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门口的台阶上挤满了举着手机的网红和记者，肖清雪不得不紧贴着叶辰才能穿过人群。她今天特意穿了套藏青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看起来比平时成熟许多。
“别紧张。“叶辰低声说，温热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跟紧我。“
肖清雪点点头，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一半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庭审，一半是因为叶辰掌心的温度。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清晨阳光的味道，莫名让人安心。
法庭内座无虚席。小绘君戴着夸张的墨镜坐在被告席，身边是她的豪华律师团。
孙某则紧张地搓着手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全体起立！“
法官入席，庭审正式开始。
小绘君的律师首先发难：“法官大人，我方坚持认为孙某实施了完美犯罪，没有留下直接证据。所谓'诬陷'只是他逃避法律制裁的借口！“
肖清雪气得在笔记本上画了个愤怒的小人，用力之大连纸面都戳破了。叶辰瞥了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叶律师，“法官转向原告席，“你有何回应？“
叶辰从容起身：“法官大人，我方申请播放一段录音。“
法庭里响起小绘君清晰的声音：“这次流量不够猛，得加点性骚扰戏码...诊断书随便p一下就行，粉丝好骗...“
旁听席一片哗然。小绘君猛地摘下墨镜，精心画过的“憔悴妆“都遮不住她煞白的脸色。
“这...这是合成的！“她的律师跳起来反对。
叶辰不慌不忙：“技术鉴定报告显示，录音未经任何编辑。此外...“他按下遥控器，屏幕切换到一个视频编辑软件界面，“这是从小绘君电脑恢复的特效制作工程文件，清楚显示'泪痕'是后期添加的。“
肖清雪偷偷观察陪审团的表情，看到他们眼中的惊讶和厌恶，心里小小地欢呼了一下。
小绘君的律师不甘示弱：“即使视频有夸张成分，也不能证明我的当事人没受到骚扰！“
“是吗？“叶辰冷笑，“那这个呢？“
屏幕上出现一份转账记录，显示小绘君团队购买了价值50万的水军服务。
“这笔支出恰好发生在'性骚扰'视频发布前一天，“叶辰的声音像淬了冰，“备注写着'刷爆热搜'。“
小绘君的手开始发抖，精心修剪的指甲在桌面上刮出刺耳的声音。肖清雪悄悄打开手机录像功能，对准了她。
“法官大人！“小绘君的律师提高音量，“这些所谓的证据来源可疑！我的当事人是网络暴力的受害者！“
叶辰正要反驳，肖清雪突然“不小心“碰掉了文件夹，里面的文件散落一地。
“对不起！“她大声道歉，手忙脚乱地捡拾，故意让一支录音笔滚到了被告席附近。
小绘君的律师下意识捡起来，正要递还，录音笔突然开始播放：“那群傻x粉丝真好骗，随便哭两下就给我打钱...“
整个法庭瞬间安静。那是小绘君的声音，语气轻蔑而得意。
“这...这不是我的声音！“小绘君尖叫起来。
法官皱眉：“被告律师，请解释。“
律师额头冒汗：“这...这明显是...“
肖清雪“惊慌失措“地跑过去拿回录音笔：“对不起！我昨天整理证据时不小心录到了这个...不是故意的...“
叶辰背对着众人，肩膀可疑地抖动了一下。当他转回身时，脸上又恢复了专业的冷静：“法官大人，这段录音可以清楚显示被告对粉丝的真实态度。“
小绘君的律师面如死灰：“法官大人，这段录音来源不明！“
法官看了看手表：“休庭十分钟。被告律师，请控制好你的当事人。“
休息室里，孙某激动地握住叶辰的手：“叶律师，太精彩了！那个录音...“
“是肖总的功劳。“叶辰看向正在喝水的肖清雪。
肖清雪差点呛到：“我...我就是碰巧发现的...“
叶辰挑眉：“碰巧把录音笔'掉'在被告席？“
肖清雪的脸“唰“地红了：“你...你看到了啊...“
叶辰突然伸手，轻轻擦掉她嘴角的水渍：“小动作不错，但下次提前告诉我。“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让肖清雪心跳漏了一拍。她呆呆地看着叶辰转身和孙某说话，指尖不自觉地碰了碰刚刚被他触碰的嘴角。
再次开庭后，小绘君的律师改变了策略：“法官大人，即使我的当事人有些夸张行为，也是出于对网络暴力的恐惧。她确实收到了孙某不当关注的证据！“
叶辰冷笑一声，调出一段监控录像：“这是被告指控的'电梯骚扰'当天，两人同乘电梯的完整录像。如您所见，全程无交流。“
录像确实显示两人站在对角，各自玩手机。
