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猫着腰躲在门卫室的阴影里，指腹摩挲着水果刀的防滑纹路。
丧尸腐烂的气味混着隔夜的雨水，在鼻腔里发酵成令人作呕的酸臭。
当第五只丧尸从花坛里翻爬出来时，她突然绷紧全身肌肉——那家伙脖颈扭曲成诡异的弧度，脊椎骨穿透后颈皮肤，在空气中划出暗红的血线。
“就是现在！”
林真如离弦之箭窜出，运动鞋底在积满落叶的路面擦出刺耳声响。
她鬼魅般欺近丧尸，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时，左手已死死揪住对方腐烂的衣领。
刀锋划破空气的脆响中，水果刀精准刺入丧尸太阳穴，浓稠黑血顺着刀刃的血槽喷涌而出，在地面洇出墨色的污渍。
倒地的声响如同触发某种机关，远处灌木丛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林真瞳孔骤缩，三、五只丧尸从不同方向摇晃着扑来，他们破碎的眼球泛着浑浊的灰白，腐烂的指尖滴落着黑色粘液。
她深吸一口气，系统大力丸带来的热流在血管中奔涌，右肩猛地撞开最近的丧尸，左手顺势抓住另一只的胳膊，借着冲力将其抡向同伴。
骨骼碎裂的脆响混着丧尸的嘶吼炸开，两颗腐烂的头颅在撞击中化作腥臭的肉酱。
林真被溅了满脸温热的腐液，混杂着碎肉的脑浆顺着睫毛往下淌。
她皱眉扯下卫衣下摆擦拭，这才发现米色布料已经被染成斑驳的黑褐色——果然下次该换种更干净的杀法。
解决完最后一只丧尸，林真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登山包。
校门口半开的铁门在风中吱呀作响，生锈的合页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她抹了把脸上的秽物，突然注意到围墙外闪过几道人影——三个裹着破布的幸存者正躲在废弃汽车后窥探，其中一人还举着自制的长矛。
柏油路面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林真循声望去，宿友王胜兰正狼狈地摔在路边，米色卫衣被抓出几道血痕，后颈处还沾着丧尸的指甲碎片。
三米外，一只初阶丧尸正缓缓抬起头，腐烂的手腕上挂着半块带肉的骨头。
更远处的梧桐树下，穿情侣装的青年男女正围着垃圾桶疯狂打转，女生丢失的帆布鞋卡在树枝上，染血的脚底每踩一步都在路面留下鲜红的印记。
林真看着眼前丧尸张牙舞爪的模样，舌尖抵了抵后槽牙，一股狠劲从心底涌起。
她反手迅速地从腰后扯出那把在学校便利店顺手拿来的水果刀，刀刃在明媚的阳光之下，泛着冰冷而又锐利的光，仿佛随时能撕开丧尸那腐烂的皮肉。
紧接着，她如同猎豹一般迅猛地冲刺出去，小腿上的肌肉瞬间绷紧，好似钢铁铸就，充满了力量。
在飞速掠过跌坐在地的王胜兰身旁时，她眼疾脚快，抽空踢起地上的一块碎砖。
那碎砖如同出膛的子弹，精准无比地砸中了离王胜兰最近的那只丧尸的膝关节。
只听见“咔嚓”一声，伴随着腐肉碎裂的声响，那丧尸的膝盖骨应声而碎，庞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上。
林真借势旋身，动作一气呵成。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冷静与果断，将手中的刀柄狠狠磕在丧尸后颈那突起的骨节上。
这是她在无数次与丧尸的搏斗中摸索出来的弱点位置，比起直接攻击头部，这样的方式更加节省体力。
丧尸闷哼一声，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胜兰！躲到我后面！”林真大声呼喊着，余光瞥见王胜兰连滚带爬、慌慌张张地朝自己这边挪过来。
与此同时，她手中的刀刃已经快速地抹开了第二只丧尸的颈动脉。
浓稠的黑血如喷泉一般喷溅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骇人的弧线。
就在黑血喷溅的瞬间，那对被丧尸追逐的情侣终于摆脱了困境，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男生林子归满脸惊恐，边跑边大声喊道：“大姐救命！”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林真没有回头，只是反手一把将王胜兰拽到自己身后，动作十分有力。
她用刀尖在掌心快速地抹了一把，血腥味与空气中弥漫的腐臭味混合在一起，愈发浓烈，令人作呕。
林子归和刘玲玲好不容易跑到林真面前，他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恐。
