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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点半,沈宅。

李雪菲回来了。

自她搬离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踏入这个熟悉又冰冷的院落。

身后是沈君泽亲自开车送她来的,但两人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起,谁都没说话。

她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感谢。

因为她知道,今晚他们终将迎来一场必须撕开的对话。

**

她走进客厅,沈母并不在。

仿佛有意回避。

沈君泽没有吩咐佣人准备热水或宵夜,也没有安排房间。

他只是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将外套脱下,轻轻挂回走廊衣架上。

那动作从前无数次出现,如今却像隔了一个世纪。

**

“你回来的消息,家里人都知道了。”他语气克制。

“我不是回来复合的。”

“我知道。”

“我也没打算留下来。”

“你可以留下。”

“你让我留下,是因为你想让我留下,还是因为你……怕风声更大?”

她终于回头看他,语气沉冷,目光直击。

沈君泽喉结轻滚,低声:“不是因为风声。”

“那你说清楚。”

“我让你留下,是因为你是我的人。”

“你现在说得很好听。”她轻笑,“可你早干嘛去了?”

“从我被调走权限、被剪断审计线,到热搜满天飞……你说你一直都在处理。”

“可你处理的结果是什么?”

“让我一个人扛下全部舆论,扛下你母亲、董事会、还有整个沈氏的质疑?”

**

“你为什么总是在我已经决定离开时,才舍得追来?”

“为什么我永远要用崩溃,换你一次靠近?”

她的声音一点点哑下去,眼眶也一点点泛红。

“你明知道我能承受多少,你明知道我等了多少次你站过来。”

“可你每一次,都要等到最后关头,才给我一点回应。”

**

她盯着他,几乎咬着牙,问出那句压了太久的话:

“沈君泽,你到底想让我留,还是让我滚?”

空气骤然凝固。

他呼吸一窒,喉头仿佛卡住。

“你说啊。”她的眼泪,终于落下来,“你要是想我走,我现在就走。”

“你要是想我留下,那你告诉我——你到底准备拿我怎么办?”

**

“继续让我陪你查下去?”

“继续让我一个人扛前线,而你躲在权衡里?”

“还是你从今天开始,真正放弃那一丁点‘保留’?”

“你要不要这段关系?”

“你要不要我?”

**

沈君泽沉默了很久,久到她几乎要认定——他还是退缩了。

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我要你。”

声音低哑,却异常清晰。

“不是因为你查出了证据,也不是因为你在风口。”

“是因为你是李雪菲。”

“是因为……你从没离开我心里。”

**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我怕。”他终于承认,“我怕你知道得越多,离我越远。”

“我怕你清楚真相后,会把我也看作是同谋。”

“我甚至怕——你查到最后,连我都恨上了。”

**

“我没有恨你。”

她眼里有泪,喃喃道,“我只是恨,我永远要先走一百步,你才肯回头一步。”

他看着她,喉头一紧,低声问:

“现在我回来了,还来得及吗?”

她抬眸,盯着他,没说话。

过了很久,才低低开口:

“来不来得及,不是你说了算。”

“是我愿不愿意让你追。”

**

屋外风起,树影摇动。

她终于轻轻抽回手,声音沙哑却冷静:

“我可以留下。”

“但不是作为你背后的那个人。”

“我要你看清,我现在站在你前面——”

“不是你牵着我走,是我领着你走。”

“你跟不跟?”

沈君泽毫不犹豫:“跟。”

**

她闭上眼,点了点头。

“那你明天就准备好。”

“我会把证据提交到独立调查机构,走司法审查流程。”

“你要的‘退让’和‘缓冲’,我不会再给。”

“从现在开始,我们没得选。”

**

“你真的想打这一仗?”

“我早就在打。”

“哪怕沈母站在你对立面?”

“她早就站在对立面。”

**

他眼神逐渐冷锐,点了点头。

“好。”

“那我跟你一起。”

**

她看着他,目光终于松动。

他们之间的裂缝,尚未修复。

但这一刻——他们终于站在同一战壕。

不是因爱和温情。

而是因信仰和选择。

这一战,他们将真正并肩。

第185章完

下一章为第186章《他握着她手:“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想你受伤”》,两人在面临调查机关介入与沈母强硬反扑之际,沈君泽情绪全面破防,作出关键保护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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