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栀收回眺望远空的目光，在周平怀里轻声呢喃道，“王面......”
周平紧张得根本记不得有王面这个人，急忙开口道。
“什么？”
但见徐栀如此痛苦，他也没了继续追问的念头，只是道。
“你想吃什么面都行！等你好了以后，我给你煮，阿栀不要睡！别睡！”
一旁围着的几人，对视一眼后，只留下了满满的疑惑。
他们从来都没听说过徐栀喜欢吃面啊。
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说想吃面？
天平跟月鬼的目光瞬间移到了王面身上。
“阿栀不会是想吃队长吧？”月鬼轻声嘟囔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美色......”
徐栀意识朦胧间，听到了周平对她的承诺，顿时哭笑不得。
“王面才不是...面呢。”
话落，她的喉中再次涌上了一股鲜血。
轰轰——
飞机的声响从空中传来，左青不等飞机稳住机身就从上头跳了下来。
“把阿栀交给我。”
他大步一迈，朝着周平他们走了过来。
“我要跟你一起去！”
周平见状，往后缩了缩胳膊，这是他第一次态度如此坚决的提出要求。
左青见他不肯退让的神色，只好道，“叶司令给你的任务是镇守泉州市，不是跟我一起回总部。”
闻言，周平有些纠结，但这纠结不过几秒，他就将徐栀亲手送到了左青手上。
现在多浪费一秒的时间，徐栀就会多受一秒的罪，他攥紧裤边往后退开了几步。
“一定不要让她有事！”
“当然！”左青说完便转身离去，“你们还不跟我一起走？”
他看向依旧没有任何动作的王面几人，有些不耐地开口催促。
众人这才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
周平看向自己的双手。
他的胳膊上满是徐栀的血痕。
“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左青将她带回飞机，立马就有专业人士过来给她检查身体。
检测仪器刚给徐栀连上，就开始不停地发出警报。
那警报声一下又一下的，仿佛击打在了王面等人的心口。
左青看着失魂落魄的王面，伸手拍了拍他。
他很难想象，若是以后王面知晓真相，他会做出何种举动。
檀香咬住食指，一声不吭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神却从未离开过徐栀。
看着不停发出警报的检测仪，她忍不住啜泣了一下。
周平看着飞机消失在云层之中，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程水明早已在旁等候他多时。
“剑圣，您是要留在海边，还是要进城？”
周平回头看向说话之人，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我叫程水明，是驻守泉州市守夜人小队的队长。”
周平了然地点点头。
环顾四周，他并没有看见滦平等人，刚才上飞机的时候也见他们跟上去。
“那些......”
话一开口，周平就愣住了。
他根本不知道滦平几个人的名字，于是他抽出自己的剑，比划了一下。
因为他记得，那里面也有一个跟自己一样用剑的高手。
“你是想问【蓝雨】小队？”
周平略有迟疑地点了点头。
“他们早在左处长到来前，就乘船出海去追捕大歧大蛇了。”
周平拧眉看向平静无波的海面，出海追捕......
