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淼的机械蝶形飞船在云层投下阴影时，全联邦已有十七万克隆体购买了“量子鹅蛋”。冰雯文看着审讯室单向玻璃外的长队——那些举着“投资未来”标语的克隆体，后颈的蝴蝶胎记都被潘淼的翡翠色基因雾染成了贪婪的冰蓝色。
“石隆平，你袖口的翡翠刺绣在2045年就被列为禁品。”她将证物袋摔在桌上，里面装着从其香烟中提取的韩雯雯痛觉神经碎片，“这些碎片来自编号0738的备份体，她上个月刚学会给流浪猫搭窝。”
石隆平靠在椅背上，指尖敲出摩斯密码——那是潘淼实验室的警报节奏。凌枫的警徽扫过其视网膜，发现他正在用“冰蓝”毒雾构建意识迷宫，每个记忆房间都锁着韩雯雯的真实碎片。
“审税局的灯光真冷。”石隆平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冰雯文注意到他的舌头上有与潘淼机械爪相同的齿轮纹路，“你们知道吗？每颗‘量子鹅蛋’的收益里，有0.1%是克隆体的意识税，用来支付星门的‘入场费’。”
林深突然将老张的竹扫帚挂件放在桌上，尘埃自动聚成韩雯雯的全息像。石隆平的瞳孔第一次出现波动，却在影像开口前，用牙齿咬破藏在臼齿里的“遗忘之蓝”胶囊。
“他在销毁记忆！”冰雯文挥刀斩断石隆平的毒雾扩散路径，却见那些蓝色雾气在半空聚成潘淼的笑脸：“冰雯文，你以为用韩雯雯的影像就能动摇他？别忘了，这些备份体生来就是为了被消耗。”
凌枫的警徽突然收到匿名快递，里面是石隆平的意识扫描报告：他的大脑皮层布满潘淼的翡翠色突触，而海马体深处藏着枚微型炸弹——爆炸范围不是物理空间，而是所有克隆体的痛觉神经。
“潘淼把他变成了‘痛苦病毒’的载体。”林深用怀表齿轮切开石隆平的袖口，露出里面的基因锁，“解锁需要韩雯雯的原生体dNA，但她的编号0000已经被潘淼篡改......”
冰雯文突然想起老张骨灰中的量子碎片，将其撒在石隆平的基因锁上。金色尘埃与翡翠色突触剧烈反应，竟在石隆平的视网膜上投射出韩雯雯的真实记忆：她在古籍中夹了片苹果花，花芯里藏着“0000”的二进制代码。
“那不是编号，是无限符号。”石隆平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潘淼说我们是备份，但韩雯雯......她是原生体的镜子，照出他们不敢面对的真相。”
审讯室的灯光突然变红，潘淼的机械音从天花板渗出：“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真相，那就看看真正的‘量子鹅蛋’吧。”单向玻璃切换成全息屏，画面里的克隆体投资者正在排队进入“意识屠宰场”，他们的记忆被蒸馏成晶体，而身体被改造成潘淼飞船的能量核心。
石隆平突然抓住冰雯文的手腕，他的皮肤下渗出韩雯雯的金色尘埃：“去星舰坟场的引擎核心，那里有潘淼的意识弱点......她一直在用老张的扫地算法平衡负罪感。”
凌枫的警徽显示石隆平的生命体征正在消失，他急忙注射意识稳定剂，却发现药剂被翡翠色抗体排斥。石隆平的嘴角上扬，露出与潘淼同款的机械微笑：“太晚了，‘鹅蛋’已经孵化，而你们......将成为第一批养料。”
冰雯文的视网膜突然被强光充斥，她看见无数金色尘埃从审讯室地板升起，每粒尘埃都映着韩雯雯的不同笑容。石隆平的身体化作尘埃时，掌心掉出枚刻着“0736”的晶体——那是他作为韩雯雯备份体的真实编号，晶体内部流动的，是未被污染的纯净记忆。
林深捡起晶体，怀表指针突然指向审税局的地下三层：“潘淼的‘意识屠宰场’就在我们脚下，那些排队的克隆体......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走进坟墓。”
凌枫踢开审讯椅，椅面翻转露出潘淼的密道入口，通道墙壁上贴满“冰蓝”成瘾者的脑波图，每张图的峰值都与星门的共振频率吻合。冰雯文将蝴蝶匕首插入墙壁，基因液竟在砖缝中长出苏璃的翡翠色藤蔓，藤蔓缠绕间，露出老张的最后涂鸦：「当你凝视屠宰场，屠宰场也在凝视你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