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露拓榴的嘲讽如同风中残絮，可艾斯?诺特看不见她。
他眼中只有胜券在握的倨傲！
痣城双也已然中了他的“恐惧”圣文字，用不了多久，这位死神，便会被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吞噬，在无尽屈辱中，颤抖至死。
他耐心等待着能力发酵，仿佛已能看见对方跪地求饶的模样。
可下一秒，痣城双也平淡却带着不屑的话语，刺破了他的笃定。
“和刚才那位女子相比，你这灵箭的威力宛如笑话。”
艾斯?诺特闻言，溢出一声轻蔑的嗤笑，语气中满是施舍般的傲慢。
“若灵箭威力太强，直接将你格杀，那未免太无趣了。我要让你在恐惧中慢慢体会死亡的滋味。”
“哦？你的灵箭还有什么特别的吗？”痣城双也挑眉追问，话音刚落，脸色却骤然一凝。
一种被遗忘了数十年的情感，竟如火山喷发般涌上心头——
那是名为“恐惧”的情绪，上一次出现时，还是他年幼时。
那是，他与胞姐被觊觎家产的贵族逼迫，与虚厮杀，用以给贵族取乐，最终眼睁睁看着胞姐惨死的瞬间。
“难怪牧野大人会让我来迎战你，”即便恐惧在心底蔓延，痣城双也的语气依旧强硬，甚至带着几分不耐，“可对付你，多少还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大材小用？”
艾斯?诺特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诞的笑话，放声大笑，笑声中满是对自身能力的绝对自信。
“我的恐惧，无人能防！无论是谁，最终都会被它侵占心神，沦为恐惧的傀儡！”
“是吗？”
痣城双也淡淡反问，周身灵压骤然暴涨，数百具义骸在他的操控下，扑向残余的无形帝国士兵。
他竟是在承受恐惧侵蚀的同时，还能分心清剿敌军？
见痣城中了招却依旧敢一心二用，艾斯?诺特脸上的笑容瞬间冷了下来。
“看来，又一个过度膨胀的死神。无论你再怎么自信，难道还能比朽木白哉更强？即便强如他，也抵挡不了心中的恐惧，最终在我面前狼狈不堪！”
“蠢货对上狠人，只会死得很惨！”雨露拓榴的大笑声，适时响起。
可艾斯?诺特全然听不见，他死死盯着痣城，等待着对方崩溃的时刻。
“朽木队长如何，与我无关。”痣城双也直接无视了雨露拓榴，漠然看向艾斯?诺特，“我只需对牧野大人负责。”
“牧野？”艾斯?诺特提起这个名字，语气中多了几分忌惮，却依旧不肯示弱，“我承认他是六大特记战力，实力的确不弱。可即便如此，他遇见我，也终将遗恨！因为没有人能真正对抗恐惧！”
“你区区一个灭却师，还没资格让牧野大人产生恐惧。”
痣城双也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没有丝毫波澜。
“这个蠢货居然还觉得能对付牧野大人？”雨露拓榴的嘲讽再次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他只要把萨尔阿波罗放出来，再抹去其情感，这蠢货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艾斯?诺特与痣城双也对峙许久，心中的笃定，渐渐被不安取代，一丝慌乱悄然爬上心头。
起初，痣城明明还因恐惧变了脸色，可现在，对方的脸庞却越来越冷漠，仿佛所有情感都被抽离，只剩下无端的平静。
“不对劲……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心底的不安愈发强烈。
见势不妙，他猛地抬手，数百道锥形光箭在指尖凝聚，带着凌厉的灵压，齐齐射向痣城双也。
可痣城双也却连躲都懒得躲，任由那些光箭落在身上，竟连一丝伤痕都未留下。
“你究竟做了什么！”
艾斯?诺特终于按捺不住，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他死死盯着痣城的脸，却连半分恐惧之色都没找到，反倒是自己的脸上，渐渐爬上了惊惧。
“哈哈哈！这个灭却师怎么会知道？”雨露拓榴得意地大笑，“你小子可是狠人，早就借我的能力，把自己的情感全封印了！他的恐惧能力，对你根本没用！”
痣城双也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淡，却如重锤般砸在艾斯?诺特的心上。
“牧野大人曾经说过，‘物质决定意识’。从科学角度而言，人的一切情感都是意识，源于大脑的机能，具体来说，便是‘杏仁核’‘前额叶’之类器官。而我，早已将这些器官的功能封印。没有情感，又何谈恐惧？”
即使牧野未曾说过这番话，痣城对付艾斯?诺特，也并非难事。
早在遇见牧野大人之前，痣城便一直处于封印情感的状态。
在原着的世界里，痣城甚至打算借助萝嘉的能力，给全人类进行前额叶手术，抹除所有负面情绪，彻底杜绝新虚的诞生。
