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彭被刺杀的第二天,一满身是血之人来到臧宫大营投降,并要面见臧宫。
臧宫得知后,令亲兵将其带入帅帐。
臧宫看到此人浑身是伤,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回答说:“将军,我是蜀军校尉武健。朝中文武百官劝说公孙述投降,被公孙述驳斥后,我也在军中发了几句牢骚,说败局已定,和不早早投降,却做这无用挣扎。哪想被好事之人告发,公孙述欲杀我,可众位将军为我求情,于是便改为打了五十军杖。我越想越气,从军中逃出,想来投靠将军,他日攻入成都(今四川省成都市境内),手刃公孙述老贼。”
臧宫听后,哈哈大笑说:“拖出去斩了!”
武健惊呼道:“臧将军这是为何!我诚心来投,却是犯了何罪,以至于要杀我?”
臧宫说:“你已被我识破,今日断然逃不了一死,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你说你是发了牢骚,挨了五十军棍,莫说是你,就是我挨上五十军棍,也当卧床休养月余,你说你挨了五十军棍却能逃至我军中,这如何可能?不是诈降又是什么?再说了,你一个犯罪之人,必有人严加看管,又如何能够逃得出来?就算你能溜得出军营,可你满身是血,如何出得了成都城?你当成都城的守门军是傻子吗!”
武健说:“成都的城门校尉是我义兄,我如何出不了成都?我忍着疼痛,一路逃来,就是为了他日能够报仇雪恨,将军为何不肯信我?”
臧宫说:“成都距离我这里尚有二百里,你挨了军棍,不能骑马,如何能走得了二百里?莫说是你带着伤,就是我这帐下亲兵,有谁能一路不停歇的从成都走到这里?再说了,你若是想报仇,岑彭距成都仅有五十里,又为何会舍近求远来我这里?你定是来诈降,不是想找机会刺杀我,就是想给我送来什么假情报,让我中了你们的埋伏。老夫已年近半百,打了半辈子仗了,岂会看不出你这点雕虫小技?”
武健听后,仰天长啸道:“既然被你识破,我无话可说,死而无憾!”
臧宫看武健求死,便命亲兵将其拖出大帐,斩首。
第二日,臧宫正欲进兵配合岑彭包打成都,却得知了岑彭遇刺的消息,由于岑彭部南撤,臧宫也只得按兵不动。
有了岑彭的前车之鉴,臧宫害怕被刺杀,直接搬入了广汉城中(今四川省遂宁市境内),并严加防守,重甲终日不离身。
吴汉得知岑彭遇刺,知道岑彭帐中并无大将,于是引军去和岑彭部汇合。
建武十二年(公元35年),正月。
吴汉率领十二万汉军,向北攻打鱼涪津(今四川省乐山市境内),为岑彭报仇。
鱼涪津城不大,却有两万守军驻防,三面环水,易守难攻。
吴汉知道硬攻必定会损失惨重,于是命令大部队休整,每日仅派少数部队前去攻城。
一连一个月,汉军是白天攻城,晚上攻城,时而轻描淡写,时而大兵猛攻,鱼涪津中的蜀军被折磨的疲惫不堪,军心浮动。
这日,吴汉将一百六十余校尉全部集合到帅帐前。
吴汉说:“兄弟们,你们都是我大汉最勇猛的男儿,是我汉军的中流砥柱,你们未来很多人都会成为我大汉的将军,大将军!你们其中有很多是跟随征南大将军岑彭多年的老兄弟,我知道这一个月你们看我攻城不用心,有些人在背后骂我,认为我是个软蛋。岑征南被刺杀,我也很心痛,也很想手刃公孙述为岑征南报仇,但是我身为主帅,要对全局负责,而不是仅凭一腔热血。我大手一挥,说一句兄弟们上,这很容易,但是我这随便的一句,却不知道要多付出多少汉军兄弟们的性命。如今我们日夜攻城,时而虚,时而实,已经连续了一个月。城中的守军此时已经疲惫不堪,守城物资也已消耗的差不多了,攻破城池,报仇雪恨,就在今日!上酒!”
吴汉说完,亲兵给所有校尉和副将们一人端了一碗酒。
吴汉举着酒碗说:“兄弟们,今日克城,为岑彭报仇,城中蜀军,一个不留!我吴汉,拜托大家了!”
吴汉说完,将酒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将酒碗在地上摔得粉碎。
汉军校尉异口同声说:“杀光蜀军,为岑将军报仇!”
校尉们也学着吴汉的样子,将酒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将酒碗扔在地上。
由于之前一个月,汉军攻城时而如狂风暴雨,时而雷声大雨点小,被折磨的有些神经质的蜀军看到汉军又大举来攻,也只在各门安排了一千守军。
可两军一交锋,蜀军就明显感觉出来了,今天的汉军格外凶猛,不但四个城门都被猛攻,而且汉军好像一个个打了鸡血,根本不怕死。
这一战汉军动用了所有攻城器械,光是云梯就有数百架,还有撞城门的撞车,压制城上守军的箭楼,甚至北门之外,还有六架投石车。
蜀军发现了汉军这次不一样后,急忙将营中休息的士兵向城墙上调动,可汉军的攻势太过于猛烈,片刻间便已将四面的城墙占领,北门的城门也被汉军的撞车撞烂了。
汉军从四面八方涌入城中,许多蜀军看到疯了一样的汉军,纷纷放下武器投降。哪知汉军好像没看到一样,一改往日投降不杀的惯例,将已经投降了的蜀军乱刀砍死。
半日之后,凡是城中穿着蜀军军装的人,统统死在汉军的屠刀之下,一些身材壮硕的男性平民,也被牵连。
攻克了鱼涪津,吴汉只让汉军休整了一日,便继续北上,攻打武阳(今四川省成都市境内)。
武阳作为蜀都南面门户,由上将公孙永亲自带领五万大军坐镇。刚开始公孙永还在城外和吴汉打了几仗,可每每都是以失败告终,就连城外的军寨也被哈安郡一扫而光,公孙永无奈,只得带领蜀军退守武阳城中。
公孙述见武阳危在旦夕,令自己的女婿史兴率领两万部队前去支援,不想连城都没进去,便被吴汉击溃,史兴也死于乱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