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瑶静静地躺在床上,她那圆滚滚的肚子高高隆起。
不多时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意识逐渐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今天,那种令人晕眩的感觉似乎比以往减轻了一些,但仍然让她感到有些不适。
“杪夏,扶我起床……”张梦瑶轻声呼唤着,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虚弱。
“来了来了,小姐!”杪夏听到呼唤,连忙快步走到床边,关切地看着张梦瑶。
杪夏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轻柔地将张梦瑶扶起,让她靠坐在床头。
然后,她又迅速拿起一个柔软的枕头,垫在张梦瑶的背后,确保她能舒适地靠着。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杪夏焦急地问道,眼中充满了对张梦瑶的关心。
“嗯,眩晕的感觉确实轻了不少,只是这孩子好像越来越闹腾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仿佛能感受到里面的小家伙正在调皮地踢动。
杪夏见状,也笑了起来,“小姐,这说明小世子很活泼呢,将来肯定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张梦瑶嗔怪地看了杪夏一眼,“就你会说,还不知道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说完,她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最近她的胃口越来越差,总是感觉精神不振。
也许是因为腹中的胎儿即将降生,给她的身体带来了一些负担吧。
在此之前她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这对她来说完全是人生中的头一遭。
此刻的她,心中莫名其妙地涌起一股紧张感,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也许是因为她即将面临生孩子的剧痛,这让她感到有些不安和恐惧。
毕竟,在古代,生孩子可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常常被形容为九死一生……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只能随遇而安了。
就在这时,秋意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安胎药走了进来,“王妃,该喝药啦。”
杪夏连忙接过药碗,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后将它递到张梦瑶的嘴边,“小姐,趁热喝了吧。”
张梦瑶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眉头不禁微微皱起,面露难色。
她心里暗暗叫苦,怎么自己总是这么倒霉呢?
以前身为男子的时候,身体还算健康,没什么病痛。
可如今变成女子后,这药汤却好像成了家常便饭,隔三岔五就得喝上一次。
杪夏见自家小姐盯着那碗药汤,似乎有些出神,便轻声哄道:“小姐,这药可是特意为你熬制的呢,喝下它,你和小世子都会健健康康的哟。”
“你呀,就知道说小世子,难道就不能是小郡主吗?”
杪夏见状,连忙陪笑:“是是是,小姐说的对,当然也有可能是小郡主啦。
那小姐现在可以喝药汤了吗?”
说着,她将装药汤的碗小心翼翼地递到了张梦瑶面前。
张梦瑶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汤,眉头微皱,但还是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猛地一仰头,将药汤一饮而尽。
杪夏见状,赶紧递上一颗蜜饯,“小姐,快吃颗蜜饯压压苦味。”
张梦瑶接过蜜饯,放入口中,那股苦涩的味道瞬间被甜蜜所掩盖。
她吐了吐舌头,然后伸手擦去了额头上渗出的虚汗。
“小姐,你可真是太厉害了!”杪夏由衷地赞叹。
张梦瑶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就会说些好听的,少贫嘴啦。
扶我出去走走吧,这屋里的药味太重了,都快被熏吐了。”
杪夏赶忙上前搀扶着张梦瑶,缓缓地站起身来。
张梦瑶脚步有些踉跄,在杪夏的搀扶下,才慢慢地踱步到庭院中。
一走出房间,张梦瑶便深深地吸了口气,那清新的空气让她感到格外舒畅。
相比之下,房间里那股浓郁的药味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张梦瑶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突然间,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为自己尚未出生的孩子做点东西。
回想起小时候,母亲总是会亲手为她编织毛衣和围巾。
于是,张梦瑶决定也要为自己的孩子编织一些特别的东西。
她叫来杪夏,让她帮忙准备一些制作锦囊的材料。
与织毛衣和围巾相比,制作锦囊确实要相对简单一些。
毕竟织毛衣和围巾需要掌握复杂的编织技巧,而制作锦囊则只需要进行一些简单的刺绣即可……
杪夏动作迅速,很快就将所需的材料一一备齐,并整齐地摆放在张梦瑶面前。
然而,正当她准备离开去拿其他东西时,却突然停下脚步,面露疑惑地说道:“小姐,最近发现安庆好像多了不少难民。”
张梦瑶闻言,手中的动作也随之停顿,她的眉头微微皱起,“难民?这是怎么回事?”
