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安垂着头没说话。
“还记得记得爸爸一直跟你说的。”
“记得，”周岁安乖乖点了点头：“爸爸妈妈都很爱安安。”
门口听到这话的辛知遥，泪水顿时模糊了眼眶，她强忍着，身后的季虹像是知道似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背部。
“你肯定是一大早就回来，没吃早餐对不对？想不想吃爸爸做的番茄鸡蛋面？”
吃的话必然要跟妈妈一起吃。
周岁安思考了一下，开口：“想。”
“走吧，你看着爸爸做。”
听到这，辛知遥赶紧擦了擦眼泪，在周霁带着周岁安出来的时候，她朝她露出灿烂的笑：“安安。”
小女孩对她估计还有抵触心理，躲在爸爸身后不肯现身。
周霁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见她还赤着脚踩在地板上，柔声道：“去把鞋子穿上。”
辛知遥点了点头，进屋里把拖鞋给穿上。
出来的时候看到季虹在收拾这次出去的行李，她赶忙过去帮忙：“妈，我跟你一起。”
因为去了一个月，准备的东西还挺多，行李箱一打开，大部分都是安安的生活用品，季虹这个人老了就把心思花在打扮孙女上面，又嫌弃周霁的审美，衣柜里的衣服全是她置办的。
也是，有个这么可爱的孙女，换谁都会把她当做芭比娃娃一样来打扮。
“这些都是穿了没洗的，你放洗衣机，这个是干净的裤子，你放在她衣柜里右边的抽屉，这些裙子就直接挂在衣柜里。”
季虹仔细地跟辛知遥说着，她也认真地听着。
以后她将参与她的生活，安安的习惯她都要了如指掌，季虹也配合，一五一十地跟她说着，像是某种交接仪式。
等一切收拾好之后，季虹温和地对辛知遥说道：“你给安安一点时间，她是个好孩子。”
辛知遥坚定地点了点头：“谢谢妈，这么多年您辛苦了。”
季虹无所谓地笑了笑。
厨房里周霁和周岁安的声音也一直在。
“这个是什么？”
“西红柿。”
“英文呢？”
“tomato。”
“什么颜色？”
“red。”
“这个呢？”
“noodles。”
辛知遥走到厨房把脑袋探进去，周霁看到了她，伸手指了指她：“这个怎么称呼？”
安安看到辛知遥时抱住周霁的腿没说话。
周霁开口：“mother。”
辛知遥朝她露出笑：“yes，I'm mom。”
周岁安没回应，但辛知遥也不在意，冰冻非一日之寒，她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早餐做好之后，安安挨着周霁坐着，辛知遥坐在她对面，一抬头两人就能对视上。
“有个小孩受了伤，老师担心后面还有什么意外，想着也没几天就结束了，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季虹解释着突然出现的原因。
安安小手握着筷子夹住面条往嘴巴里塞，小脸都快埋进碗里。
季虹又问辛知遥：“遥遥什么时候回来的？找到工作了吗？”
“回来快一个月了，不想打搅你们的行程所以没跟你们说，我现在在人民医院心外科上班，”察觉到安安似乎看了她一眼，辛知遥又说道：“以后就不走了。”
听到这话的安安又把脸埋进碗里。
“人民医院挺好的，家里的公司跟他们还有合作呢，”季虹笑着对安安说道：“安安，妈妈是医生哦，上次小宇不是说他妈妈是警察，你也可以跟他说你妈妈是治很多很多病人的医生，也很酷。”
周岁安吃着面条没说话。
周霁轻轻地拍了拍她后脑勺：“回奶奶的话。”
“哦。”小小的嘴巴哦了一声：“知道了，奶奶。”
“对了，这次安安出去玩我拍了不少照片和视频，你们看看。”
季虹说着起身从包里拿出一个手机递给辛知遥：“手机密码是安安的生日，里面存着安安从小到大的视频，谁带孩子就用这个手机录，周霁说存着以后等你回来看。”
小小的手机似乎有沉甸甸的重量，辛知遥握在手里，抬眼看了周霁一眼。
他连这个都考虑到了。
吃完早餐之后，季虹毕竟跟周管临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准备回她自己的家，周霁和辛知遥挽留过后见她态度坚决也没多说什么，送走她之后，辛知遥视线落在那个手机上面，输入安安的生日将它打开。
先入眼的都是安安这次出去玩的照片，以蓝蓝的天空为背景，辽阔的草原，还有跟各种各样的人的合照。
照片中的周岁安笑容灿烂，看起来软乎乎的脸蛋，玩得太热脸颊红彤彤的，眼睛犹如一轮弯月，里面闪着的光芒像是天上的星星。
辛知遥嘴角弯起，一张张滑动着。
安安坐在她和周霁中间，但离辛知遥的距离明显要远些。
直到辛知遥刷到一张她跟小马的合照，她眼珠子一转，将手机递到安安面前：“这个就是你说的酸奶吗？”
安安先是没开口，直到辛知遥自己在那嘀咕：“这也有一只小马，一只白色一只灰色，看着都像酸奶，难道是这条灰色。”
安安终于忍不住，小小的手指划到刚刚那张跟白色小马的合照：“酸奶是它，它才是我的好朋友。”
一旁的周霁清晰看到辛知遥眼里闪过狡黠的光。
“是吗，”她惊呼：“原来它才是酸奶啊，长得真好看，它为什么要叫酸奶啊？”
“因为它是白色的，巴特尔说它跟酸奶一个颜色。”
“巴特尔又是谁？”
周岁安的手又划到了另外一张照片，是她跟一个本地大男孩的照片：“巴特尔就是他，酸奶是他家养的，他们家有好多好多马。”
周岁安说到感兴趣的话题时不自觉靠近她，不知道是不是辛知遥的错觉，她竟然还能从她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那巴特尔也是你的朋友咯？”
周岁安一脸自豪：“当然，他答应了以后会来找我玩，带酸奶一起过来。”
辛知遥唇角挂着淡笑，周岁安一侧头，她的面孔就近在咫尺。
小女孩似乎反应过来，身子不自然往后挪，然后扑进周霁怀里。
“爸爸，我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