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动过她给官家当妃子的心思，教她的那些东西，都是按着官家的喜好来教的。纪晏书说了不少，但她觉得晚浓记不住。
韩晚浓抱着酒坛子絮絮叨叨，“婚姻不自由，夫妇道常苦，要是我过的是苦日子，那就大家一起苦。”
纪晏书惊叹韩晚浓的精神状态，竖起大拇指，“对，好样儿的！”
要是有一天李持安给她带绿帽子，让她不痛快了，那她也养十个八个小倌。
“纪姐姐，”韩晚浓拉她的手，打了个酒嗝，“你陪我到佼人馆畅快一回呗，不想让最后一点的单身生活留遗憾。”
“好，”纪晏书欣然答应，“佼人馆有八个台柱，两个柱首，身材好，长得好，底下的郎君有点俊俏的也不少，你翻哪个人的牌子？”
韩晚浓想了想之前在佼人馆花钱买到的服务，“徐文阶，他陪酒最好，小楚能讲话本逗趣。”
纪晏书为韩晚浓推荐佼人馆里最好的服务，“岳清琴弹得最好，手指又长又好看，舒仲最会拨葡萄皮，徽宁声音好，歌儿好听，最好的享受，得把这几位齐齐包圆了。”
韩晚浓把空了的酒坛子放边上，又开了一坛，“你怎么如数家珍啊？”
纪晏书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分享，“我没事的时候也喜欢泡在佼人馆里享受男人。”
突然一凉，纪晏书的鬓发被秋风一吹，滑在白皙嫩滑的脸颊上，搅得她痒痒的。
“谁开窗了，不知道我们说的都是知心话吗？”
“是吗？”李持安冷冷的声音从头顶打下来，“我竟不知娘子有这么多的知心话，不妨也同我说一说。”
李持安心上窝火，娘子开佼人馆就算了，还大谈特谈她是如何享受的，还慷慨地给未来的皇后分享。
熟悉且带着冷意的声音让纪晏书一颤，撒开酒瓶子，摇摇晃晃撑起身子，口齿不清说，“李……持安？”
“你怎么来了？”身子已经腾空，她被李持安那双大手拎在怀里。
她睁着迷离的醉眼，被李持安脸上的冷意惊醒了酒。
“你那么使劲儿干嘛？”李持安力气极大，拎她像拎一捆柴，用手压她还有点疼。
李持安冷着脸，瞧了眼趴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的韩晚浓，不顾纪晏书的挣扎，转身就出去了。
韩淙在方城阁的门侯着，李持安叮嘱他：“晚浓心情不好，看着她些，要是有什么言语不当的，别凶她。”
韩淙颔首，目光有意无意瞧了一眼那醉的红扑扑的脸颊，才回李持安的话，“自然。”
*
回到暄和居，李持安把他的娘子放在榻上，给她脱了鞋袜，宽了外衣。
纪晏书身上的酒香透进鼻腔，李持安吸了吸鼻子，望着那醉意熏然的脸，抬手给她揉揉穴位。
“知道吃醉了酒难受，还喝那么多酒。”
那地上一地的酒瓶子，不知道那姐俩喝了多少。
“我娘就是酿酒的，我酒量很好的。”李持安揉她穴位揉得很舒服，纪晏书让他也揉另外一边。
“得寸进尺！”李持安怪道，手又换到另一边给她揉。
头没有那么难受了，李持安见她想起来，就伸手扶她一把。
纪晏书直起半个身子，挪近李持安，把脑袋埋在李持安的胸前，手抱住他精壮的腰身。
“夫君，你不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乱说了。”
纪晏书声音娇娇柔柔的，还有意无意地蹭他的脖子。
李持安很享受这样的温柔乡，喜欢她身上绵软的触感，伸手箍住她的腰肢。
“我不气了！”
气大伤肝，气大伤肾，他知道什么最应该保重。
“晏儿，你能不能把佼人馆关了？咱们不做那生意。”
那种生意见不得光，有辱名声，名头还不好听。
纪晏书眼睛如火一般，一下亮了起来，松开李持安，离得远一点。
这个男人居然让她放弃赚钱！
她可以不要男人，但不能不要钱！！
“你难道不知道，男人常有，而钱财不常有吗？”
“我那么爱钱，又那么能赚钱，我要是大展宏图，我能赚半个国库，你居然让我为了你一个男人不赚钱，你这摆明了就是欺负我嘛。”
李持安似乎有怨怪，“你能不能讲点合乎当下又有道理的话？关了佼人馆，对你我都好。”
酒意上头，纪晏书誓要和挡她财路的男人抗辩到底。
“我就不关，你要是看我不顺眼，我回娘家去，我再嫁一次，反正还有会年轻才俊会娶我。”
李持安被气的直呼其名，“纪晏书，你别过分啊，哪有成亲没三月就改嫁的？”
“我只是让你关了家铺子而已，你想开铺子赚钱，李家有十几二十家铺子，你想做什么营生都可以，何必非得开……”
男妓馆，这个三个字烫嘴，他说不出口，他是男人，总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油光蹭绿”的吧。
酒气冲脑，纪晏书也被这番言论气的恼火，“好啊，说的好听，做得难看，我没嫁你之前，我就开了，你现在凭何要求我关了佼人馆？”
李持安不由得扬声，“我是男人，我还是你的丈夫！”
纪晏书听得一愣，她没想过这个问题！
李持安是男人，他听到她说的那些享受男人的话，他没大发雷霆就已经很好了。
她还跟他吵架，她一点都没顾及他的面子和感受。
“夫君。”纪晏书又靠近，双手从他腋下穿过，抱住他的窄腰，轻轻柔柔地一靠，放软了声音，“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跟你吵的，我跟你保证，我真的没让你头顶绿油油的。”
“我知道……”李持安轻声，娘子是啥样，他亲身体验过的。
纪晏书声音轻柔，为李持安解释佼人馆，“公孙掌柜同你解释过了，佼人馆虽然都是男人，但他们干都是正经营生，只是我是女东家而已。”
纪晏书的贴近，李持安只觉得浑身滚烫难耐，她像条虫子一样拱来拱去的，有意无意的撩蹭，体内的烈火将他烧得理智全无。
这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