杪夏摇了摇头,“具体的情况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人说好像是周边的郡县遭遇了灾害,许多人失去了生计,无奈之下只能往安庆这边逃难来了。”
张梦瑶的心中猛地一紧,安庆虽然是个繁华热闹的地方,但一下子涌入这么多难民,恐怕会引发不少问题。
如果不能妥善处理,恐怕会滋生出许多事端来。
“你去四处打听一下,了解一下这些难民们究竟缺少些什么东西。
然后再去账房支取一些银子,购买一些粮食,以王府的名义去帮助这些可怜的难民。”
杪夏听后,脸上露出些许担忧之色,“小姐,你如今身怀六甲,身子骨本就不方便,这种事情还是让王爷去处理比较妥当吧。”
张梦瑶微笑着摆了摆手,“夫君最近政务繁忙,能帮他分担一些也是好的。
而且腹中的孩子也快要降生了,这样做也算是为他积德祈福。”
“好吧,杪夏这就吩咐下去。”
紧接着,张梦瑶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而是继续拿起了那些材料,想着怎么下针脚。
由于她已经许久没有做过这类活计了,所以刚一开始织的时候,她的手法显得有些生疏,针法也有些混乱。
站在一旁的春晓见状,不禁笑了起来,“王妃,您别着急,慢慢来就好。”
张梦瑶也笑了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更加专注地投入到刺绣中去。
……
“王妃,您已经绣了一个时辰了,歇歇眼睛吧。”秋意端着一碟精致的点心,小心翼翼地走进亭子中。
此时的张梦瑶正全神贯注地绣着手中的锦囊。
听到秋意的声音,她微微一怔,似乎有些出神,手中的动作也不由得停了下来。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张梦瑶的手指突然被针刺破,一阵刺痛袭来,让她不禁轻呼一声:“呀!”
杪夏见状,急忙凑过来,“小姐,您没事吧?”
一边说着,她一边拿起一旁的帕子,迅速地帮张梦瑶擦拭着手指上的血迹。
杪夏有些埋怨地看了一眼秋意,似乎是觉得她刚刚出声打扰到了小姐刺绣。
秋意则满脸愧疚,“王妃,秋意不是故意的,您快看看手指伤得重不重?”
张梦瑶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只是个小伤口,不用担心。”
杪夏看着张梦瑶手指上的伤口,心疼地叹了口气:“小姐,你太久没有刺绣了,一下子绣了那么久,身体怎么受得了呢?你可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子啊!你看看,你的手指都扎出血了。”
“好啦,杪夏,没事的。只是今日不知为何,自己确实有些心神不宁罢了。”
说着,她轻轻地放下手中的刺绣。
就在这时,一名侍女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由于跑得太快,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王妃,王爷让您赶紧回房歇着,外面天气炎热,王爷他很担心您。
而且,王爷还说难民的事情他已经安排妥当,让您不必再操心了。”
张梦瑶听后,无奈地笑了笑。
她心里明白,夫君还是放心不下她,所以才会如此吩咐。
她对难民的事情颇为关注,既然夫君已经安排好了,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她缓缓站起身来,在杪夏和秋意的搀扶下,慢慢地朝着房间走去。
刚到房门口,张梦瑶就远远地望见厉景逸正端坐在桌子旁,悠然自得地品尝着香茗。
他那俊朗的面容在茶香的氤氲中更显温润如玉,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厉景逸似乎察觉到了张梦瑶的到来,他抬起头直视着她。
只见他迅速起身,快步迎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张梦瑶缓缓坐下。
待张梦瑶坐稳后,厉景逸略带责备地开口:“夫人,你如今都快临盆了,怎么还如此操心难民的事情。
这些事本王自会妥善处理,你就安心养胎吧。”
他的语气虽然有些严厉,但其中蕴含的关切之情却溢于言表。
张梦瑶微微一笑,靠在厉景逸的怀抱里,“臣妾知道夫君你能力出众,定能将难民之事处理得妥妥当当。
只是臣妾心中实在不忍看到那些难民受苦,所以才想略尽绵薄之力,为他们做点事情。
而且,臣妾也希望能借此为我们未出世的孩子积点福气。”
厉景逸听了张梦瑶的这番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
他轻轻地拍了拍张梦瑶的后背,柔声安慰:“本王自然知晓夫人你心地善良,但你现在身怀六甲,最重要的就是保重自己的身体,平平安安地将孩子生下来,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本王去处理吧。”
张梦瑶乖巧地点了点头,“好吧,夫君,臣妾听你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