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到了卯时末,禾娘睁开眼睛,她看着紧紧搂着她的相公,看着眼前好看的眉眼,有些想咬他一口的冲动。
昨晚……又是累狠了…
哼!越求饶越欺负人,二郎哥哥怎么就这么坏呢?这样看着他,他也不像是坏人啊!
冯铭轩戏谑的睁开眼,把那双正幽怨盯着他的大眼睛吓得立即闭上了。
睫毛颤呀颤,看得他的心里跟着颤呀颤,这一颤,他就感觉到了一团火又燃烧起来了…
禾娘惊得用双手抵住了坏人的胸膛,身子往床里面使劲蜷缩。
“好了!不闹你了!不用躲了!”冯铭轩哑着嗓子轻哄着。
“我不信!”禾娘气咻咻的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
哼!这句话,他昨晚也说过…
“起床了,娘子!再不起,回娘家就来不及了!”冯铭轩偷笑一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回娘家!对,回娘家!”禾娘慌慌张张的找肚兜,找里衣…
冯铭轩忍着笑,把娘子的玲珑身子看在眼里,他使劲咽了咽口水,拿起衣服飞快的穿上。
禾娘站在地上,感觉腿有些软,腰也有些酸,她又瞪了一眼那个坏人。
这样娇弱的瞪眼,她自己不知道有多摄人心魄…
坏人“哈哈哈”得意的笑出了声…
禾娘急得去捂他的嘴巴,这要是小桃和菊韵嬷嬷进来看出些什么,她就不要做人了。
好在冯铭轩也知晓,逗小娘子不能逗得太狠了。
他快速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好了!好了!相公错了,我不笑了,我先去洗漱!”说罢,他收敛笑容,去床头拿起金铃铛摇晃了两下。
菊韵嬷嬷和小桃快步推门进来,菊韵嬷嬷替二少奶奶梳妆,小桃整理床铺。
今天是回门的日子,菊韵嬷嬷替二少奶奶梳了单螺髻,籫了牡丹金钗,一对花钿,戴了一对粉紫色珍珠耳铛。
新婚夫妻穿的都是酒红色吉服,冯铭轩只用同色发带束发,飘逸俊朗。
梳洗完毕,新婚夫妻携手去一进院陪公公婆婆用早膳。小两口相处融洽,老两口看得心里满意。
膳后,胖管家恭敬的呈上回门礼单给冯老爷夫妻俩过目。
过了今日的回门宴,以后二房送给岳家的年节礼都是他们自己操办了!
冯老爷满意的颔首,将礼单给了小儿子。
冯夫人柔声叮嘱道:“轩儿和禾丫头晚间要记得回来歇息,不可由着性子胡来!新婚三天新人需住在新房里!”
不叮嘱一句,她这个小儿子就要歇在兔儿岭镇了!
禾娘和冯铭轩同时对冯夫人行礼道:“儿子(儿媳)记下了!”
冯铭轩的马车已经换了新马车,檀木打造,正前面挂了一个“冯”字烫金招牌,车厢内豪华舒适,隐隐透出檀木香。
冯铭轩打横抱起妻子送进车厢内,他再进入马车。
菊韵嬷嬷和小桃上了冯乐的马车。
冯乐带着五名家丁赶着六驾马车,还有四名家丁驾着驴车。
顺子坐在大红马上,拉着檀木车厢,浩浩荡荡的回门宴车队出了城南冯府。
驴车走得没有马车快,顺子也不急着赶路,官道上相对平坦,他还是挑选最好的路面前行。
冯铭轩把妻子抱坐在大腿上,禾娘的脸颊红红的,幸好车厢里只有她们夫妻俩。可她还是臊得慌,冯铭轩柔声安慰道:“我只是抱抱你,一会儿村道颠簸。”
禾娘轻哼一声,嘴上虽嗔怪着“谁信你”,可身子却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靠了靠。
马车缓缓驶上村道,确实有些颠簸。
冯铭轩双腿微微分开,稳稳的坐着,他紧紧的护着妻子。
一路上他都在寻思着,修这条村道要多少银子?很快又否决了,妻子要么住在城里,要么住在镇上,不必大张旗鼓的修路。
颠簸的路面,禾娘的双手下意识地抓住相公的衣襟。
冯铭轩看着怀里娇软的人儿,忍不住在妻子耳边小声打趣:“娘子这是舍不得松开相公我呢。”
禾娘索性将脸埋进相公怀里,他身上有隐隐的檀香,好闻。
突然马车一个急停车,大红马嘶鸣一声,人立而起。
顺子拉紧缰绳,抱着马脖子,抚摸着鬃毛安抚着大红马。
大红马踱步几下,安静下来。
冯铭轩将妻子护在怀里,警惕地问:“顺子,怎么回事?”
外面传来顺子的声音:“回禀二少爷,前面有几个樵夫突然从岔道出来,他们走得缓慢,挡了咱们的道。”
冯铭轩和禾娘对视一眼,冯铭轩拉开车窗,看了一眼后点点头,确实有几个挑着担子的樵夫。
禾娘小声说道:“相公,樵夫打柴不易,我们等等也无妨!”
她想起了阿爹去山上打柴时的辛苦,那么重的一担柴挑回家,阿爹要坐好久才能缓过来。
冯铭轩颔首,提高声音道:“顺子,不要吓着樵夫,我们等他们走了再前行!”
顺子闻言勒住了缰绳,后面的车队也都停了下来。
一盏茶后,樵夫们挑着柴火继续前行,在一条岔路口,下了村道,曲折的小路前方有一个小村落。
顺子驾马车继续缓缓前行…
一大早,胡老大带着两个儿子把门口的路都扫了一遍,拿着鞭炮守在门口。
黄家的两个舅舅和舅娘,在鸡叫头遍时打着火把匆匆出门赶来胡家村。
外甥女虽然嫁进了城里的高门大户,要是受到了磋磨、打骂,回门时,舅娘细心检查一遍就能发现端倪…
胡老二和三郎一早起来和胖婶儿一起,把家里收拾好。
任夫子还是避在书房里没有出来。
今天是女儿回门的日子,女儿离开家三天了,胡老二的心里忐忑不安,从小到大,女儿没有在外面住宿一晚。每晚他都是等两个孩子入睡后,他才睡着。
自从三天前,大红花轿抬走了女儿,胡老二的心里不安极了,禾儿在女婿家住得习惯吗?禾儿的婆婆骂她了吗?禾儿的大嫂好不好相与?
这三天,胡老二有些度日如年,食不知味…
女儿马上要回家了,答案马上揭晓,他的心里很不安。
胖婶儿看出了他的心思,安慰道:“亲家老爷,二少爷一看就是个良配,对二少奶奶肯定好,你就别瞎操心了。我们府里的老爷、夫人最是和善了!”
至于大少奶奶,她在坐月子,应当没事。
话虽这么说,胡老二还是时不时就往村口张望。
终于,村头扬起一阵尘土,浩浩荡荡的车队出现了。
臭臭“汪汪汪”的叫起来,冲向了大门口。
三郎激动的说:“阿爹,阿姐回来了!”三郎也跑向了门口。
胡老二激动得搓搓手,迎了上去。
冯铭轩先下了马车,然后小心地扶着妻子下来。
禾娘穿着喜庆的吉服,脸上带着笑,露出了酒窝。
胡老二眼眶泛红,粗糙的大手拉着女儿的衣袖上下打量,“禾儿,你还好吗?”
三郎看着阿姐,长这么大,第一次和阿姐分开了三天,他哽咽着喊了一句:“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