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嫣应了一声，转身带着众人往宗门西侧走去。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腥臊气，夹杂着妖兽特有的蛮横气息。
“前面就是妖兽苑了。”王语嫣抬手拨开挡路的竹枝，露出后面一道刻满符文的黑石拱门，门楣上“锁妖苑”三个大字泛着幽幽红光。守在门口的两名弟子见是她，忙不迭地打开禁制，躬身行礼：“见过王师姐。”
踏入苑内，腥臭气愈发浓烈。两侧的兽栏里关着各色妖兽，有皮毛斑斓的赤眼狼，正趴在地上舔舐爪子；有鳞片泛着紫光的巨蟒，盘在石柱上吐着信子；还有几只长着双翼的青面猴，见到来人便抓着栏杆嘶吼，露出尖利的獠牙。
“这些都太普通了。”王语嫣皱了皱眉，径直走向最深处的兽栏。那里关着一头通体雪白的玉面狐，皮毛如绸缎般光滑，一双金色的竖瞳正冷冷地盯着他们，尾尖偶尔扫过地面，带起细碎的火花——竟是头开启了灵智的三阶妖兽。
“就它吧。”王语嫣停下脚步，指尖点向玉面狐，“这狐狸刚驯养不久，性子烈，正好配得上这场‘好戏’。”
兽栏的铁门被弟子拉开，玉面狐猛地站起身，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周身泛起淡淡的白光。君无悔抬手按住躁动的妖兽，对女伴扬了扬下巴：“进去。”
女伴深吸一口气，紧了紧手中的《幻阳诀》玉简，抬脚走进兽栏。铁门“哐当”一声关上的瞬间，玉面狐突然扑了过去，利爪擦着她的肩头掠过，带起一片血花。
男农民猛地扑到栏杆边，指节攥得发白，指甲几乎嵌进黑石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王语嫣靠在君无悔肩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兽栏里的动静，嘴角噙着笑意：“你看，我说过它们很‘温顺’吧。”
君无悔低头看着她，指尖在她腰间轻轻摩挲，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的残忍：“确实有趣。”
女伴踉跄着后退两步，肩头的血珠顺着衣袖滚落在地，在青石板上洇开一小片暗红。她死死攥着玉简，指腹因用力而泛白，目光却死死盯着扑来的玉面狐——那妖兽的金色竖瞳里翻涌着暴戾，周身的白光越来越盛，显然已动了杀心。
“《幻阳诀》的第一层，便是引气护体。”女伴咬着牙低喝一声，将灵力灌注于玉简，指尖泛起微弱的橙光。玉面狐的利爪再次扫来，却在触及那层光膜时被弹开，发出一声恼怒的嘶吼。
男农民在栏外看得双目赤红，喉咙里的抽气声越来越响，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他突然想起临行前妻子塞给他的那袋炒豆子，说等她从宗门试炼回来，就着新米煮粥喝……可眼前飞溅的血花，正一点点撕碎那点温热的念想。
“灵力太弱了。”王语嫣打了个哈欠，从君无悔怀里直起身，“这样要耗到什么时候？”她说着屈指一弹，一枚泛着黑气的符箓穿过栏杆，悄无声息地落在玉面狐背上。
那妖兽像是被点燃的引线，猛地弓起身子，白毛根根倒竖，周身的白光竟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紫黑。它再次扑向女伴时，速度快了数倍，利爪直接撕裂了那层单薄的气膜，在她胳膊上划开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啊——”女伴痛呼出声，玉简脱手落在地上，灵力瞬间溃散。玉面狐的尖牙已凑到她颈侧，腥臭的气息喷在皮肤上。
就在这时，男农民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竟硬生生撞向黑石栏杆。那栏杆刻满禁制，寻常修士都难撼动，他这一撞只换得骨裂的脆响，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摔在地上，额头撞出的血顺着眼角流下，糊住了视线。
“蠢货。”君无悔瞥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嫌恶。
王语嫣却笑了，她抬手对玉面狐做了个手势，那妖兽竟真的停下动作，只是用獠牙轻轻抵住女伴的咽喉，像是在玩弄猎物。“你看，绝望的时候，总会有人做傻事。”她转头看向君无悔，眼底闪着兴奋的光，“不如再加个赌注？猜猜她能撑到第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