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归途:从情话到超市里的小插曲
刘雪婷听完我的情话,本就透着红晕的脸蛋像是被晚霞染透,愈发娇艳动人。她微微仰头望着我,长睫毛轻轻颤动,语气里带着几分俏皮的试探:“我真有那么厉害?没有了我,你的生活就会像褪色的画一样?”
我攥紧她的手,指尖传来她掌心的温度,语气没有半分犹豫:“当然。雪婷,你不知道,你于我而言,远不止‘重要’两个字能概括。很多时候,我自己都没察觉的改变,回头想想,全是因为你才发生的。”
可刘雪婷却挑了挑眉,眼神里满是“我才不信”的狡黠,嘴角还带着点促狭的笑:“既然这么说,那你得举个例子才行。不然啊,我可不信——早有人跟我说,宁愿信这世上有鬼,也别信男人那张嘴。”
我听得哭笑不得,心里暗暗琢磨,到底是谁说的这话,也太拉仇恨了!虽说这世上确实有少数辜负人心的男人,可那终究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男人。好在我向来言行一致,生活里那些因她而起的改变,早已刻进了日常,根本不用费心思去想。
所以,刘雪婷的话音刚落,我几乎是立刻就开口:“这样的事可太多了。就说我住的地方吧,以前我总喊它‘窝’——乱糟糟的,衣服随手扔,外卖盒堆到第二天才收拾,哪里有半点‘家’的样子?可自从你来了之后,那地方就不一样了。现在哪怕我一个人回去,推开门都能感觉到一股子温馨,好像你还坐在沙发上跟我说话似的。”
刘雪婷听完,方才还微微蹙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眼底漾起笑意,可嘴上还是不饶人:“真有这么大变化?我怎么听着跟讲故事似的,不太敢信呢。”
见她还是这副怀疑的模样,我没再多说,只是牵起她的手,脚步朝着家的方向带了带:“今天我可没提前知道你会来,咱们现在回去看看,不就能证明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刘雪婷顺着我的力道往前走,脸上挂着盈盈笑意,没再争辩。她心里清楚,“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眼下再多的疑问,也得等亲眼见了才能有答案。毕竟我平时虽说靠谱,可她也没忘,我以前是个出了名的“不拘小节”——准确说,是有点邋遢的男生。
在外边的时候,我总会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衬衫熨得平平整整,鞋子擦得锃亮,看着倒像个精致的人。可住的地方,以前真是不敢恭维。上次她来禹城,光是收拾我那间屋子,就花了整整半天——地上的袜子东一只西一只,书桌上的文件堆得像小山,就连床头都放着好几个空外卖盒。最后还是她挽着袖子,一点点归置整齐,喷了点自己带的香薰,那屋子才算能住人。
这次可是完全没提前通知我,她心里既期待又有点“想看我吃瘪”的小矛盾:期待是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把生活过成了她说的那样温馨;而“想看瘪”,则是忍不住琢磨,万一我只是嘴上说得好听,实际还是老样子,到时候就能笑着调侃我几句。
我俩就这样手牵着手,沿着街边的路灯往前走。冬日的晚风有点凉,我下意识地把她的手往自己口袋里揣了揣,她抬头冲我笑了笑,指尖在我掌心轻轻挠了挠。其实比起她的忐忑,我反倒坦然得很——我知道,现在的住处早就不是以前的样子了。
虽说没有她在锦城的住处那样,随时飘着淡淡的花香,可至少不会一开门就闻到汗味混着脚臭的怪味。现在每天早上醒来,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推开窗户,让新鲜空气灌进屋子里,一直到晚上睡觉前才关上。地板我每天都会拖一遍,衣服换下来就及时扔进洗衣机,书桌上的东西也都归置得整整齐齐。就连以前总忘了洗的杯子,现在也会每天睡前刷干净,倒扣在杯架上。
走着走着,快到我住的那栋楼楼下时,刘雪婷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前边的路口问:“远达,我记得拐过前面那个路口,就是你住的地方了,对不对?”
