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敲打着法医科的玻璃窗,宛如无数双急切的手在叩问真相。林悦盯着办公桌上新送来的案件卷宗,封皮上“福利院纵火案”几个字刺得她眼眶发烫。三天前,城郊福利院突发大火,九具焦黑的尸体蜷缩在废墟中,其中最小的孩子不过三岁。
“死者呼吸道未吸入大量烟尘。”秦明的声音从解剖台传来,他戴着防护面罩,手术刀在焦黑的皮肤上划出精准的切口,“在起火前就已经死亡,是他杀。”他举起从灰烬中提取的金属碎片,“这是定时器的残骸,有人蓄意制造了这场悲剧。”
林悦的手机突然震动,匿名号码发来一张照片:母亲正在菜市场挑选蔬菜,照片角落用荧光笔写着“下一个就是她”。她的手指瞬间冰凉,想起黑衣人临终前的狞笑——在黑暗中,永远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你们。
“秦明,我们被监视了。”林悦将照片推到他面前,解剖室的无影灯在两人脸上投下交错的阴影。秦明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迅速扯下手套,打开电脑里的加密文件。屏幕上跳出一串陌生代码,正在疯狂删除他们近三个月的调查记录。
“是‘暗夜蔷薇’的手法。”秦明的指节敲击键盘的声音急促而沉重,“有人继承了那个论坛的衣钵。”他调出监控录像,画面显示凌晨三点,一个穿着连帽衫的身影翻墙进入警局,在物证室停留了整整十分钟。
当他们冲向物证室时,福利院案的死者衣物已经不翼而飞,只剩下空荡荡的证物袋上别着一朵干枯的白玫瑰。林悦蹲下身,在墙角发现半枚带血的鞋印,鞋码42,与黑衣人当晚留下的痕迹完全吻合。
“他们在复制犯罪模式。”林悦的声音发颤,“用相同的标记挑衅我们,就像在玩一场永无止境的游戏。”她突然想起黑衣人电脑里的文件,那些被刻意隐藏的陈年旧案——其中一桩二十年前的孤儿院纵火案,现场同样出现过白玫瑰。
深夜,林悦独自来到档案室。泛黄的卷宗里,老照片上的孤儿院院长笑容和蔼,却在火灾发生后神秘失踪。更令人震惊的是,现任福利院院长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当年的工作人员名单中。她的后颈渗出冷汗,手机在这时再次震动。
“游戏第二关开始。”匿名短信附带的视频里,一个蒙眼的女孩被锁在废弃工厂,背景音是孩童的尖笑与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林悦放大画面,女孩手腕上的胎记与黑衣人如出一辙——那根本不是烧伤,而是家族遗传的印记。
“立刻追踪信号源!”林悦冲进指挥中心时,秦明正在地图上标注可疑地点。他的白大褂下摆沾着血迹,显然刚完成新一轮尸检,“福利院死者指甲缝里提取到了荧光涂料,和纺织厂案的成分完全相同。”
警笛声撕裂夜空,特警队包围废弃工厂时,火势已经蔓延至二楼。林悦在浓烟中摸索前进,终于在地下室找到蜷缩的女孩。对方看到她胸前的法医徽章,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别相信院长......他才是......”话未说完,身后传来熟悉的冷笑。
福利院院长举着汽油瓶走出阴影,脸上的和蔼荡然无存:“二十年前,我父亲为了掩盖贪污孤儿院善款的罪行,烧死了所有孩子。”他癫狂地大笑,将汽油泼向四周,“现在,该由我来完成他未竟的‘事业’了!”
火焰瞬间吞噬整个房间,林悦护着女孩后退,却发现出口已被封住。千钧一发之际,秦明破窗而入,用灭火器开辟出一条生路。院长在火海中挣扎,最后一刻,他掏出藏在怀中的白玫瑰,花瓣在烈焰中卷曲成灰烬。
案件落幕时,龙番市迎来久违的晴天。林悦站在福利院重建的工地上,手中的白玫瑰轻轻放在纪念碑前。秦明的手搭上她的肩,远处,警车的红蓝灯光依然在城市街道闪烁。
“只要还有黑暗,我们就不会停止追寻。”林悦转头看向他,眼中倒映着澄澈的天空。秦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是两枚刻着法医徽章的戒指:“这次换我正式问你——愿意和我一起,做永不熄灭的追光者吗?”
春风拂过,白玫瑰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在光明与黑暗的永恒博弈中,他们的誓言如同基石,稳稳支撑起正义的天平。而那些蛰伏在阴影中的罪恶,终将在追寻真相的脚步下,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