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维坦从圣池中出来的时候已经到达了沙利叶的月星天,甫一出来就对上了那双温和的浅蓝色眸子。
“小利维坦?”月之天使歪了歪头。
龙看着这位性格纯真的同伴,突然有些窘迫,她抿了抿唇,低声回:“沙利叶,你帮我一个忙。”
“嗯?”沙利叶非常认真的等着她的下半句话。
却见他们的那位小妹妹面无表情的开口:“你知道月光草的花语有哪些吗?所有的,请帮我搜寻一下,谢谢你。”
沙利叶一呆,瞳孔缓缓放大了。
……
“咳……咳!!”
一瞬间乌烟瘴气的房间里,捂住口鼻的美少女狼狈的从门口爬出来,跌坐在自己蓬松的大裙摆里。
她尝试着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因为炼药失败,她的嗓子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除了干咳以外发不出丝毫声音。
然而此刻她却顾不得为这件事惊慌了。
阿斯蒙蒂斯看着自己已经渐渐变得纤长骨感的手指,与身体中直接翻了数倍的魔力总量,身后的箭头尾巴游过来,粗壮而有光泽,是成年魅魔的象征。
真的成功了??!
这哑巴美人踉踉跄跄的拎着自己泡芙奶油一般的大裙摆站起身来,顾不得清理身上的煤灰,快步跑到了寝殿的穿衣镜前。
镜子里是一个容颜姣好的魅魔公主,与她父亲未堕天时足足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因为性别的差异,更使得那相似的五官多了几分特征性的娇媚。
比起幼年时身上小动物一般惹人怜爱的气质,成年的她看上去似乎优雅从容了许多。
公主连忙拎起裙摆打量着自己身上其他的部分,修长白嫩的双腿被花苞似的巨大裙撑裹着,依旧纤细的腰肢,以及……
呃。
阿斯蒙蒂斯看着这件刚穿上没多久就被撑坏了的新裙子有些无措。
这件是利维坦送她的,姑姑的衣柜里似乎还有一件同样规格的蓝色成年款……公主抿了抿唇,准备去当一把小偷。
她本来是想穿着自己最好看的衣服迎接自己成年的状态,结果谁知道会出现这种乌龙……
腰部还好,束腰至少可以放松,但胸前的布料本就把少女的身体收拢得紧致。
“我记得放这里了……怎么没有呢……”
于是空荡荡的利维坦宫殿里突兀的出现了一道鬼祟的身影,翻找衣柜的动作多少有点偷感。
利维坦站在自己寝殿的门口,看着这荒谬的一幕有些失语。
虽然她没有雇佣守卫,但,应该也不至于遭贼?
如果不是贼,那眼前偷偷摸摸四处寻找的这身影又是哪位?白金色的卷发像极了寄居在她家里的小公主,可是身形又高挑许多,简直看上去像个女人了。
才过去不到一个月,月光草都还未枯萎,那股子清幽的香气还在顽固的钻她的鼻端。
利维坦站在这里,观赏着这怪异的画面看了许久,才慢悠悠的开口:“你在干什么?”
那小贼像是一只受了惊的鸽子似的,翅膀似乎都扑棱了两下,才僵硬的扭过身来,一手捂着胸前,对她露出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惊艳?或许也不只是。
利维坦从未想过自己会对一张如此类似路西斐尔的容颜生出“可怜可爱”这样的旖念。
那双眼粉莹莹的,眼角还在泛红,水润的唇开合两下,却没能说出任何话。
原来她长大以后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公主此刻内心却盛满了绝望,她看着自己身穿浅蓝色礼服裙的小姑姑,那不是她准备盗窃的目标又是什么……
又是一阵噼啪轻响,僵持在原地的两道身影突兀的发生了些许变化。
那边保持着怪异姿势的小贼像是漏气的气球似的,飞速的缩水,她的视野降低,身材渐渐干瘪,脸上的婴儿肥也逐渐长了出来。
阿斯蒙蒂斯开口,好吧,她的声音也回来了。
她边挫败的把原先还在挡着防走光的手拿了下来,边小声道:“姑姑你听我解释……”
然而已经被尴尬冲昏了头脑的公主殿下显然忘记了一件事。
她身上的裙子如今确实不会走光了,但是刚刚被撑裂的地方也并没有因为她体型缩小而得到缝合。
于是她的手甫一拿下来,这件终于失去束缚的重工礼服裙就如释重负的丝滑坠地了。
利维坦:“……”这也是解释的一部分吗?
阿斯蒙蒂斯从未如此期望自己是一位纯粹的魅魔,至少这样,她就不会因为在心爱之人面前坦诚相见而羞愤欲死。
很遗憾,她毕竟还有一半堕天使的血统。
小公主捞起半死不活的裙子,连滚带爬的返回了自己居住的侧殿。
真该庆幸,至少利维坦宫没有侍从,她只需要躲避来自宫殿主人的视线就好了。
……
“哈……”
听完了女儿沮丧的表述,魔后幸灾乐祸的笑了一声,又在小公主刀子一般的视线中收声。
他语重心长的劝慰:“那不是一件好事吗?”
“你在你的目标面前赤裸,我不信我的女儿无法勾动她的欲望。”这位魅魔帝王的语气充满了蛊惑性,却没办法给自己女儿绝望的内心带来丝毫慰藉。
“你不懂……她才不是你们这种只知道色色的家伙,她很单纯的。”阿斯蒙蒂斯哽咽,泪珠吧嗒吧嗒的落下。
从上次路西法暗示她要当心通讯安全开始,她就有刻意的避免在利维坦在的时候与阿撒兹勒通话。
主要是,魅魔的聊天不太好过审。
今天也是,利维坦不知道为什么离开了,如今空荡荡的宫殿又只剩她一个了。
果然还是因为她把小姑姑吓到了吧!!
阿斯蒙蒂斯嚎啕大哭起来,魔后只好无奈的开始哄,这个活一般都是他的爱人来干,但是很显然魔后和公主的盘算此刻并不能透露给撒旦。
小公主勉强平静下来,抽抽搭搭的挂了通话。
不是她想挂,是她感受到宫殿的主人回来了。
寝殿门被敲了敲,阿斯蒙蒂斯瞬间便紧张了起来。
她咬咬唇,确定自己现在衣着整齐,才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开门。
门外并没有她那位小姑姑的身影,只有台阶上摆放着四个礼盒。
……是今天被她撑坏的那条裙子。
她原先的奶白色和利维坦的蓝色,又是两个尺码的各一条。
四条裙子静静的摆放在那里,来自主殿的月光草香气蔓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