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戚玥跟着褚庭煜离开了宴会厅。
原本以为他在带着她漫无目的的乱走，谁知没过一会儿，鼻尖却嗅到了一片香。
浓郁、明快，带着一丝苦涩。
“橙花？”
出声的时候，眼前已经出现了一片挂着暖色星星灯的苦橙树。
戚玥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橙花花开的季节好像已经过了？”
“嗯。”
褚庭煜拉着她坐到秋千椅上，声音有些瓮。
“是橙花精油。”
所以是用橙花精油来给苦橙树增香？可以，这很符合有钱没事干的刻板印象。
见她不说话，褚庭煜低头小心的观察她的神色。
“不好意思啊，刚刚没吓到你吧？”
他说着又想起什么，语气变得急切。
“我平时不会这样的，和老、我爸是因为......”
掌心忽然被轻轻挠了挠，褚庭煜愣怔的看着戚玥。
在那温柔而澄明的目光下，他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不用说，她都知晓。
戚玥拍拍身边的位置，“坐。”
褚庭煜就像是听她指令的傀儡，直到坐下后才反应过来这张秋千椅是单人的，虽然他们足够瘦也坐得下，但腿并腿肩并肩......
他身体一僵，由内而外的烧了起来。
戚玥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介意和我说说吗？你和叔叔的矛盾。”
或许是此时的羞怯压下了心结，或许是无限贴近的距离传递了太多勇气，又或许是问的那个人他无法拒绝，总之，褚庭煜第一次对人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我妈在我六岁那年去世......”
他顿了顿，扯了扯唇角，“和他有关。”
当年褚景深接手公司，恰逢公司内部出问题，年轻气盛的他以雷霆手段把内部的蛀虫清剿，谁知却遭到了记恨。
“那天他说好陪我和我妈游乐园，公司临时有事走不开，就让司机带我们先走，谁知道......”
车子被动了手脚，在刺耳的撞击后，他的世界被染成了红色。
“妈妈保护了我。”
他却眼睁睁看着她倒在血泊中，看着她躺在担架上，看着她再也没了呼吸。
褚庭煜捂住脸，暗哑的声音从指缝中传出，在夏夜显得格外的凉。
“我知道，这么多年他从未放下。”
作为与生死擦肩而过的受害者，他没办法不恨他，更没办法代替妈妈原谅他。
可作为被妈妈保护的孩子，他也没办法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到他的身上，没办法代替妈妈去恨他。
“对方是冲他来的，但那天去游乐园，却是我要求的。”
所以这么多年，他们父子俩就这么困在原地，面上针锋相对，实际谁也不敢率先迈出一步。
好像走出来，也成了对罪孽的逃避，成了对逝者的背叛。
“你已经走出来了。”
喧嚣的风在此刻停止躁动，相握的手传递出无限的力量，身体中嘶吼的躁动也奇迹般的平缓下来。
“是。”
看着眼前明媚如春的少女，他眼眸深深：她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来自她的影响。
当他不再执着于和父亲作对“报复”，当他放眼于审视与提高自己，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的固执没有任何意义。
这么多年，如果妈妈看着他们，会不会生气着急于他们的不省心？
走出来不是对逝者的背叛，走不出才是对妈妈的辜负。
“不过，褚叔叔的问题明显更大，”戚玥冲他眨眨眼，故作严肃的说，“我觉得他需要对你道歉的。”
...
“庭煜以前或许是因为心里对你不满，加上叛逆期脾气冲动，故意打架逃课找麻烦。”
另一边，林时也在帮褚景深分析。
“但这么多年了，想法也会发生变化的，你有和孩子好好沟通吗？”
“我......”
褚景深想说有，却怎么也想不起他们父子俩上一次好好交流是多久以前了。
“那几个孩子我知道，小玥说她上次翻墙去医院多亏有他们的帮忙，都是些热心肠的好孩子。”
“你因为固有印象，在没有了解的前提下用那样的词汇去形容庭煜的朋友，他难道还不能生气吗？”
他只是不想要大办的成人礼只想要温馨的生日宴，他只是邀请了自己在学校认可的好友，怎么就成发脾气了呢？
褚景深语塞，呐呐的张了张嘴，“我不知道，我以为他交那些朋友和以前一样......”是故意气他的。
林时推了推眼镜不赞同的摇头。
“你明知道他心中介意着什么，却又默认这个疙瘩的存在，你潜意识认定他做什么都是为了‘报复’，也不敢摊开去寻求他的原谅。”
所以就这样一边清楚默许他的报复，一边试图插手将他挽回，最后却变成了针锋相对，不断的相互折磨。
“你很久没了解过他的想法了吧？不管他做什么都会被你主观打上不好的标签，这就是你们无法沟通的原因。”
他说完拍拍褚景深的肩膀，语气带笑。
“老褚啊，跟自家孩子道歉，不丢人的。”
...
“他要是来道歉的话，看在你和林叔的面子上，也不是不可以原谅。”
褚庭煜别过头，勉勉强强的说。
“嗯，那等别扭的笨蛋大人来道歉这段时间。”
戚玥拿出包装精致的礼物，语气轻快。
“今天的寿星，要不要来拆你的礼物呀？”
?
很好，已经连续写了两个心动但慢知的世界，下个世界想搞快的了●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