定的空旷区域。
飞机还没完全停稳,就被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迅速包围,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驾驶舱。
舱门打开,白羽率先举起双手示意无害。
“自己人!别开枪!我们正要赶去中部基地参军!”
一名领队的军官眉头紧锁,警惕地盯着这架涂着自家国旗,却是敌国的武装直升机,打了个手势。
士兵们略微压低枪口,但戒备丝毫未减,军官上前几步,声音冷硬。
“身份证件!”
两人赶紧掏出贴身藏好的身份证明。
张爻想了想,又把那盒沉甸甸的军功章也拿了出来,递过去。
“长官,这是我俩和我们父亲的军功章,您可以核实一下我们的身份。”
军官看到那整整十枚不同年代的军功章,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锐利稍缓,但警惕依旧。
“这飞机哪来的?”
“之前在国外,抢老外的。”
白羽面不改色,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她可不想提是从哪个“人生污点”手里弄来的。
军官眼神里透着怀疑,仔细翻看两人的证件。
白羽公众形象,身份很快得到确认,但张爻的证件被反复查验了很久。
“稍等,我们需要核实。”
军官说完,便拿着证件走到一边通过无线电联系上级,又返回城中。
两人被士兵们抬枪围着,坐在原地石头上,只能拿出干巴巴的压缩饼干啃着,度秒如年地等待。
大约一个小时后,那名军官开着一辆军用吉普车回来。
他下车走到二人面前,郑重地将证件归还,并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两位同志。”
他的语气比之前缓和了许多,甚至带上一丝敬意。
“已向西南两军区核实完毕,你们的身份和意图均已确认。
飞行许可已报备中部战区,后续航程会安全很多。”
两人接过证件,刚松了口气想道谢离开,军官却再次开口,语气沉重。
“两位刚才说,是要中部参军,调去北部前线作战,对吗?”
张爻怔了一下,随即认真点头。
“是的,长官。”
军官深吸一口气,指了指身后的吉普车,嗓音有些沙哑。
“这里是一些药品和压缩饼干,是我们驻防商都基地全体官兵的一点心意。
我们...职责所在,无法抽身北上支援。”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两人,战友们从牙缝挤出来的物资,带着沉重的托付。
“拜托二位,如果顺利抵达,请务必帮我们把这些东西交给北边的战友们...”
白羽看了一下阿帕奇狭小的机舱,郑重点头。
“机舱不大,尽力而为。”
等那些战士将物资塞进直升机内舱,整齐列队,向两人庄严敬礼告别时。
张爻脑子一抽,挺起胸膛,回了一个无比标准的少先队举手礼。
这突如其来的操作,让几名表情刚毅的士兵瞬间破功,嘴角抽搐,努力憋着笑。
白羽简直没眼看,猛地将头盔面罩拉下,着急忙慌的登机。
两人重新升空,飞出一段距离确保安全后,张爻立刻将挤脚的物资转移进空间。
头盔内置的通讯系统里,传来白羽强忍着笑意的纳闷声音。
“你刚才...那少先队礼是怎么想的?”
张爻头也没抬,调整着安全带,语气还挺正经。
“不对吗?咱俩现在还不是军人,敬军礼不合适吧?
我好歹是光荣的共青团员,敬个少先队礼表达一下崇高的敬意,没毛病啊?”
白羽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带直升机都跟着机身轻微一晃。
“……你总有道理。”
飞机赶路的速度确实快,但受限于必须躲避高空强气流,不得不长时间进行低空迂回飞行。
原本最多十个小时的航程,硬是花了近三天时间,才终于抵达中部地区巍峨的始皇山脉上空。
张爻俯瞰下方,注意到有一部分山体因地质灾害塌陷得十分厉害,乱石嶙峋。
但中部军区基地所在的核心山脉区域,却异常完整。
仿佛被某种力量守护着,从空中几乎看不出明显的破坏痕迹。
“乖乖...这山有神仙护着?咋好好的呢?”
由于有商都基地驻军帮忙提前报备,阿帕奇刚进入军区外围警戒空域,很快便有一架无人巡逻机前来引导。
张爻起身将那些捎带过来的物资,慢慢放好。
白羽操纵直升机,跟随着指引,顺利降落在山脉深处一个隐蔽的临时停机坪上。
坪上还停放着不少军用直升机,以及一些民用直升机。
舱门刚打开,还没等两人跳下飞机,一名带着小队守候在旁的女性军官便快步上前。
“我们又见面了...张爻。”
张爻刚探出半个身子,闻言直接懵在原地,推起面罩,眯着眼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女人。
对方一身迷彩特战服,利落短发,身材干瘦。
皮肤黝黑得像一块历经风霜的铁片,不听声音根本分不出是男是女。
一道清晰的刀疤,从左额角划至左下颌,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