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小心!”
秦苍挥刀斩落两支毒弩,左肩的血浸透了衣袍,仍死死堵在巷口,后背抵着辆翻倒的马车。
瑶姿银链一绞锁住杀手咽喉,回头急喝:“简兮,带王爷走!东南角排水渠能出城!”
易子川长剑染血,刚斩了第三个铁面人,屋顶突然传来机括声。秦苍猛地吼了声“趴下!”,扑过来挡在他身前,三支透骨钉扎进后背,伤口立刻泛出靛蓝色。
“秦苍!”瑶姿目眦欲裂,银链缠上屋顶弩手脖子,手腕一绞,只听颈椎断裂的脆响。
易子川扶住摇摇欲坠的秦苍,指尖连点他七处大穴。夏简兮刚要撕衣襟包扎,就被秦苍染血的手推开。
“属下撑得住。”素来沉默的侍卫长竟笑了,带着决绝,“漠北那年比这重的伤,咳咳……也熬过来了……”
瑶姿甩出三枚烟雾弹,硫磺味呛得人睁不开眼。她冲到易子川身边,把半块铜牌塞给夏简兮:“拿这个去城南老茶坊找裴九,他知道怎么……”
话没说完,羽箭射中瑶姿右腿。她闷哼着跪倒,银链却精准卷落第二支射向易子川的冷箭。
“走啊!”瑶姿暴起,银链舞成屏障,“要我们都死在这儿吗?!”
易子川眼中寒芒暴涨,惊鸿剑震颤欲鸣。正要纵身杀入敌阵,夏简兮扣住他手腕:“秦苍撑不到天亮了!”
易子川看着怀中气息微弱的侍卫长,又望向浴血的瑶姿,咬牙撕下蟒袍一角系在巷口铁环上——这是影卫最高求援信号。
“活着回来。”他对烟雾中身影低吼,“这是王命!”
瑶姿的笑声混着金铁交鸣传来:“属下……领命……”
易子川按住肩头流血的伤口,鹰目扫过巷口尸首,落在夏简兮苍白脸上。“王爷,这毒……”夏简兮撕开他被暗器划破的锦袍,倒吸凉气——伤口泛着蛛网般的青紫色,是南疆“锁心散”!
易子川冷笑一声,从玉带扣里弹出粒猩红丹丸吞下,周身腾起白雾,竟是用内力硬逼毒素。“雕虫小技。”他碾碎指尖毒血,目光如刀盯着俘虏,“说,谁指使你们截杀朝廷命官?”
铁面人突然咯咯怪笑:“摄政王,您真当宋秦林是自杀?”话刚落,嘴角涌黑血,抽搐起来。
“齿间藏毒!”夏简兮急点他穴道,却已来不及。这时远处拍卖行方向传来爆炸声,火光映红夜空。
易子川瞳孔骤缩——他们刚取的宋秦林遗物还藏在……
“是调虎离山!”夏简兮剑指西南,“刚才那乞丐说的‘太平仓’,肯定……”
“不对。”易子川抓起地上断刀掷向巷尾阴影,金属碰撞声中,个佝偻身影闪出,竟是本该毒发的老乞丐!
在那苍茫而压抑的暮色之下,老乞丐缓缓撕下了脸上那张斑驳的伪装,如同揭开了一段尘封已久的秘密。
他的脸庞在夕阳的余晖中显露无遗,上面刺着一幅狰狞的图腾,每一笔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怨念与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悸。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远处,天际线被一抹血红所侵染,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周围的老槐树在微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宛如低沉的叹息,与远处偶尔传来的乌鸦叫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凄凉而又诡异的画面。
老乞丐的声音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好个杀神,你的名声曾如雷贯耳,可惜啊,这一切都将成为过往云烟。明日早朝,户部尚书大人就会亲自参你一本,揭露你伙同宋秦林私吞太平县三十万石赈灾粮的滔天罪行!”
他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划破了这沉闷的空气,让人不禁为之一震。
而周围的景象似乎也在这一刻变得更加生动起来——脚下的土地干燥而坚硬,每一粒尘埃都似乎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苦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那是长期潮湿与贫困交织的气息;远处,几座破败的茅屋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仿佛是这片土地上最后的哀鸣。
这一切,都仿佛是一幅宏大的画卷,将老乞丐的话语与这凄凉的环境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让人仿佛置身于那个风雨飘摇的时代,亲身感受着那份震撼与绝望。
易子川大笑,震得瓦片簌簌响:“妙极!难怪要灭口宋秦林。可惜你们漏了两件事第一,三日前我已让裴九接管太平仓。”
金钉入肉的惨叫中,他扯开染血前襟,露出贴身的盐铁转运使印信——正是宋秦林死前吞入腹中的那枚。
刺青男面如死灰:“不可能……拍卖行里……”
“是假货。”夏简兮短匕抵他咽喉,“王爷早料到你们盯着拍卖行,故意演的戏。”她突然变色,“不好!户部尚书要构陷……”
“他此刻该在府里伪造账册。”易子川擦着手上血迹,“朱雀。”
十二道黑影落下,为首女子面具上的朱雀纹在火光中妖异。易子川将乌沉长枪顿在地上:“去请尚书大人到诏狱喝茶,记得带上他刚装裱的《雪夜访戴图》。”
夏简兮恍然大悟——那画夹层里定藏着证据。
“至于你。”易子川扣住她手腕,力道惊人,“去城南码头截艘画舫,船头挂青鸾灯的。”他塞过半块虎符,掌心滚烫,“带亲卫,把船上穿紫金袈裟的和尚……活着带回来。”
夏简兮触到他脉象,心头剧震:“王爷,这不是锁心散,是牵机引!”她朝朱雀厉喝,“快传……”
“闭嘴!”易子川拽她到身前,染血薄唇贴她耳垂,“那和尚是太后寿宴请来的西域圣僧,也是唯一能证宋秦林验尸报告造假的人。”
远处马蹄声渐近,火把长龙涌来。易子川推开她,蟒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今夜这局,才刚开始。”
第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夏简兮看清箭尾凤纹——是宫中禁卫制式!她心头一震——这哪是贪墨案,分明是冲着慈宁宫的惊天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