我点点头,心里有点惊讶:“是啊,你都好几个月没来这儿了,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她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声音像银铃似的,在安静的夜里格外好听:“那当然啦!我在这儿住了快一个月呢,怎么会忘?而且你家这附近多方便啊,楼下就有卖菜的、卖水果的,想买点生活必需品,下楼走两步就到了。这点可比我在锦城租的小区好多了——我那儿想买瓶酱油,都得走十分钟到小区外的超市才行。这可是你住这儿最大的优点了。”
她说的这些,只有真正住过老旧社区的人才能懂。要是没住过的人来这儿,第一眼看到的肯定是狭窄的街道,人行道上堆着小贩们卖的蔬菜、水果,还有随处停放的机动车,难免会觉得杂乱。可对于住在这里的人来说,这些“杂乱”里藏着的全是生活的烟火气。
狭窄的街道两旁,总能看到大爷大妈坐在小马扎上聊天,孩子们追着跑着,手里拿着刚买的糖葫芦;人行道上的小贩卖的菜,都是自家种的,新鲜又便宜,比超市里的划算多了;至于路边的停车位,更是“隐形福利”——住在高档小区的人,想把车停在路边都不敢,生怕被贴罚单,只能花钱停在地下车库,一个月下来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其实这世上哪有什么完美的地方?那些看起来光鲜亮丽的,背后总有不为人知的麻烦;而那些外表看似杂乱的,说不定藏着别人没发现的便利。就像我这住处,虽然老旧,可胜在生活气息浓,出门方便,最重要的是,自从有了刘雪婷的痕迹,这里就成了我心里最踏实的“家”。
正想着,我们已经拐过了刘雪婷说的那个路口。她突然指着对面的超市,眼睛亮了亮:“远达,你还记得吗?我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好多生活用品都是在那家超市买的!今天咱们要买红包,要不还是去那家超市看看吧?”
怎么会不记得呢?那次她来禹城出差,我一开始还犯嘀咕,怕她嫌弃我住的地方,特意跟她说:“要不我帮你订个附近的酒店吧,条件能好点。”可她却摆了摆手,笑着说:“住酒店多生分,我跟你回家住就行,大不了咱们一起收拾收拾。”
那天回家的路上,我就跟她念叨,楼下那家超市虽然小,但是东西很全,缺什么都能在那儿买到。后来她要买牙刷、拖鞋、洗面巾,都是我陪着她在那家超市挑的。她当时还笑着说:“这家超市跟个‘百宝箱’似的,什么都有。”
今天不过是买两个红包,虽然我没买过,也不确定超市里有没有,但她想逛,我自然是乐意陪她的。于是我俩手牵手走进了超市,推开玻璃门的时候,还能听到门口的风铃叮当作响。
超市确实不大,货架之间的通道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走,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左边是零食区,右边是日用品区,最里边还有蔬菜水果和粮油。除了没有奢侈品,日常需要的东西几乎都能找到。
我本来想着,速战速决,买完红包就走,可刘雪婷一进超市,就像是被货架吸住了似的,慢悠悠地逛了起来。她先是在零食区拿起一包坚果,看了看生产日期,又放了回去;接着又走到日用品区,拿起一条毛巾,对着灯光看了看布料;就连拖鞋货架,她都停下来,弯腰挑挑拣拣。
看着她认真挑选的样子,我心里其实挺暖的——她逛超市的时候,眼睛里会闪着光,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像个发现了宝藏的小姑娘。可说实话,逛街对我来说,真不是强项,尤其是这种漫无目的的逛。眼看着她拿起一双浅蓝色的棉拖鞋,翻来覆去地看,我终于忍不住在她身后开口:“雪婷,家里不缺拖鞋啊,不用买了。”
刘雪婷却没放下手里的拖鞋,反而转过身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点奇怪的笑意:“你确定?真的不缺吗?”
我点点头,觉得她这话有点莫名其妙:“当然不缺啊,你忘了上次来的时候,你就在这儿买过一双拖鞋吗?现在还在鞋架上放着呢。”
她听完,眼里突然闪过一丝狡黠,语气故意拖长了些:“钟远达,你该不会是诚心想让我着凉吧?”
我当时就愣住了,心里满是疑惑——我怎么会想让她着凉呢?她要是真着凉了,我心疼还来不及。我至今还记得,上次她染上甲流的时候,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脸通红,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也是那次,我才知道,她从小就怕扎针,哪怕是抽血化验那种细细的针,她都会吓得脸色发白。
那天在锦城的医院,护士拿着针头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往我身后躲,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声音都带着颤:“远达,能不能不抽啊?我有点怕。”我当时看着她那样子,心里又疼又好笑,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跟她讲道理:“乖,就抽一点点,很快就好,抽完咱们就能知道怎么吃药了。”最后还是我按着她的胳膊,她闭着眼睛,才完成了抽血。
现在可是大冬天,一旦着凉,很容易就会发烧。这几年大家对发烧都格外敏感,真要是烧起来,去医院肯定免不了一通检查,抽血化验血常规更是少不了。我明明知道她怕扎针,怎么可能故意让她着凉呢?