林子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真腰间的水果刀，似乎在估量着她的实力。
“这是林子归和刘玲玲，我们公司一起实习的。”
王胜兰靠在林真身后，勉强站直了身子，声音还带着明显的颤抖，“要不是你……”
“没什么，举手之劳。”林真语气平淡，眼神依旧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对了，真真，你这是要去哪里？”王胜兰问道。
“我想去中心超市找些物资！”林真回答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谢谢姑娘救命！”林子归抹了把脸上混合着汗水和血水的污渍，眼睛却依旧盯着林真腰间的水果刀，“我们也打算去超市找物资，正好搭个伴？”
刘玲玲揉着渗血的脚踝，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那双沾满了泥土和血迹的帆布鞋，又偷偷瞄了瞄林真身上相对整洁的运动服，心中不禁有些羡慕和嫉妒。
“就是，人多也好有个照应。”她附和道。
林真用刀尖挑开丧尸指骨上粘连的碎布，头也不抬，冷冷地说道：“我只负责清路，被咬了别拖累我，更别指望我回头救人。”
说着，她将刀刃在阳光下转了半圈，那一道冷冽的光正好投在林子归的脸上，让他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你这话说得也太冷血了！”刘玲玲突然拔高了声音，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要不是你救我们，我们至于……”
“玲玲。”林子归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脸上堆满了赔笑，看向林真说道，“她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懂规矩。”
他喉结动了动，目光又扫过林真背包上的登山扣，“一定紧跟你，绝不给你添麻烦。”
王胜兰扯了扯林真的衣角，小声劝道：“大家互相帮衬着，路上也能……”
“想跟就跟上。”林真甩了甩刀刃上的黑血，毫不犹豫地转身朝超市方向走去，“但丑话说在前头——我不会为任何人停下。”
林子归和刘玲玲对视了一眼，林子归紧紧攥了攥手里从丧尸身上扯下的半截铁棍，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
刘玲玲咬着嘴唇，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嘴里还小声嘟囔着：“装什么大尾巴狼……”
这话清晰地飘进了林真的耳中，她只是冷笑一声，脚下的步伐加快了几分，身影逐渐朝着远方走去。
三人跟在林真身后，有惊无险的到了超市门口。
碎裂的钢化玻璃如同撒落的星子，在超市入口处铺就一层锋利的地毯。
林真眯起眼睛，看着门框上挂着的半截电子锁，金属表面已经爬满暗红锈迹，像极了丧尸凝固的血液。
她身后，林子归和刘玲玲亦步亦趋，刘玲玲一瘸一拐的脚步声里混着粗重喘息，而王胜兰默默攥紧了背包带子。
“小心碎玻璃。”林真头也不回地提醒，靴底碾过一块菱形玻璃片，刺耳的刮擦声惊得众人浑身一颤。
她踹开横在通道中央的购物车，金属框架与地面摩擦出尖锐的声响，在死寂的超市里格外突兀。
货架倾倒形成的阴影如同巨兽张开的獠牙，笼罩着收银台区域。
就在这时，“哗啦”一声巨响从后方传来，罐装食品滚落的声响让空气瞬间凝固。
林真的瞳孔骤然收缩，右手已经死死攥住刀柄，视网膜上浮现出系统监控的淡蓝色网格——零星的红点在地图上闪烁，如同黑暗中窥视的眼睛。
“你们各自去找需要的东西。”她压低声音，余光扫过林子归不停颤抖的手腕，那上面还沾着未擦净的丧尸血迹，“别碰带血的物品，检查保质期。半小时后在正门集合，迟到的——”话未说完，左侧货架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呻吟。
刘玲玲的尖叫刺破空气，像一把生锈的剪刀剪开寂静。
林真转身时，正看见女生踉跄着后退，几罐午餐肉从她颤抖的手中滚落，在地面上撞出闷响。
货架后方，本该死去的丧尸正以诡异的角度扭曲起身，半截货架支架深深插在它的颅骨里，却丝毫没有影响它蹒跚的步伐。
腐臭的黑血顺着支架滴落，在瓷砖上晕开深色的污渍。
“蠢货！”林真咬牙骂道，腰间的匕首已经脱手而出。
寒光划过半空，精准钉入丧尸浑浊的眼窝。
几乎同一时刻，她的身影如离弦之箭冲上前去，靴底重重碾过丧尸伸来的手腕，骨头碎裂的脆响混着丧尸的嘶吼炸开。
林子归想要扶起瘫坐在地的女友，却被一把推开，力道之大让他险些撞上货架：“捡你的物资！别在这碍手碍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