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小兄弟。我这保镖性子有些急躁,不是刻意针对。”
苍老有力的声音传来,无形中带着一股威压。
可旋涡却不吃这一套,“有本事自己把整个酒店都包了,这样也不怕别人看了。”
天平拽了他一下。
王面侧身看了背后几人一眼,“我们回房。”
老人转动佛珠的动作猛得一顿,“这个声音......”
等他起身时,王面已经消失在电梯前,他淡淡地瞥了眼身旁的保镖。
“诚安啊,我看你这架子可是要比我大多了。”
戴诚安惶恐地低下了头,耳边传来恶魔般的低语。
“你知道该怎么做,自己去吧。”
“队长,我怎么感觉底下那几个人都不简单啊。”月鬼悄声道。
王面目光温柔地盯着怀中熟睡的徐栀,“我先带她去休息,等会儿去天平房里再说。”
清潭市外郊区的石洞里。
谭谨修紧紧捂住伤口,贯穿的刀口使得血不从前面流就是从后面淌。
舒芷宁见状急得呜咽不止,慌乱的撕开布条想要帮他包扎。
“师父,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吧,我担心......”
晏安的这一刀几乎是擦着谭谨修的心脏而过,只差毫厘便会刺破心脏,到那时只怕是药石无医,他就根本没想着给谭谨修留活路。
谭谨修轻叹一声,思绪乱如细麻,他推开了想要为自己包扎的舒芷宁。
掌中空气扭曲,他猛得一掌拍在了身前,寒冰撕扯着破裂的血肉,但只是片刻,这份力量就化在了他的掌间。
他轻轻叹了口气,“这就是我的极限了吗。”
闷哼声起,舒芷宁忍着眼泪接替了他的动作。
浓重的寒气直逼肺腑,他的伤口在一瞬之间便被覆上了一层薄冰,阻隔了血液的流动。
“师父对不起,我今夜不该自作主张地去拦他们。
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提前与他们遭遇,更不受伤。”
谭谨修愣住了,芷宁在说什么,拦住他们......
“你,都知道了?”
舒芷宁点了点头,“在医院的时候我见你总是往我边上的床位探去,而她又恰巧姓莫,所以我大概能猜到师父来这儿的目的。”
谭谨修低垂着脑袋,良久,他虚弱的开口,“芷宁,你相信师父吗?”
舒芷宁用力地点了点头。
要不是师父,她早就死在了七岁那年,她怎么可能不相信把她从黑暗深渊里带出来的师父。
“我相信!”
“好孩子。”
“既然相信师父,那就乖乖地回去,洗澡、睡觉,未来要发生的这一切都与你无关,所以不要让这些扰乱你平静的生活......”
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不该出现在你如花般的人生中。
谭谨修费力地举起手想要抚过她的脸颊,却在触及掌上的血污时蓦得停住。
看见他的动作,舒芷宁急忙伸手握住了他。
“我不要!”
“师父你别想赶我走,你对我的诺言都还没有实现,怎么可以赶我走,哪怕是死我都不会从你身边离开!”
“我都已经不怪你没有参加我的成人礼生日了,你怎么还能继续跟我提出这么多的要求。”
许是生怕谭谨修开口,舒芷宁的话如雨珠般接连蹦出。
谭谨修无奈地看着她,随后从自己贴身的袋子里拿出了一枚翠绿的平安扣。
翡翠平安扣的色泽如碧潭凝冰,质地细腻温润,通透中还可得见深藏底下的云纹。
他将平安扣放进了舒芷宁的掌间,“对不起芷宁,这份礼物我早该给你的。”
“生日快乐,芷宁。”
晚了将近四年的生日祝福终于在今天说了出来。
舒芷宁的视线已被泪水模糊,她紧紧攥着手里的平安扣,低声啜泣道。
“师父,我许愿你不要抛下我好不好,这个世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闻言,谭谨修的心脏仿佛被无形之手紧紧攥住,疼得他说不出一句话。
“对不起.......”
女人站在洞外,听着里头的哭泣声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又不会死,哭什么呢这是。”
莫妤一大早就收拾好了东西,坐在床边等着爷爷来接她。
“樱桃,你说咱们下次去哪儿玩好呢?”
