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你垂头丧气，感觉你会更喜欢亲自动手。”
卡俄斯往后退开，显然是不打算掺和进来。
徐栀无语地笑了笑，她甩了甩软趴趴的【云鹤】。
“醒醒，来活了！”
徐栀见【云鹤】还处于晕车的状态，便将它收了起来。
她单膝跪地，一掌拍向地面。
突起的异阵空间，不停地旋动朝着他绞杀而去。
火焰喷射，骤然发出的力量还在负隅顽抗。
徐栀的身影消失在了裴成然的面前。
欻——
一枚小型立方体被徐栀拍进了他的心脏处。
分割出的空间猛得隔断了裴成然胸腔中的心脏。
接着，就被徐栀一掌给打飞出去。
看着沾满了鲜红血液的心脏，徐栀开口道。
“看来不管是多狠的人，他的心永远都不会变成人们口中的黑心肝。”
透明立方体中的心脏还在不停地跳动，鲜红的血液被不断地从中挤出。
裴成然愣愣地低头看向空荡荡的胸前。
本该装着心脏的地方，现在已是一片血淋淋。
已经无法开口说话的裴成然，只能瞪圆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徐栀。
“看什么看，我又不懂眼语，你就是骂死我，我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裴成然的身体在力量的驱使下，猛得化成了一片流动的火焰，周围的空气温度也在急速上升。
就连脚下的无名星体也在逐渐变红，发烫。
“你......”
徐栀低头看了眼身下。
“你这是想要创造第二个太阳嘛？”
裴成然不语，只是一味的将全身力量汇聚在双手之间，将其压缩成了一个如同拳头大小的火球。
其中蕴含的能量，竟让徐栀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要不，我再搓一个黑洞，把他丢进去算了！”
徐栀垂头，猛得叹了口气。
我怎么一天天的，就知道给自己上难度呢！
徐栀双手合十，指尖缠着一道若有似无的灰色雾气。
那便是卡俄斯的混沌之力。
它们在徐栀体内进行了融合，已经出现了新的形态。
一团与周遭环境颜色相似的力量球，缓缓出现在徐栀身前。
它既没有火焰的灼热，也没有寒冰的冷彻。
但它的出现，却让处于真空空间的周围都泛起了模糊的涟漪。
仿佛就连代表光明的光芒都无法穿透这股力量，反而还很有可能会被其吞噬。
在裴成然攻击到来前的那一瞬。
徐栀猛得睁眼。
掌心的灰雾骤然收缩，凝成了一颗圆球的黑点，黑点与力量相合。
一张无形之网蓦得拢住了裴成然的全部攻击。
流动的火苗想要透过缝隙挤出来，但很快便被细若无物的丝线给拦住。
直到火光临近眼前，才让裴成然看见了站在徐栀身后的卡俄斯。
祂的身影，早已不是徐栀眼中，那温和的模样。
此时的祂，是一片巨大且模糊的黑影，带着不容触逆的威严。
黑影之中只能看见两个狭长的光点。
卡俄斯庞大的身子，矗立在徐栀身后，仿佛是一张已经张开的深渊巨口，能够吞噬所有。
黑影的下端，是一根实体化了的巨大手臂。
它正小心翼翼地单手捧着徐栀，让她站在自己的身上。
拢住的火焰在混沌之力的压制下，不停地变小，直至熄灭。
徐栀垂头看向自己的双手，轻声呢喃道。
“原来你的力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借用混沌之力，徐栀再次出手。
她的双手就像是套了一个永远都不会破的拳击手套似的。
看裴成然哪儿不顺眼，就主动上手为他修理整容。
“免费整形！不收你钱！”
徐栀蓄力一拳，朝着裴成然的脑门迅猛出击。
直拳，左勾拳，右勾拳。
徐栀一个都没落的全都招呼在了他的身上。
“让你尝尝，来自两千年后的人类武打力量的结晶！”
砰——
梆硬的拳头落在了裴成然的左脸上，差点就打穿了他的脸庞。
裴成然的身体被不断地削去。
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个没有四肢的躯体。
这时， 他身上的火焰，开始慢慢熄灭，露出了原本的人类身躯。
但是。
他被砍去的四肢，以及挖空的心脏都没办法再次回来。
裴成然的嘴角轻轻地扯动，像是在说话，可这里却是个听不见声音的地方。
“别白费力气了，你说什么我都听不见。”
看着唇动无声的徐栀，两行清泪，从裴成然的脸颊两侧蓦得落下。
“求你......替我......带阿女......起......回家。
把我......永远......在这里......”