“而且...“叶辰放大画面，“被告正在用手机自拍。这显然不是她描述的'惊恐时刻'。“
小绘君的律师还在垂死挣扎：“录像可能被剪辑过！“
“技术鉴定显示录像完整。“叶辰又调出一份文件，“更有趣的是，被告在视频中声称'3月15日被骚扰'，但公司打卡记录显示她当天请假。“
肖清雪注意到陪审团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她悄悄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小太阳，推到叶辰面前。他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法官大人，“叶辰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这不仅仅是一起诽谤案。因为被告的谎言，孙某的公司倒闭，妻子抑郁住院，员工被网暴失业...“他出示了几张照片，“这是孙某妻子在医院的照片，这是他们被喷漆的家门，这是...“
“反对！“小绘君的律师大喊，“这是在煽情！“
法官摇头：“反对无效。原告有权展示损害后果。“
叶辰最后播放了一段视频——是小绘君和闺蜜策划诬陷的完整聊天记录，甚至包括如何挑选“好欺负“的目标。
“法官大人，“叶辰总结陈词，“这不是夸张，不是误会，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诽谤。被告利用社会对性骚扰的正当愤怒，将其变为牟利工具，既伤害了真正的受害者，也践踏了司法公正。“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法庭每个角落。肖清雪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骄傲。
小绘君的律师做最后挣扎：“我的当事人愿意道歉...“
“道歉不能挽回损失。“叶辰打断他，“我们要求被告赔偿580万元，并在所有平台发布经法院审核的致歉声明。“
法官宣布休庭，择日宣判。
走出法庭时，记者们一拥而上。小绘君在保镖护送下仓皇逃离，而孙某则红着眼眶对镜头说：“谢谢叶律师和肖小姐...他们给了我重获新生的机会...“
回律所的路上，肖清雪兴奋得像个孩子：“叶律师！你看到小绘君最后的表情了吗？像生吞了只青蛙！“
叶辰轻笑：“你的录音笔才是致命一击。“
“嘿嘿~“肖清雪得意地晃晃脑袋，“我厉害吧？“
“嗯，“叶辰罕见地直接表扬，“很聪明。“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肖清雪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她偷偷瞄了一眼叶辰的侧脸，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五官上，勾勒出完美的线条。
“看什么？“叶辰突然转头。
“没、没什么！“肖清雪慌忙低头，假装整理文件，却发现自己把证据清单画满了小太阳和笑脸。她手忙脚乱地想藏起来，却听到叶辰说：
“留着吧。挺可爱的。“
肖清雪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叶辰却已经转回去专心开车，只有微微泛红的耳尖泄露了他的情绪。
律所里，团队已经准备好了香槟庆祝。
小王兴奋地手舞足蹈：“叶律师！直播观看人数破五百万了！热搜前五全是咱们的！“
肖清雪接过香槟，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得去看看孙太太！她看到直播了吗？“
叶辰点头：“医院来电话，说她情绪稳定多了。“
“太好了！“肖清雪欢呼一声，不小心碰倒了香槟塔。叶辰眼疾手快地扶住最上面的杯子，却没能躲过四溅的酒液。
“对不起！“肖清雪手忙脚乱地掏出手帕给他擦西装。
叶辰抓住她乱动的手：“别擦了。去换件衣服，我们去医院。“
“啊？现在？“
“嗯。“叶辰松开她的手，“孙太太想当面谢谢你。“
肖清雪愣了一下，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个表面冷峻的男人，原来比谁都在意当事人的感受。
医院病房里，孙太太虚弱但微笑着握住肖清雪的手：“谢谢你，肖小姐...那个录音笔...太解气了...“
肖清雪不好意思地摇头：“是叶律师的功劳...“
“才不是呢！“孙某的女儿——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突然插话，“我都看到了！是肖阿姨'不小心'把录音笔掉过去的！“她模仿肖清雪当时的动作，逗得大家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