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量更多的魔,从林子另一头涌来。
罗彬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正当此时,那些啖苔骤然松开魇尸,似是他们发现魇尸无法被破掉,迅速回到罗彬身旁。
罗彬强忍着惊跳的心脏。
再度拔腿往前狂奔,破煞旗被他握在掌心。
滚烫依旧!
不光如此……
旗面,居然隐隐冒出一些火星子和焦糊味,是魔的数量太多,这破煞旗开始自焚!
一些镇物用到极限的时候,就会消融!
消融的旗帜,曾在柜山镇外的花圃院外出现过。
大量的魔围攻了袁印信新安排的门人,管理者,直接破掉那一处的破煞旗!
罗彬心头不甘啊!
他用尽了浑身解数,算是将计就计,将事情往好的一面推进,让袁印信去面对那些出马仙!
可还是这个结果!?
他的将计就计,在柜山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再跑出一定距离,魔又死了一批,破煞旗完全消融,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旗杆!
这里堪堪到林木边缘,能瞧见环绕的水,以及那一堵岩墙!
水边布满了鲤魅,一个个巧笑嫣然,身无片缕,旖旎中充满了阴厉!
后方,魇尸步步紧逼,邪祟群和魔群宛若汹涌潮水,即将把罗彬淹没!
脸颊好痒,更有一阵阵刺痛和撕裂感涌现。
一时间,脚下隐隐作痛,似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罗彬是个能承受住疼痛的人了,此时,却完全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嚎!
那魇尸、邪祟群、魔,就像是发狂一样,猛然扑向罗彬!
月光下,发生极其可怕的一幕。
罗彬猛然仰起头来,脸上的疼痛,撕扯,脚底下的钻动痛感到达极限,他一声痛苦的大吼!
他身周那些啖苔,忽地一下闭上了嘴,就像是六个脸色苍白,瘦高的人围在他身旁!
地面被墨绿色的苔藓布满,罗彬四周那些林木,不知道什么时候攀附上了乌血藤,甚至耷拉下来一些,倒垂着的藤蔓,不停扭动着。
脚底好像破了。
可又没破。
罗彬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自己好像和什么东西紧密相连在了一起!
脑袋里忽然感受到一阵无声的冲撞,整个人的意识都要从身体荡出来!
魇尸,最快接近到罗彬身前。
他双手猛然抓住罗彬的肩头,嘴巴,眼睛,鼻子,耳朵里钻出来那些细管,直接朝着罗彬嘴里插来!
那一瞬,啖苔居然无动于衷。
不但如此,啖苔,居然消失了!
它们怕了?
这种状态下,罗彬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正当此刻,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魇尸口中炸响,他七窍中钻出来那些东西,寸寸断裂!
在他的头顶,赫然印上了一道符!
那符凭空出现,效果强烈到魇尸脑门都在滋滋冒出白烟,更猛然后退!
“罗先生,来!”
喝声骤然入耳。
罗彬一个激灵,猛地回过头。
一眼便瞧见,岩墙门内,鱼贯而出至少二十人!
这些人面目狰狞畸形,为首的是秦天顷,张云溪,秦缺!
秦缺和秦天顷的手中,各自握着一枚玉简。
没有月光,玉简却散发着白光玉芒。
就像是月华星辉投射出的光,直射魇尸!
那些天机道场的叛徒,则各自举着一面似玉非玉的镜子,镜面同样射向四方!
岸边的鲤魅惊跳进了河水中。
其余魔被迫停下脚步。
邪祟更是一个个开始后退!
魇尸退后的速度更快!
转眼间,秦天顷,张云溪,秦缺等三人冲至罗彬身旁,将他围在正中央!
三人看罗彬的眼神,无一例外,都出现悚然!
他们身上都有镇物,都在使用镇物,虽说是针对魇尸,但距离罗彬始终太近了。
下一刻,张云溪一人搀扶罗彬,秦缺,秦天顷则往前,那些天机道场的叛徒门人更是往前逼近。
以人和镇物,形成又一道分界线!
先前邪祟挡住罗彬进大殿的可能。
此刻,秦天顷等人挡住邪祟,魔,魇尸靠近罗彬!
甚至,一时间他们还占据了上风!
“走,罗先生!”张云溪低喝。
他身上有伤,还没有痊愈,一条胳膊使不上劲儿,只能勉强搀扶着罗彬行动。
罗彬不是不想动,是脚掌和地面之间那股说不出的联系,让他很难动弹。
不过在张云溪的帮忙下,他总算能迈动步伐,随着张云溪快步走过那条桥,朝着岩墙的一道门匆匆走去。
后方,秦天顷等人才缓缓跟上。
他们依旧保持着阵型,避免被邪祟忽然冲上来破坏!
终于,一行人退出所有墙,退出最外沿那条河,算是退出了柜山道场。
树林中空寂安静,似是所有的魔,邪祟全部在道场内。
这里更没有雾气,月光洒落下来,通透无比。
罗彬粗重的喘息着,心跳的速度有增无减。
“张韵灵说了一些事情,不过,我们发现她的问题了。”
秦天顷语速飞快,继续说:“她身上有个烧焦的布偶,里边儿藏着个东西,一直在引导她。”
“我将计就计,跟上了你们,张韵灵怂恿我们动手对付出马仙的时候,我将那东西镇杀。”
“很好,这些出马仙能对付袁印信,柜山没能将你怎么样,我们保护着你,山就只能盯着袁印信了,他会受伤,伤上加伤,甚至是死!”
闻言,罗彬才醍醐灌顶。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他推断过秦天顷应该能发现什么,结果中途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原来秦天顷是在坐收渔翁之利。
夜幕太安静了。
这种安静失去了先前的压抑感,反倒是让罗彬觉得不太习惯。
“我们往回走。不要耽误时间,我有个计划,或许能成功。”秦天顷再度说道。
罗彬没吭声,只是极力缓解自身的不适。
走了良久,远离了柜山道场的范围。
这里有个小细节,那些天机道场的叛徒,不,他们此刻为秦天顷所用了,应该叫做门人。
他们围绕成圈,依旧保持拿着镜子,形成阵法。
无形之中,这就是一个震慑,自保的方式。
“我想把他们先送出去,罗先生你才能心无旁骛,你觉得如何?”
秦天顷这一番话,直让罗彬心头猛颤,他看秦天顷的眼神都带着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