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二带着十一岁的儿子胡三郎,在自己家的红薯地里干活儿,一亩旱地里,绿油油的红薯藤长得铺满了地垄。
胡老二把红薯藤割下一半,割下来的拢成一把把的,随手用藤捆绑起来,挑回家后晒在院子里。
虽然是九月了,红薯根部有不少裂缝,透过缝隙,能看到一个个红薯比自己的拳头还大!
胡老二感觉很欣慰,辛辛苦苦开垦了一年多的荒地,养了一年地,今年总算有了回报!
果然是老天爷饿不死勤劳的汉子啊…
镇守老爷说了,农户开垦的荒地,十年不收税,至于十年后收多少银子的税,镇守老爷也不知晓,他说以后再通知…
三郎拣着鲜嫩的肥叶子摘了半篮,红薯叶子炒着好吃哩!比很多野菜都好吃!
每天阿姐都要炒一盆红薯叶子,多吃些菜叶子也能省些粮食了。
“阿爹,听六哥说县里有学堂,阿爹去县里时看见过学堂是什么样的吗?”三郎说的六哥是族长爷爷家,大伯家的第二个儿子。
族长家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又各自生了两个儿子。
昨天六哥从县里的酒楼回来,胡家村的小儿郎们都去听六哥讲县里的稀奇事儿。
三郎听六哥说起了学堂,胡家村的儿郎们听得一脸神往。
听六哥说,进了学堂念两年书,会简单算数后,就可以在县里的铺子里当伙计,当伙计一个月可以赚二百个大钱…
二百个大钱可以买好多东西了…
三郎边摘叶子边好奇的问起了阿爹。
胡老二没有上过学堂。他去过两次县里,并没有空闲去打听学堂,那时候他的阿爹病了,他和大哥赶去县里的药铺买药…
他的阿爹也不知道学堂的门朝哪里开!
整个胡家村祖上几代都没有人进过学堂,相距八里路的镇上没有学堂,只有相距三十里的县里才有。
“阿爹没有去看过学堂,三郎啊!学堂不是我们去的地方…”胡老二头也不抬的回答儿子,手中割红薯藤的动作也不停。
村里人都不知晓这是什么朝代,都是泥腿子,知晓了也改变不了种田的命运。
所幸的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不过这太平日子落到胡家村,就成了“平平无奇”的种田日常。
胡家村坐落在三面环山的大山脚下,山不高不矮,像一个懒洋洋的大汉,躺在那儿晒太阳,偶尔打个盹儿,吹个山风。
村尾的泥坯院,院墙比别的人家砌得高,院里更整洁。
这院里住着一家三口,鳏夫胡二牛,还有他刚及笄的女儿禾娘,以及十一岁的儿子胡三郎。
三郎大伯家有两个哥哥,三郎叫谷雨,他出生的那天刚好是谷雨。
大伯家的大郎哥哥叫秋分,已经成亲了。大嫂孙氏,生了一个侄女叫玲儿,已经一岁了。
二郎哥哥叫大寒,刚刚十七岁,还没有成亲。
因为排行是第三,胡老二喜欢叫儿子三郎。
胡老二三十三岁,年纪不算大但脸上的皱纹比他种的田埂还要多。他总是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袖子卷得老高,露出黝黑的胳膊,那胳膊上的肌肉倒是结实,一看就是干力气活儿的。
他走路的时候,腰杆挺得笔直,可那双眼睛却总是盯着脚下的土地,好像土地里藏着什么宝贝似的。
其实啊,他心里藏着的宝贝就是他的两个孩子。
此时胡老二在自家的旱地里翻红薯藤,儿子摘了半篮红薯叶子后,再割地边的青草。
九月的天空很蓝,在太阳底下干活儿还是很热。干活儿的父子俩不时取下草帽扇扇风…
胡老二直起腰,看看儿子,又看看村尾的家,烟囱里在冒烟。
胡老二咧嘴笑了,禾娘在煮粥哩,整个村里,就自己家在冒烟…
胡老二分家时,他爹分了他一亩水田。爹、娘跟着大哥过活,大哥得了三亩水田。
胡老二每年给爹、娘二百个大钱的养老银子。
一亩水田,每年种两季稻谷,一共能收获稻谷八石。(1石=120斤,1斤=16两,1两=10钱,1钱=10分,亩是大亩,良田十二两银子一亩。)
上交一成税后,家里还能剩余约七石多,每年卖进粮食铺子二石,一家三口留下五石,算上红薯,不用饿肚子了。
再说,家里还有兔子和鸡蛋补贴家用,胡老二的生活在村里算好的了。
无他,人少,孩子小,加上女儿禾娘精打细算会过日子!
胡老二手中的活儿不停,想起女儿,一向板正的脸上有了些笑意。
(这不是爽文,没有穿越和重生以及异能,请宝宝们避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