刘雪婷见我皱着眉,半天没说话,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她忍不住调侃道:“远达,你还记得我上次买的那双拖鞋,是什么款式吗?”
这个问题虽然来得突然,可我却一点都不慌——我家的鞋架上,爸妈的拖鞋早就被我收进了柜子里,平时就放着两双拖鞋,一双是我的黑色棉拖,另一双就是她的。每天出门换鞋、回家进门,我都能看到那双拖鞋,怎么会不记得?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当然记得,是一双粉色的人字拖,鞋面上还有个系着蝴蝶结的hello Kitty,当时你还说,这个图案特别可爱。”
刘雪婷听完,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晃了晃手里的棉拖鞋,问道:“那你再想想,那双粉色的人字拖,适合现在这个季节穿吗?”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瞬间把我敲醒了——对啊!现在是冬天,室外温度都快到零度了,而那双人字拖是夏天穿的,鞋面露着脚趾,鞋底也薄得很。要是让她穿那双拖鞋,脚肯定会冻得冰凉,不着凉才怪!
想明白这一点,我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我平时总跟她说,要做最关心她、最疼她的人,可今天却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考虑到,居然还傻乎乎地说“家里不缺拖鞋”。我这脑子,真是太不灵光了。
刘雪婷见我尴尬地低下头,耳朵都红了,不但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银铃般的笑声在超市里轻轻回荡。我奇怪地抬起头,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半天没弄明白她到底在笑什么——我都这么糗了,她怎么还笑得这么开心?
她笑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下,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看着我问道:“远达,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笑吗?”
我诚实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点委屈:“不知道,我想了半天,都没弄明白。”
刘雪婷忍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我老家有句话,叫做‘笑官打死人’,你听过吗?”
我愣了愣,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只能又摇了摇头:“没听过,这是什么意思啊?”
她凑近了些,声音里带着点调皮的威胁:“这话的意思啊,就是说,我虽然看起来一直在笑,可其实啊,心里早就想好怎么‘收拾’你了。而且这个‘收拾’你的办法,肯定是你不太好承受的。怎么样,钟远达,你做好准备了吗?做好承受我的‘怒火’的准备了吗?”
我看着她眼里闪烁的笑意,知道她肯定是在逗我,可还是配合地皱了皱眉,故意装作紧张的样子:“啊?还要‘收拾’我啊?那我能不能求求情,从轻发落啊?”
她被我逗得又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我的胳膊:“那得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先把这双拖鞋买了,再好好找找红包,要是表现好,我就‘饶’了你。”
我赶紧点头,接过她手里的棉拖鞋,又拿起旁边一双男士的黑色棉拖——既然她的拖鞋该换了,那我也换一双新的,这样以后她再来,就能舒舒服服地穿暖拖鞋了。刘雪婷看着我手里的两双拖鞋,眼里的笑意更柔了,她伸手挽住我的胳膊,轻声说:“走吧,咱们去看看红包在哪个货架,买完了就回家,我还想看看你说的‘温馨的家’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我牵着她的手,心里满是暖意——原来爱情里的小插曲,从来都不是麻烦,而是藏在细节里的温柔。就像这双拖鞋,看似是一件小事,却让我明白,真正的关心,从来都不是嘴上说说,而是把她的需求,悄悄记在心里,落实在每一个日常里。
我俩沿着货架继续往前走,终于在收银台旁边找到了卖红包的地方。红包的款式还挺多,有印着“恭喜发财”的,有印着生肖图案的,刘雪婷挑了两个红色的,上面印着金色的祥云图案,笑着说:“这个好看,简单又大气。”
买完东西,我拎着购物袋,牵着她的手走出超市。晚风依旧有点凉,可我却觉得心里暖暖的。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路延伸到我住的那栋楼楼下。我抬头看着楼上亮着的灯,心里忽然充满了期待——期待她推开门时的反应,期待她看到整洁的屋子时的笑容,更期待以后的日子里,我们能一起把这个小小的地方,打理得更温馨、更有烟火气。
刘雪婷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期待,她轻轻捏了捏我的手,轻声说:“走吧,咱们回家。”
“好,回家。”我牵着她的手,一步步朝着楼道口走去,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更细心,把她放在心尖上,让她每次来这里,都能感受到满满的爱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