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关门弟子”四字从太上长老方逍遥口中响彻丹道广场,整个天璇圣地为之沸腾!
“天啊!我没听错吧?太上长老要收苏铭为关门弟子?!”
“这真是一步登天!”
“太上长老的关门弟子,何等尊贵的身份!今后在天璇圣地,除了圣主与几位老祖,谁还敢动他分毫?”
“何止不敢动?见了面都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小师叔!”
一时间,羡慕、嫉妒、敬畏……无数目光汇于一处,最终都化作了难以言喻的狂热与崇拜。
但狂热之中,亦有不谐之音响起。
“哼,那又如何?”一名圣子柳瑾轩的死忠,望着贵宾席上圣子那阴沉拂袖而去的背影,冷笑着压低了声音:“他今天当着数十万弟子的面,打了圣子的脸。以圣子殿下睚眦必报的性格,岂会善罢甘休?”
“太上长老虽尊贵,却常年闭关,不问世事。圣子殿下,才是未来执掌圣地之人!”
“得罪了圣子,就算有太上长老护着,他未来的日子也绝不会好过,甚至能否活到那个时候,都是未知数。”
……
外界的喧嚣,苏铭充耳不闻。他跟随着那位看似邋遢随性的白发老道,穿梭于云海之间,最终来到一座悬浮于九天之上、仙雾缭绕的孤峰之巅。
此地,便是太上长老方逍遥的道场——逍遥峰。
“坐吧,小家伙。”方逍遥随意地坐在一块青石上,拿起腰间酒葫芦灌了一大口,才将一个散发着浓郁药香的玉盒扔给苏铭。
“喏,你这次丹道盛会第一的奖励,麒麟血参。”
苏铭心头一震,强压激动打开玉盒。盒中静躺着一株通体血红的灵药,形似人参,其上隐有麒麟虚影盘绕,充满了无尽生机与神性。此物虽未到“圣药”级别,但其中纯粹的麒麟本源神性,丝毫不弱于圣药。
“多谢太上长老。”苏铭郑重地收起玉盒,对方逍遥行了一个大礼。
“不必谢我。”方逍遥摆了摆手,浑浊的老眼仿佛能看透世间虚妄。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苏铭,啧啧称奇:“老夫活了数万年,见过的丹道奇才、绝世妖孽不知凡几,却从未见过像你这般有趣的小家伙。”
方逍遥眼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欣赏与赞叹。
“你那枚‘道丹’,即便是老夫也自问炼不出来。还有你那尊丹炉,那朵真火……啧啧,你这小家伙身上的秘密,怕是比老夫数万年喝过的酒还多。”
苏铭心中一凛,面上依旧平静:“太上长老谬赞了。”
“哈哈哈哈!”方逍遥见状开怀大笑,“好一个荣辱不惊!单凭这份心性,便足以碾压圣地九成九的所谓天骄!”
他笑声渐收,神色转为郑重:“小家伙,老夫今日当众宣布收你为关门弟子,你应该知道用意吧?”
苏铭微微一怔,随即点头:“是为了庇护弟子。”
“没错。”方逍遥又灌了口酒,眼神闪过一丝无奈,“圣地大了,人心就杂了。有些小辈仗着身份,行事越发没有规矩。老夫不喜插手俗事,但你这般能为我丹道一脉带来万古荣光的璞玉,绝不容许被心胸狭隘之辈半路夭折。”
他看着苏铭,眼神变得无比真诚:“所以,老夫今日收你为徒,并非真的要教导你什么,而是给你一个身份,一个足以让宵小之辈不敢对你动歪心思的庇护。”
方逍遥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因为……以你那神乎其技的丹道造诣,老夫又哪里有资格教你呢?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若非辈分不允许,老夫都想拜你为师了。”
苏铭彻底愣住了。他未曾想到,这位传说中神明般存在的太上长老,竟会对他说出这番推心置腹的话。
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动与敬意油然而生,他再次对着方逍遥无比郑重地深深鞠躬。
“弟子苏铭,多谢师尊厚爱。”
这一次,他这声“师尊”,唤得真心实意。
“哈哈哈哈!好!好!好!”方逍遥再次开怀大笑。他赌对了,这个看似杀伐果断的小家伙,内心深处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情中人。
……
片刻沉默后,苏铭终于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师尊,弟子斗胆请教,这株‘麒麟血参’,您从何处得来?弟子想寻找的,其实是真正的‘麒麟圣药’。”
方逍遥闻言,浑浊的老眼中闪过追忆之色,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这株麒麟血参……说来已是数十年前的旧事。当年老夫云游四方,路过一个名为‘天澜’的凡人皇朝,机缘巧合下,救了那皇朝一位身中奇毒的大人物。那人好像叫……祁炎昊?是皇朝的镇北王。此物,便是他当年的谢礼。”
“至于真正的‘麒麟圣药’……”方逍遥摇了摇头,略带遗憾,“此等神物,天地所生,神鬼莫测。老夫也只在古籍中见过其名。或许……你去那天澜皇朝找那个镇北王问问,兴许能得到些线索。”
“天澜皇朝……镇北王,祁炎昊……”
苏铭将这个名字深深刻在心底。这或许是他寻找三弟苏天,最后也是唯一的线索。
“多谢师尊指点,弟子明白了。”苏铭再次行礼,“弟子告退。”
“去吧。”方逍遥摆了摆手,笑容慈祥,“记住,日后在外面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随时可以捏碎这枚玉简。”
他屈指一弹,一枚刻着“逍遥”二字的古朴玉简飞入苏铭手中。
“为师随叫随到。”
“弟子谨记。”
一丝暖流淌过苏铭心间。他不再多言,转身化作流光,消失在逍遥峰之巅。
望着苏铭离去的背影,方逍遥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欣慰与期待。他再次拿起酒葫芦,美滋滋地灌了一大口。
“唉……老夫已经预见到,这片沉寂了数万年的天地,恐怕要因为这个小家伙的出现,彻底热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