正在喝水的樱桃被水呛了个正着,止不住地开始咳嗽起来。
“小妤,咱们这次的惩罚都没过呢,你就已经在想着下次出逃的目的地了,你是不是也太明目张胆了。”
莫妤却不以为意,“这种事情不是早想早好嘛,这样在受罚的时候还能在脑子里做攻略呢,一举两得嘛!”
樱桃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想再跟着你胡闹了,这次我爸可生气了。”
“怎么会,樱叔不是最疼你的嘛。”莫妤眼中浮现出几抹不解。
“我爸疼我跟他罚我,这是两码事,它们可并不冲突。”樱桃哼唧了一声。
门口传来吱呀一声,两人的谈话声顿时戛然而止。
“欸,怎么是你呀,我还以为你已经没事了呢。”莫妤有些惊讶。
两人停在树林前,莫妤看着周围略显荒芜的景致,这才发觉有些不对。
“那个,我要不今天还是不去了吧,或者我把樱桃叫来陪你。”
莫妤脸上挂着一抹讨好的笑意,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还是先别激怒这个看起来像疯子一样的女人。
舒芷宁撇了撇嘴,“樱桃?”
“没错!就是刚才和我一起的那个女生,她什么都比我好,智商、样貌、家世......”
舒芷宁带着玩味的笑意紧紧盯着莫妤,“那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莫妤愣了一下,难道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样子嘛。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舒芷宁随手折了一段树枝下来。
“在感觉遇到危险的时候,人的第一反应难道不应该是求饶嘛,怎么你倒是还想把你的朋友也拖下水呢。”
听到这话,莫妤顿时明白了,这就是她想的那个样子。
只是对方的目标是锁定的,舒芷宁从始至终要的就只有她。
“你到底要怎么样?我答应不向你们索赔不就行了。”
莫妤仍旧不知关窍在哪儿,只是一个劲儿的试探。
舒芷宁的唇边依旧含着一抹笑意,只是那笑却不达眼底。
“你真以为我带你来这儿是因为你在体验馆里闹事?”
此话一出,莫妤瞬间炸毛。
“什么叫我闹事,我难道是假晕的嘛!我家有钱,不缺你这三瓜俩枣,你也别用那种龌龊的思想来想我。”
女人从身后的树丛中挪步而出,她盯着莫妤看了一眼,一缕清风滚进了她的喉间。
莫妤的大嗓门渐渐小了下去,最后竟然什么声音都无法从她嘴中发出。
“这下总算是安静了些,师父呢?”
舒芷宁看着站在身前的妙仪,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帮师父,但多一个帮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妙仪晃了晃双臂,“不知道,昨晚你回去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的人,谁知道他去哪儿了。”
“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他不喜欢旁人插手这些,哪怕你是他的徒弟。”
舒芷宁点了点头,随后状似无意道,“可我怎么感觉,如果是你去医院带人,一定不会有我这样顺利呢。”
妙仪白了她一眼,“顺利怎样,不顺利又怎样,只要结果是一样的不就好了。”
另一边。
徐栀从舒软的大床上醒来,昏沉的脑袋终于得到了充分的休息。
虽然精神力的消耗没有完全恢复,但是身体的疲累倒是消退了不少。
【阿栀,他们要去找谭谨修了,你还不起来吗?】
听着门外走廊的动静,阿司悠悠道。
徐栀闻言急忙一个鲤鱼打挺......没打起来......
她只得老实地翻身下了床,小跑着冲到门前,“等我一起!”
王面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徐栀,顿时怔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阿栀什么时候醒得这么早了,这太阳也没打西边出啊。
等王面好不容易接受了徐栀要跟他们一起去找谭谨修的事实时,就发现晏安已经在酒店门口的台阶旁坐了好几个小时了。
“你们来了。”看见王面几人的那一刻,他强撑着精神站了起来,“你们是要去找他吗?我跟你们一起。”
天平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多一个人确实多一份力量。
但是多一道炮仗的话,那这到时候岂不是要乱成一锅粥了。
“我保证这次不会失控,我只想亲手了结我与他之间的这些恩怨。”
晏安像是看出了天平几人的担忧,忙出声保证。
思虑片刻后,王面还是点了点头,随后,一行人便朝着郊外赶去。
就在王面众人离开后不久,一个男人慌慌张张地从出租车上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