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李持安出来，纪晏书便问。
李持安淡声，“南荣清嘉。”
“南荣？宗室子弟？”纪晏书回想知道的皇室宗亲。
但这个南荣清嘉从没听说过。
李持安：“荆王府的大公子，荆王爷的养子。”
“是上回在食店叫荆王爷父王的年轻人吗？”纪晏书有点印象，荆王爷身边跟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儿郎。
姑母说过，这个大公子是荆王府抱来回来养的。
荆王府子嗣不旺，抱个健康的孩子回来养，能挡灾邪。
李持安颔首，“听说南荣清嘉是孤儿，是乾兴十四年十月初从杭州抱回来的。”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南荣清嘉杀李持安，纪晏书是想直接除掉南荣清嘉的。
“这件事我会处理好。”李持安并不希望他的妻子和家人插手这件事。
那些死士对李持安可是一点都没手下留情，一招一式都是置人于死地的。
纪晏书眸色担心，“你又想自己担，可我们是夫妻，夫妻就该有事共担。”
李持安从身后轻轻拥住纪晏书，低头与她耳鬓厮磨，“我担不住了，娘子再帮我分担。”
言下之意，还是要自己担。
知道李持安的为人，纪晏书便没再继续纠这个问题。
纪晏书推一推李持安放在她肚子上的大巴掌，大巴掌厚重，压着肚子不爽，“赵西轩怎么安置为好？”
李持安一下捉住娘子不安分的小手，天气热不想他靠近，天气凉爽抱起来不热。
“荆王府的人一直盯着英国公府和皇城司，赵西轩安置在娘子这里较为妥当。”
“那我给他搞个铁笼子。”李持安相信她，她得把赵西轩看得妥妥的。
李持安柔声，“依娘子的。”
娘子除了对律法熟悉外，似乎对刑罚也有一套。
赵西轩放娘子这里，他可以借机看看能从赵西轩这里还能挖到什么。
南荣清嘉，一个王府的养子，要杀李持安，纪晏书不信他有那么大的胆子。
李持安入宫后，纪晏书找来公孙绰。
“公孙掌柜，姑爷在出使途中发生了什么事？”
李持安给她讲了不少出使时遇到的奇闻轶事，好物风光。
但那都是挑好消息来讲的。
“没……”公孙绰低头，姑爷要他瞒着主子。
“那就是有事瞒我了，说吧。”纪晏书眸色冷淡，有几分骇人的凌厉。
主子最重要，公孙绰还是知道的，“在雄州驿站时，有人给我们下了毒芹，晏大人差点死了。”
公孙绰将他知道的事情大致向纪晏书讲了一遍。
“后来，小人姑爷和几个官差审问犯人，再后来，那些人就没再出现过。”
“是哪些人不见了？”纪晏书一针见血。
公孙绰拧眉回想他见过的那些人少了，“好像……邱太医不见了。”
“对，就是邱太医不见了，我们回程时，邱太医和那个高个子大人一块不见了。”
高个子大人，那应该是甘若醴了！
“邱太医……”纪晏书凝神思考，食指中指一上一下轻扣桌案。
邱太医和甘若醴一同不见，那可能是李持安让甘若醴押解邱太医回京。
邱太医肯定和下毒芹事件有关。
可邱太医只是小小的太医，但用毒芹害人，必定是有人指使的。
南荣清嘉主导刺杀李持安事件，与毒芹事件是否有关系吗？这背后之人会是荆王爷吗？
看来她得问问赵西轩。
侧间。
纪晏书走进侧间，赵西轩一身黑衣，被关在笼子里。
这个笼子很坚固，任你有多大的力气，都不可能出来，是她特意从李持安那里搬来，是之前关押顾副将的那个铁笼子。
“小郎君挺自在的呀。”
赵西轩其实年纪不算大，大概十八九岁的模样。
寻常人关在笼子里，要死要活，他倒是平静，该吃吃，该喝喝，那几个盘子一点都不剩。
赵西轩当即警惕起来，横眉怒瞪纪晏书，“我可是很有用的，你……你不能杀我……”
直接告诉他，纪娘子比李大人还要狠，他不得不妨。
纪晏书闻言笑笑，“你倒是聪明，知道自己有价值，便紧紧拽住不撒手。”
命很宝贵，这小子一看就惜命得很。他那些同伴知道失败，当即服了毒药自杀，他倒是拖拉，拖到最后才服毒。
让她能及时保住他的性命！
“可你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死士，你的主子白培养你了。”
赵西轩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靠着铁笼，“是人都惜命，小人若不服毒慢，纪娘子又如何救小人性命。”
纪晏书神态悠闲，“那你怎的不知感恩？毕竟是我下针保住你的心脉。”
赵西轩脸上给人一种不属于少年人的沉稳、平静，“做死士的，哪里还有心，怕是要让纪娘子失望了，接下来纪娘子也不必再问，我是不会说的。”
死士干的就是刀剑舔血的活儿，心存良善，那是要命的。
识人千百，纪晏书懂这些死士，李持安动了刑，赵西轩才交代一个南荣清嘉。
且赵西轩想活命，必定会咬紧牙关，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供出背后之人的。
纪晏书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喝了口温茶，将茶盏放下，似聊家常那般开口。
“我夫君是皇城司的，他原是在探事司做小喽啰，给上头的人打探消息、清理恶徒的，也干些主上看谁不爽，就清理谁的活儿。”
“这么一想，你们死士干的活儿和他还挺像的。我瞧过他们的日常训练，也就那老三样，一点新意都没有。”
纪晏书走近铁笼蹲下，那明眸好奇地看向赵西轩，“小郎君，你们成为死士，是怎么训练的呀？”
“我有一群家丁护院，但他们都只会点三脚猫功夫，之前我外出上香遇到匪徒，那些家丁护院居然不护主，跑了一半。”
赵西轩只觉得这个娘们聒噪得很，别过头去懒得搭理。
纪晏书轻轻拍了下赵西轩的手肘，“你别那么小气行不行？我好歹是救过你命的，你传授点经验，回头我练练我那帮护院。”
赵西轩把脑袋转回来，纪娘子那眼神还是……
天真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