“不用担心，【蓝雨】他们有禁物防身，进入迷雾是不会被它灼伤的。”
程水明适时出声解释道。
周平点点头。
“我就留在这里，你们先回去吧。”
说完，他将手中长剑插在了刚刚褪去海水的沙滩上盘膝坐了下来。
程水明没有出声打搅，只是听从指挥地退了出去。
域外。
轰——
天道的衣袍被天火炸出了一个焦黑的洞口。
“我要让你也尝尝，徐栀受的那些罪！”
斯瓦罗格大吼一声，燃烧着怒火的双眸聚焦在天道的身上。
归墟中的空间便开始产生了扭曲。
那是来自宇宙诞生之初的纯净之火。
当火焰与光芒被瞬间汇聚在一点时，骤然形成了一个微小却堪比星辰般耀眼的光斑。
光斑维持平稳的状态不过数秒，随后便爆发出了猛烈的力量。
这并不是爆炸，而是极致的湮灭。
天道周身的一切全部被其转化成了支撑天火燃烧的柴薪。
它们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哪怕是石头或是沙子，也全被吞噬干净。
天道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愠怒。
“尔等安敢！”
“嘘。”
“归墟是众神休憩之地，你的声音太聒噪了。”
飘渺的声音出现在天道身后。
祂想要回身攻击，却发现自己竟被祂定在原地。
“怎么会！你们所有的秩序与法则皆来源我，为什么会这样！”
“正是因为你给予的法则，我才能在这里克制住你。”
虚无的黑暗中，似乎有一团黑雾在肆意流动。
“看锤！”
斯瓦罗格双手持锤，举过肩头。
仿佛整个宇宙的力量都被祂的锤身吸引，不断的朝祂围拢过去。
一道纯粹的力量之墙赫然出现。
它带着绝对不可抗拒的法则气息骤然奔向了天道。
天道看着这由自己制定的法则，才真真明白了何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三神纠缠在一起，漫天神光纷纷落下。
虽然斯瓦罗格不能在天道身上留下伤口，亦不能伤祂。
但祂可以拖住天道，也能让天道变得狼狈不堪。
“你一日不答应我的要求，我便缠你一日！”
天道气急败坏地看向祂，“你们简直冥顽不灵！”
“冥顽不灵的人，是你。”
那道飘渺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我也算是旧相识，我从前竟不知你也这般偏激。”
斯瓦罗格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于是便好奇地开始打量起四周。
只是在这时间归墟中。
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祂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偏激？
维系天道法则，是我的职责，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它！
倘若人人都能以救世主自处，那这世界又当如何。”
话落，祂的手中赫然出现了一个与地球一模一样的星球。
祂并未对其施加神力，制定规则，而是让人类自由生活。
可这好日子不过半月，就被好斗之人所破坏。
战争、流血、牺牲、灭绝......
这在地球上需要花费数万年的历程，在这个无序的国度中，仅仅只用了不到半小时。
“看见了吗？
若是人神都不愿制定、遵守规则，那么祂们最后的结局只能是毁灭。”
“斯瓦罗格，我念你乃是初犯，你若愿意回归正轨，我便可饶你一命。”
天道淡淡的开口。
斯瓦罗格晃了晃脑袋，双目燃烧的火焰比先前要昏暗了不少，但祂仍咬牙拒绝道。
“不需要！”
一片无形物质出现在斯瓦罗格的身后。
时间的飘带从黑暗中穿梭而出，缠绕在了祂的身上。
神力灌涌，先前流逝的力量再度出现在斯瓦罗格的身上。
祂讶异地朝身后看去。可依旧什么都没发现。
只有天道被祂这举动气得，胸膛起伏不定。
太阳神焰从虚无中生出，落在了斯瓦罗格的锤面上，祂蓄力挥动天锤猛地砸向了天道。
那架势，就像是在锻打废铁似的。
海面上。
砰——
灰蒙蒙的海面上，一道橙色的灯光穿透迷雾照在了不远处，那光芒好似初生的朝霞。
在它锁定目标的那一刻，随即落下的便是一枚炸弹。
落入海中的炸弹并没变成哑弹，反而是带来了比在岸上还要强劲的破坏力。
随着灯光的靠近，一艘覆满了钢铁的探索号出现在了迷雾蔓延的海中。
船头上装满了可以发射炮弹的炮架，一旁的空地上则堆满了弹药。
孙冉在驾驶舱内透过底下的望远镜看向海底。
“队长，它转向右侧逃了。”
闻言，滦平急忙调转船舵。
探索号在海中来了一个疾速漂移。
吴湘南死死地抓住了身旁的栏杆，待到船身平稳后才慢慢松手。
“开车有安辛，开船有你......还好咱们不用自己开飞机。
否则，你真是海陆空一网打尽，一点儿活路都不给我留。”
吴湘南的指节因用力绷紧而泛白，他惊魂未定道。
“那等这次回去后，我可要跟叶司令好好说道说道。
看他是给我们补个小长假，还是同意让我来开飞机。”
滦平唇角含笑，扭头看向一侧的海平面。
在探照灯的照射下，他依稀还能看见从八岐大蛇身上流出的血痕。
“切，这要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是死对头呢，你至于嘛！”
吴湘南说完，目光投向海面，一脸幽怨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