也正因如此，雨露拓榴才总说他是个“狠人”，一个完全剿灭所有感情的狠人！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艾斯?诺特猛地后退一步，眼神中燃起了疯狂的怒火，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我的能力怎么会失效？恐惧是人类的本能，没有人能真正摆脱它！”
“你的能力的确不凡，能将朽木队长逼入绝境。但有牧野大人坐镇，你们无形帝国的失败，从一开始就已注定。”
听完这话，艾斯?诺特反而突然安静下来，只是那双眼睛里，疯狂取代了之前的傲慢。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却带着决绝：“就算我的能力对你没用，杀你，也不需要圣文字！”
话音落下的瞬间，这位灭却师终于施展出了全部力量！
他的头部，浮现出带有多枚尖刺的五角星形光环，双眼下方开始渗出血水，狰狞的血痕顺着脸颊滑落。
他上半身的胸膛处，骨节清晰可见，仿佛皮肤下的骨骼随时会冲破束缚，双臂则戴上了漆黑的长手套，身上换上了白色的贴身衣袍，背部展开两片荆棘般的线环状灵子双翼，一道狰狞的缝合痕迹从喉咙一直延伸到下半身的裙摆。
这是他的完圣体——神之怯懦！
此状态下，他的恐惧能力会大幅强化，只需被敌人注视，便能操控对方的神经系统，还能创造出环绕敌人的巨型眼墙。更重要的是，他的灵压也随之暴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不过，他刚刚开启完圣体，他嘴角有些丝丝鲜血溢出。
那是有毒灵子的作用！
原本，他克制着自己实力，防止有毒灵子进入自己体内。
可一旦全力而战，他也必将遭到有毒灵子的侵蚀。
“战斗的本质，终究是灵压的对撞！凭你的灵压，还不是我的对手！”艾斯?诺特死死盯着痣城，语气中带着最后一丝挣扎的自信。
“是吗？”
痣城双也看着他丑陋的模样，缓缓呼唤出自己的面具。
不祥的灵压瞬间席卷他的周身，他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
不过片刻，那股灵压便如滔天巨浪般碾压而来，远远超过了艾斯?诺特的完圣体状态。
“不……不可能！”
艾斯?诺特目瞪口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惨白。
他引以为傲的灵压，居然在对方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可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阵钻心刺骨的痛苦，突然从胸腔内爆发，如决堤的洪水般席卷全身。
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
那是他未被友哈巴赫拯救前，日夜承受的绝症折磨，是死亡步步紧逼的痛苦。
他本是病危之人，在病痛的折磨中苦苦挣扎，直到友哈巴赫出现，才让他摆脱了这份痛苦，甚至觉醒了“恐惧”的能力。
可如今，痣城双也的灵压如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身躯，将那份早已被遗忘的绝症痛苦，再次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甚至还夹杂着深入骨髓的恐惧。
“咳……咳咳！”艾斯?诺特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静血装！”
无奈之下，他将灵压注入血管，企图换取防御力的提升。
可他这才施展静血装，便猛地咳出一大口鲜血。
这是大量有毒灵子，进入他血管的征兆！
他想挣扎，想反抗，可身体却越来越无力，心底的恐惧如同藤蔓般疯狂滋生，将他最后的理智彻底吞噬。
最终，在一阵绝望的咯血与抽搐中，艾斯?诺特的身体渐渐失去了生机。
痣城将他尸体收好，这是牧野的交代。
在牧野看来，艾斯?诺特就适合羞辱人，或者拷问人。日后这能力或许有用。
“就这？也太简单了吧？”雨露拓榴看着尸体，语气中满是不屑，“你才用了几成实力啊？”
“战斗会如此简单，全是牧野大人的功劳。是他的作战计划，让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痣城双也收起灵压，语气依旧平淡。
雨露拓榴皱了皱眉，疑惑道：“可我还是有点不明白，牧野大人安排阿桃去对战葛雷密?托缪（梦想家），安排朽木白哉去对战佩尼达?帕卡贾（灵王的左臂），他们真的有胜算吗？”
“一切只需相信牧野大人，我只需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他暂时没有其他战斗任务。
此刻，痣城双也利用着卍解能力，感知着周围的战场。
他固然相信牧野的安排，却也忍不住好奇——
阿桃究竟要如何击败葛雷密？
毕竟，那位能将“梦想”化为现实的灭却师，就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