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西望买了爸爸喜欢的茶叶和妈妈喜欢的糕点礼盒放在后座。
车停在楼下,程西望坐在车里,给修玉拨去电话。
不多时,修玉一个人从公寓楼里出来了。
程西望有些惊讶,他还以为成玉会像狗皮膏药一样跟着他们,没想到居然真的留下来乖乖守家了。
程西望不由得多问一句:“你怎么说服他没跟过来的?”
修玉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云淡风轻地描述:“哦,我给他喝的水里加了两片安眠药,然后他就安静了。”
程西望张了张嘴巴,无语了一会儿后才出声询问:“你确定他是睡着了,不是......死了?”
而且比起这个,他总觉得下安眠药这种事应该是成玉的手笔才对。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修玉的催促声打断:“我们快出发吧。”
“好吧。”程西望没再多想,可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程家。
程母与程父已经并坐于客厅沙发上等待着了,程母握着程父的手,不断地告诫他就算再不喜欢那孩子,再嫌弃他是个男人,也不能骂人或者打人。
”怎么说也是儿子喜欢的人,你要是真闹起来,不欢而散,以后你老了去住养老院都没人看你。”
这话程父可就不乐意听了:“那逆子要是敢让我住养老院,我就打死他。”
程母见状连忙安抚他:“好了好了,我这不就是想让你待会儿平和点才这么讲的,你还当真了?咱儿子是那么混蛋的人吗?”
程父吹胡子瞪眼的:“他可不就是个混蛋吗?快三十岁了还不结婚,别人家和我同年龄的老头都抱上孙儿了。他可倒好,给我带回来了个男朋友,存心是想气死我......”
程母替他抚着胸口顺气,一脸无奈:“那你说能怎么办?难不成要逼他娶个不喜欢的姑娘,弄得大家都不欢快。”
那对人家姑娘也太不友好了。
程父年轻时也是包办婚姻的受害者,自然知晓后果,他稍微冷静了些,突然和程母打听起来白家订婚的事情。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还不出一天,半个圈子的人都知道他们家那点破事了。
“白家那个闺女,听说丢下男方跟一个女人跑了,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程母叹了口气,戳了戳丈夫的额头,一天到晚怎么这么八卦,真是老了老了闲的。
“真的假的你待会儿儿子回来你问问他就知道了。”
程父抹不开面子:“看见他我就来气,我才不跟他说话。”
程母掐着他的胳膊,脸上的笑容消失,声音却依旧和煦:“你怎么跟我保证的?待会儿你要是敢一个字不说,你可以试试。”
程父疼得嗷嗷叫,急忙抽回自己的手臂,一边揉着一边答应:“知道了,可别再掐我了,你这手劲大的很。”
程母微微一笑:“不然怎么修理得了你。”
程父揉了一会儿手臂,突然又叹气起来:“你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男的不喜欢女的,女的喜欢。”
程母最看不得他这副样子:“你管人家呢,稀奇古怪的事情多了去了,还有和电饭煲结婚的呢,说是又听话又会煮饭。”
程父撇了撇嘴,赌气说:“你这话说的,我倒是宁愿他找个电饭煲,然后给他办张精神病证明。”
”嘿,我这暴脾气。“程母卷起袖子。
程父立马认怂:“我开玩笑的。”
程母这才放下手,理了理袖子,说起自己这些天查到的猎奇资料:“你真得庆幸咱儿子喜欢的是个人。”
程父一听就来了兴趣,八卦得很:“怎么说?”
“有跟母猪结婚睡猪圈的,还有个花了18万娶了头母牛。”
“那好歹也是母的。”
程母刚放下的袖子又卷了起来:“你成心的是吧,咱儿子真给你领回来一头猪你就闭嘴了。”
程西望进门就听到这么一句,嘴角微微抽搐:“爸妈,你们在讨论这么深刻的问题吗?”
这究竟是人伦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不,已经跨越种族了。
见程西望带着修玉进来,程母这才放下高高抬起的手。
程父刚微微松了一口气,心又提了起来,程母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等两个孩子走的。”
程父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是雪上加霜,再一看儿子领回来的男人,更没好气了。
但程母已经拉着他迎上去了:“都说了什么都不缺,怎么还带礼物来,快来坐下。“
说完,程母目光扫过一旁沉默的程父:“你不是最会泡茶了吗?孩子给你拿了茶叶,快去沏上。”
程父当即就不干了,说实话,连杯白开水他都给两人准备。
但是触及程母警告的眼神,他还是屈服了。
泡就泡,还能少和那个逆子待一会儿,他巴不得呢。
只可惜他刚把茶叶拆开,和两个孩子寒暄了几句的程母就回来了,躲过他手里的茶叶,把他赶去客厅:“我来准备,你去和孩子聊几句,那孩子挺好的,又上进又能吃苦,你不是最喜欢这种人了吗?”
程父忍不住反驳:“那是找员工的标准,现在能一样吗?”
程母把他推出厨房,哄着他:“好了好了,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儿子能把他领回来也不容易啊,肯定也受了不少苦。”
这倒是,想起自己疼爱的孩子可能也会遇到自己这样的人,遭受偏见,程父心里也酸酸的,但是嘴上仍是不怎么温柔的话:“他自找的。”
程母看出他的嘴硬心软,也不戳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生孩子又不是为了孩子生孩子,只要孩子高兴就好了。”
程父瞪了她一眼,但心里却也是认同的:“就你看得开,我以后都抬不起头了。”
另一边,沙发上的修玉看到程父往这边走来,紧紧拽着程西望的袖子,不安地小声同程西望讲话:“怎么办,你爸爸要过来了,我要不要主动打个招呼?我说点什么好呢?他会不会打我?”
但是紧张的人不止他一个,程父比他更紧张。
程父走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目光如炬,盯着长沙发上紧挨着的两人:”挨那么近干什么?”
修玉立马挪到沙发角落,比平时程西望说一百遍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