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旷缓缓说道:“我看到的是权力和欲望,我也是个俗人。
但要是圣人站在这里,看到的或许是芸芸众生。
可你想过没有,圣人其实也在骗人,只不过是用冠冕堂皇的话来掩饰自己对权力的渴望罢了。”
江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不太明白其中深意,但从徐旷嘴里说出来,感觉特别牛逼。
徐旷目光紧紧盯着江平,突然问道:“你想掌握权力吗?”
江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一下子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先是下意识地摇摇头,可紧接着又点了点头,神情显得有些纠结。
徐旷见状,哈哈一笑,“小子,你不必对我隐瞒。
或许你自己都没意识到,当你没有足够实力和权力的时候,连我孙女都保护不了。
就说之前,若不是你实力出众,早就死在擂台上了,还能见到楠芝吗?
是人都向往权力,我现在就想给你这个机会,让你成为人上人。
你难道不想成为伊河神宗的圣子吗?
难道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坐上伊河神宗宗主的位置?
小子,只要老夫还活着一天,就一定会把你扶到那个位置上。”
说着,徐旷抬头望向天空,原本晴朗蔚蓝的天空,此刻在他眼中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波澜。
他继续说道:“小子,你别看现在这天一片蔚蓝,看似风平浪静,其实一切都在暗流涌动。
神界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把我们仙界的修士当成牲口一样对待。
估计天玑圣宗和我伊河神宗的遭遇差不多,你也瞒不了我。”
说到这儿,徐旷的神情略显疲惫,仿佛一瞬间又苍老了几分。
他深深地叹口气,接着说道:“伊河神宗现在就像给神界做走狗一样,帮那些大人物物色拥有特殊体质的修士。
楠芝是水灵根,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我现在或许还能护她周全,可我也有生老病死的一天啊,我现在也只剩下五百年的寿元了。要是没办法进阶大乘期,我终究会死的。
所以,你千万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楠芝。”
江平眉头紧紧皱起,一脸认真地对徐旷说道:“前辈您老放心,任何人都别想伤害到楠芝,除非我死。”
徐旷看着江平,脸上露出一丝鄙视的神情,说道:“你现在太弱了,就你这实力,现在不是你保护楠芝,而是楠芝保护你。
你别以为跟薛仁义说了那番话,我就会放你离开。
一个薛仁义而已,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伊河神宗的希望。
其实我早就想弄死薛阳了,只是薛仁义一直在帮伊河神宗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江平听到这儿,直接打断徐旷,问道:“您说的见不得人的勾当,是不是指寻找特殊体质的修士?”
徐旷没有丝毫隐瞒,直接点点头,“现在在仙界寻找特殊体质的修士,很容易引发宗门之间的大战,所以只能去下界抓人了。”
江平一听,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直接质问徐旷,“难道下界的修士就不是人吗?”
徐旷冷哼一声,说道:“别说下界之人,就算是一草一木都有生命,可那又能怎样?
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你需要权力,没有权力,你连楠芝都保护不了。
下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但仙界的这些人,都是我的亲朋好友,要是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徐旷这两句话,直接把江平问得哑口无言。
因为他心里清楚,徐旷说的是事实。
如果真遇到这种情况,自己恐怕也会和徐旷做出一样的选择。
江平此时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他恨不得立刻杀上神界,推翻这不合理的秩序,建立属于自己的规则。
江平接着问徐旷:“前辈,您知道神界那些家伙抓特殊体质的人要做什么吗?”
徐旷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回答,“应该是要抽离特殊体质,然后融合炼化,从而诞生出更强大的体质。”
看来这就是事情的本质,和江平之前了解到的情况一样。
徐旷看着江平,说道:“小子,你就留在我伊河神宗吧。
老夫会把你当亲孙子看待,你放心,只要我活着,谁都别想欺负你。
你就是伊河神宗的圣子,就算其他山峰的圣子到时和你争夺,我也直接把他们打发掉,这事老夫就这么拍板了。”
江平算是彻底服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到头来徐旷还是一心要留下自己。
不过这一次,江平却被徐旷的话深深感动了。
他没想到来到仙界之后,先是受到李振兰的照顾,现在又遇到徐旷如此看重自己。
他能真切地感受到徐旷对自己的期望,那绝不是做做样子,
而且他相信徐旷真的能说到做到。
江平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了。
要是换做别人跟他说这些,江平肯定能比对方更能扯。
可问题是,徐旷这不是在跟他瞎扯,而是赤裸裸地打感情牌,真情流露,这让江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接受的话,自己还怎么回天玑圣宗呢?
这样又怎么对得起恩师李振兰的厚爱?
不接受的话,又怎么对得起徐旷的这番心意,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女人徐楠芝呢?
都说选择是小孩子的游戏,成人的世界不该有选择。
江平这时脑海中再一次冒出之前那个荒唐而大胆的想法。
他看着徐旷,深吸一口气,说道:“前辈,您对我的厚爱,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我是真心实意把您当我爷爷看待。”
江平说出“爷爷”这两个字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别扭。
徐旷一听江平喊自己爷爷,双眼瞬间眯成了一条线,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但他何等精明,知道江平肯定还有下文。
果然,江平接着说道:“爷爷,我要是选择留在伊河神宗,那就是对恩师李振兰不忠;
要是拒绝您老人家的好意,我就是个不义之徒,
不但对不起您的厚爱,更对不起楠芝的情意。这种不忠不义的事,我江平怎么能做呢?
爷爷,您看这样行不行,我有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