话落。
裴成然彻底失去了生息。
他死在了这里。
徐栀看着以人类身体死去的裴成然，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她死死地盯着裴成然倒下的地方，但双眸的视线却好似穿透了他，落在了那片漆黑的空无中。
不知为何，她的胸口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总觉得沉甸甸的，在压迫着她的呼吸。
徐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他带回去。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脚下踩着的无名星体蓦得碎了开来。
徐栀急忙朝一侧躲开，踩进了卡俄斯的结界里。
塌陷坠落的星体碎块，在眨眼间便埋葬了裴成然。
“他死了？”
卡俄斯落在徐栀身边，看了眼不在状态的她，出手拽了她一下。
“嗯？”
徐栀回神，轻轻点了点头。
“嗯。他死了，还是死无全尸。”
徐栀下意识地蹙起了眉心。
“他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还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他死了。
我应该对此感到庆幸，或者是高兴才是。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却觉得闷闷的。
看着他的结局跟他造成的这一切......
可悲？
可怜？
可恨？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他造成的所有，都是为了一个执念，保护好阿女。
但这样强烈的执念，造成的却是事与愿违的结果。
而我……”
徐栀的脑海中。
快速闪过了【凤凰】小队在京海市遭遇赛特斯时的情景。
【灵媒】小队遭遇了妙仪等人的攻击埋伏，还有呓语的出手。
以及最近一次，她们小队处理的八岐大蛇事件，赫拉的消失。
虽然它们在原着中被一笔带过。
可徐栀就是能清楚的感觉到，原先的剧情发展并不是这样的。
就在徐栀即将陷入自己的幻象时。
卡俄斯蓦得出手打断了她。
“你是你，他是他。
即便你也有不愿轻易放手的执念。
但你选择的道路与方式，跟他并不一样。”
“可你怎么就知道……”
“我当然知道！而且，没有人会比我们更清楚。”
徐栀猛得皱起了双眉，湿润的眼中还带着一丝困惑。
“我们？
我们是谁？”
难道是指卡俄斯自己跟天道吗？
卡俄斯对于这个问题，并没选择开口回答。
徐栀见祂不答，也没过多的继续纠结在此。
她深吸了口气，放慢了自己的呼吸。
疲倦的感觉让她的大脑像是糊成一团的浆糊，她只能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双颊，以此来换取清醒。
卡俄斯说得没错，她跟裴成然不一样。
这里的不一样，并不是单单指人不同。
更是指，她知晓所有还未发生过的一切。
在这样的既定事实面前。
她能很明确的判断出，怎样的选择是幸福的，怎样的选择是不幸的。
她也会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而付出一切。
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儿。
她。
确实不会成为第二个裴成然。
只是近来发生的这一系列事，让她有些应接不暇。
才会让徐栀生出这样的想法。
“想通了？”
卡俄斯轻声开口。
被说中心思、又被看了个透彻的徐栀，双颊倏得一下就红了。
“嗯。”
她小声地回应道。
“那我们回去吧。王免等你很久了。”
徐栀愣了一下，随即便点了点头。
回去的途中。
徐栀多次抬头偷瞄着一旁的卡俄斯。
“怎么了？”
被这么紧紧盯着的卡俄斯，无奈的开口问道。
徐栀讪讪一笑。
“其实，我就是有点小好奇！”
“好奇什么？”
卡俄斯骤然感受到了，人类所说的头痛是一种怎样的情感。
这孩子的好奇心也太强了点吧！
之前，祂怎么就没发现呢。
“就是，为什么在使用力量的时候，要先喊一遍你的名讳。
而且，还是叫混沌之主。
您就不怕跟【伏行之混沌】混淆在一起嘛！
而且，打架喊招式、喊名字，就觉得很中二啊。
虽然我之前也经常这样喊，但那都是类似于咒语的存在。
可我刚刚没喊混沌之主的名字，却一样也可以使用混沌之力。
这就说明，那句话本身就不是什么咒语吧。”
闻言，卡俄斯当即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