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利亚输了。
胸腔里翻腾的不仅是伤口的灼痛，更有股让他几乎咬碎牙的屈辱。
奥特之王的力量。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栽在这种地方——那些杂鱼借起力量来简直离谱，连奥特之王的力量都能借来，什么情况！
丢脸丢大发了。
但他亲爱的哥哥，赫尔赛斯，压根不在乎现在的他有多没脸见人，直接就找来，除了关心和心疼，看不见其他东西。
“贝利亚……”
赫尔赛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带着他熟悉的那种关切。
医疗箱被轻轻放在地上，下一秒，一具纤细柔软的躯体便毫无预兆地贴了上来。
石刈亚璃依那张貌美知性的脸上，此刻正挂着几分怯生生的委屈，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眼角沁出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偏偏语气里还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埋怨：
“哦…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我呢……”
那眼泪假得连贝利亚自己都觉得敷衍，可赫尔赛斯却总是吃这一套。
温热的指腹轻轻拭过她的眼角，动作耐心得不像话：“伤很重吧，我给你处理。”
“哥哥……”石刈亚璃依柔若无骨的手贴上赫尔赛斯的腰侧，指尖带着微凉的体温，慢悠悠地向上摩挲，划过腰线，语气里带着点嗔怪：“有人说你不解风情吗？”
赫尔赛斯垂眸看着她，任由那只不安分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贝利亚喜欢用女性人间体么？”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这个身体，叫什么名字？”
“石刈亚璃依。”
她答得漫不经心，指尖却已经勾住了赫尔赛斯胸前的一缕长发，在指间打旋。
一个纪实文学作家，听起来倒是和这具身体的知性气质很搭。
两人站在一起身高差格外显眼，贝利亚女性人间体头顶堪堪到赫尔赛斯的肩头，对比之下甚至能说得上娇小，赫尔赛斯能把她整个人圈进怀里。
“哥哥，觉得怎么样？”
石刈亚璃依忽然退开半步，在他面前缓缓转了个圈，裙摆轻扬，露出纤细的脚踝，高跟鞋早就被踢到一边了，穿上根本不会走路。
说实话，贝利亚对这具柔弱的身体没什么好感，行动起来束手束脚，但眼下也只能凑合用着——要是赫尔赛斯不喜欢，换一具也行。
赫尔赛斯看着她转圈的样子，认真地点点头，眼底漾着真切的笑意，抬手轻轻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髻，语气带着几分新奇：“很可爱。”
他说这话时，已经在思考拥有一个妹妹应该做什么了。
“赫尔赛斯，你看起来很想要个妹妹？”
“如果有，那就是我的掌上明珠。”
如果真有，赫尔赛斯不会让妹妹经历这些事。
你说成长都要经受磨难？
不好意思，在哥哥的保护伞下，没有磨难这个词语。
女孩子不就是得加倍关照么？恃宠而骄怎么了，娇纵任性怎么了，宠成这样，那都是他赫尔赛斯的成就，他自豪都来不及。
这样想着，赫尔赛斯看石刈亚璃依的目光多了几分古怪，贝利亚说不清那是什么，但感觉真的很奇怪。
一个想法冒出。
石刈亚璃依抱着双臂，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荒谬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挑了挑眉，试探着开口，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喂，你不会把我当妹妹的吧，赫尔赛斯？”
赫尔赛斯没说话，只是眼神亮了。
贝利亚：“……”
他忽然有点后悔用这具身体了。
这感觉，简直比输给捷德还要憋屈。
“不行。”
她严词拒绝，端的是不容商量。
赫尔赛斯只能遗憾叹气，着手打开医疗设备，给石刈亚璃依做了个全身检查。
那失落的模样简直太稀有，贝利亚自觉新奇，还觉得有些……愧疚？
真是疯了。
“k的记忆快恢复了，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赫尔赛斯明知故问，但还是希望弟弟能告诉他。
“不用你管。”
石刈亚璃依抬手抚过赫尔赛斯的脸，而后向下，指尖划过耳垂、下颚、喉结，带过痒意，喉结滚动的弧度在指尖下清晰可触，石刈亚璃依忽然恶劣地用指甲轻轻刮了一下，惹得赫尔赛斯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闷哼。
“生气了吗？”
他捉住她作乱的手，指腹摩挲着她微凉的指尖，受伤了还是不要生气为好。
石刈亚璃依嗤笑一声，反手挣开他的钳制，指尖转而戳向他胸口：“赫尔赛斯，我生气你就会听我的吗？”
话音未落，胸口的灼痛突然翻涌上来，她闷哼一声弯下腰，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衣料。
赫尔赛斯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将人稳稳带进怀里，掌心贴着她后心输送着温和的光能量。
“如果你愿意和我商量。”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无奈的叹息：“就像当年……”
石刈亚璃依埋在他颈窝喘息，闻言狠狠咬了下牙。
又是当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到底要记到什么时候？可后心传来的暖意实在舒服，她竟没力气再反驳，只能闷闷地哼了一声。
赫尔赛斯低头看着怀里蜷缩成一团的人，忽然觉得这具身体倒是比贝利亚本尊顺眼多了——至少会示弱，不像从前那样浑身带刺。
他忍不住收紧手臂，将人抱得更紧些：“跟我回去养伤吧，那里的医疗设备更齐全。”
“不去！”
石刈亚璃依想也不想地拒绝，声音带着气音：“谁想待你那破地方，你那个什么人间体肯定也不会欢迎我。”
“那我留下来陪你。”赫尔赛斯说得自然，仿佛只是在说要去散步般轻松。
石刈亚璃依猛地抬头看他，撞进他盛满温柔的眼眸里，心脏莫名漏跳了一拍。
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光之国那群废物和凯恩要是知道赫尔赛斯陪着叛逃的邪恶贝利亚浪迹宇宙，怕是要气晕过去。
“你疯了？”
她皱着眉：“光之国可离不得你。”
“再重要的职责，也没你重要。”
赫尔赛斯抬手，用指腹擦去她额角的冷汗，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品：“当年我没能陪你，这次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石刈亚璃依被他说得一愣，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烫，这具身体的泪腺是不是太发达了？
她偏过头躲开他的目光，声音闷闷的：“谁要你陪……”
赫尔赛斯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过来，带着奇异的安抚力。
他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抱着她，直到她呼吸渐渐平稳，才松开手扶她站直。
“我去弄点吃的。”他拿起医疗箱准备起身，却被石刈亚璃依拉住了衣角。
她低着头，长发遮住半张脸，声音细若蚊蚋：“……别走远。”
赫尔赛斯脚步一顿，随即弯起唇角，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好。”
看着他转身走向厨房，石刈亚璃依摸着自己发烫的耳垂，忽然觉得这场败仗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至少……有个人会笨笨地把假眼泪当真，会固执地要护着浑身是刺的自己，会把“妹妹”这种荒唐的念头当真。
她踢了踢脚边的凳子，忽然嗤笑一声，野心与残忍重现。
“只要统治整个世界，就没人敢嚼舌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