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条件允许,求能让她识文断字,有一些才学,将来能为言府所用,从而保她一生无忧。
上半部分的内容,满满的都是恳求相托之意,唯有最后一句,好似是专门写给桃夭的。
“我儿……母亲不才,不能再陪伴你左右,你的父亲已故,母亲再无牵挂,我本是此间一缕幽魂,以后,你就安心在言府长大,母亲给你的才学寥寥,但求你能自给自足,安分守己,平安一生。”
桃夭反复读着这最后一句话,“一缕幽魂?再无牵挂?呵!好一个亲生母亲。”她自嘲地笑了笑,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失望。
她又仔仔细细地把内容看了一遍,随后缓缓地把纸张重新折好,放回盒中。
接着,她再次拿起镯子,对着烛光仔细端详了一番。
所谓的宝石,在仔细观察后,桃夭发现也不过是普通的玉石罢了,论价值,可能还不及一两银子来得贵重。
可即便如此,这毕竟是母亲留下的遗物,对她而言意义非凡,她定要好好保存。
桃夭轻轻合上盖子,长舒了一口气。
也罢,既然身世已然明了,那离开言府便也可以名正言顺了。
只是,她没想到,离开言府这件在她心中想了无数次的事,如今竟也变得如此顺理成章,这一切,让她有些感到不真实,仿佛置身于一场虚幻的梦境之中。
“嘟嘟嘟……”忽然,窗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打破了屋内的寂静。桃夭心中一惊,转头望去,原来是无名。
她急忙跑过去打开窗户,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将整个世界都包裹其中。
自己竟然在屋里待了这么久吗?
桃夭有些恍惚。
再看无名,一身黑衣紧紧裹着他的身躯,在夜色中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的一双眸子透着几分疲惫,在看到满脸泪痕的桃夭时,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你……哭了?”无名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与诧异。
桃夭这才如梦初醒,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没事……”她轻轻地摇摇头,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
“可是他欺负你?”无名言语急切,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没有,你为何现在才回来?”桃夭转移了话题,之前无名每次出去送信,隔日便会回来,可这次居然去了两日之久。
无名听到这话,神色有些踌躇,眼中闪过一丝歉然。
“抱歉,那晚送信途中,遇到了点事,耽搁了。你等久了吧?”说着,他赶忙从怀中掏出从老太君那边回复的信函。
桃夭默默接过信函,其实此刻,这信函里的内容对她来说已无要紧之事了。
见她拿着信函却不着急打开,无名不禁感到疑惑,还以为是自己回来晚了,惹她生气了。
就忙不迭的问:“怎么了,可是生气了?”
桃夭轻轻摇了摇头,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她目光盈盈地看向无名,轻声问道:“无名,若是我有一日要离开这里,你可愿意与我同行?”无名听闻此言,整个人瞬间愣住。
他着实没有想到桃夭会问出这样的话。
若是依从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自然是愿意的,在与桃夭相处的这些时日里,她的一颦一笑早已悄然住进他的心里。
可现实却如同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他身为二爷的随从,从踏入二爷府邸的那一刻起,便身不由己。
“我、”无名刚要开口,却又被桃夭忽然的笑声打断。
“呵、我开玩笑的,你莫要当真。”桃夭嘴角微微上扬,她可不想让人误会自己有拐走私奔的念头。
“不然,你教我剑法武功可好?”
她歪着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或许在离开前,她可以学些防身术,这样日后独自面对未知的旅途,也能多几分底气。
“你要学武?”之前在庄子时,他亦曾这般问过她,那时她只是一笑而过,没想到如今却再次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