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随手抓住一片碎片，立刻被拉入了其中。
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惊不已。这里是清风县的街道，但到处都是血迹和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他跟着周翰的视角在街道上行走，看到了那些惨死的百姓。伤口确实如外界传说的那样恐怖，像是被某种极其锋利的爪子撕裂。
突然，一个白色身影出现在街道尽头。
赵羽定睛一看，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那确实是望月，但她的模样完全变了。
原本清澈的眼眸变成了血红色，透着残忍嗜血的光芒。她的动作优雅但致命，每一次出手都会带走一条生命。那些百姓在她面前就像羔羊一样脆弱，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城楼上的厮杀声逐渐平息，北齐军暂时退去，留下满地狼藉。赵羽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身看向城下那些焦黑的尸体，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
“殿下，这次算是挡住了。”武飞雪走了过来，长枪拖在地上，在青石板上刮出细微的声响。
“只是暂时的。”赵羽摇摇头，“他们还会再来。”
王瑾站在一旁，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位七皇子。刚才的战斗让他彻底明白，眼前这个人绝不是表面上那个游手好闲的废物皇子。
“殿下，属下有话要说。”王瑾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说。”
“城中出了怪事。”王瑾压低声音，“周翰那小子疯了，说是见了鬼，现在整天呆呆傻傻的，蜀山的道士也治不好。”
赵羽眉头一皱。周翰？那个周府的二公子？印象中就是个纨绔子弟，成天在城里惹是生非。
“怎么回事？”
“前天夜里，有人听见城南传来惨叫声。等巡夜的士兵赶到，发现几户人家都死了，死相……”王瑾打了个哆嗦，“浑身都是齿痕抓痕，血肉模糊。周翰就在现场，吓得魂都没了。”
武飞雪皱眉：“妖物作祟？”
“应该是。”王瑾点点头，“蜀山派了弟子下来查看，说是有妖气残留。只是那妖物太过凶残，连蜀山的道士都束手无策。”
赵羽沉思片刻。周翰这个人他有印象，虽然平时嚣张跋扈，但胆子其实不大。能把他吓成这样，说明他确实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那小子现在在哪？”
“周府。他父亲请了蜀山的道士去治，但没什么用。听说整天就知道发呆，偶尔还会发出怪叫声，跟中了邪一样。”
赵羽心中升起一丝不安。这个时候出现妖物，绝不是巧合。
“我去看看。”
王瑾一愣：“殿下，您？”
“有什么问题吗？”赵羽看了他一眼。
“没…没有。”王瑾连忙摇头，心中却暗暗嘀咕。这位七皇子还真是什么都管。
武飞雪也有些意外：“殿下，您懂医术？”
“略懂一二。”赵羽没有多解释，只是吩咐道，“城防的事交给你了。如果北齐军再来，不必硬拼，该撤就撤。”
“是。”
周府位于城中央，是龙牙镇少数几座像样的宅子。赵羽到的时候，府门紧闭，门前站着几个愁眉苦脸的下人。
见到赵羽，门房连忙跪下：“见过七殿下！”
“你家公子如何了？”
“回殿下，还是老样子。老爷请了蜀山的道长来看，说是…说是中了邪祟，但也没个好法子。”门房欲言又止。
“带我去看看。”
门房有些为难：“这…道长说了，不能让外人打扰。”
赵羽眼神一冷：“外人？本王算外人？”
“不不不！小的不是这个意思！”门房吓得连连摆手，“小的这就去禀报老爷！”
很快，周翰的父亲周山匆匆赶来。这个平时在龙牙镇算得上人物的富商，此时却满脸憔悴，见到赵羽连忙行礼。
“草民见过殿下！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听说令郎出了事，本王来看看。”
周山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殿下，犬子他…唉，不知中了什么邪，整日痴痴呆呆，蜀山的道长也说没有好法子。”
“带我去看看。”
周山犹豫了一下：“道长说…”
“本王说了要看。”赵羽声音平静，但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是是！殿下请！”
周翰的房间在后院，刚走近就能听到里面传来模糊的呓语声。推门而入，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
房间里，一个穿着道袍的年轻道士正在给床上的人喂药。床上躺着的正是周翰，此时的他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嘴里不时发出没有意义的音节。
道士见到赵羽，连忙起身行礼：“贫道见过殿下。”
“他这是什么情况？”
道士摇摇头：“回殿下，此人神魂受创，中了某种邪术。贫道才疏学浅，实在没有办法。”
赵羽走到床边，仔细观察着周翰的状态。此时的周翰确实像是失了魂一样，偶尔眼珠会转动一下，但完全没有焦点。
“他见到了什么？”
“据现场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某种极为凶残的妖物。”道士语气凝重，“那些死者的死相…实在太过可怖。能把一个活人吓成这样，那妖物定然不是等闲之辈。”
赵羽点点头，心中却有了其他的想法。周翰这个状态，更像是被强行灌入了什么可怕的记忆。
“你们先出去，本王单独和他待一会。”
道士和周山面面相觑，但也不敢违逆，只能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赵羽和昏迷的周翰。赵羽在床边坐下，伸手按在周翰的额头上，闭上了眼睛。
精神力小心翼翼地探入周翰的意识中，赵羽感受到了一片混乱和恐惧。周翰的精神世界支离破碎，到处都是残破的记忆片段。
在这些记忆中，赵羽看到了那个血腥的夜晚。
城南的小巷里，几户人家的门都敞开着，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周翰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好奇心驱使着他想要一探究竟。
然后他看到了地狱般的景象。
血肉模糊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墙壁上溅满了鲜血。那些尸体身上布满了深深的齿痕和爪痕，内脏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