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碧云的声音清冷孤傲,即使被他禁锢着双手,目光依旧冰冷。
宇文照倒是没被她的一番话激怒,嘴角反而扯出一抹放肆的笑。
捏在苏碧云下巴上的手微微用力,宇文照微微眯起眼睛,神情迷离的说道:“那我们拭目以待可好?”
“放开她!”
正在此时,一面折扇从虚空飞出,径直打在了宇文照的手上。
宇文照一时不备,连忙吃痛的收回手,目光冷冽的朝着折扇飞来的方向看去。
上官文雅早已走到苏碧云身前,将人稳稳护在身后,拧眉朝宇文照看去。
“要是还想让世子活命,就别动手动脚。”
上官文雅声音清冷,月光洒在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上,着实让人着迷。
宇文照揉了揉手臂,看向上官文雅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欣赏,不怒反笑:“这位姑娘是哪里人,为何本将军会觉得你有些眼熟?”
上官文雅冷笑一声,直接将苏碧云扶回了棚子里。
看着苏碧云红肿的手腕,上官文雅眼中闪过几分自责。
“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时刻护在你身边。”
上官文雅一边说着,一边取出药膏均匀的涂抹在白皙的手腕上。
苏碧云轻笑一声,抬眼看向床榻上昏迷着的李永昌。
只要熬过今晚,李永昌便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宇文照在这里停留了三日,苏碧云也不眠不休的研制了三日药方,总算在第四日天亮前,找到了治理瘟疫的药方。
“你这碗药,真的能行吗?”
见苏碧云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宇文照眼中闪过了几分怀疑。
“若是不相信碧云的医术,将军大可将世子带走。”
上官文雅丝毫不惯着他,直接将那碗药端走。
正在此时,木棚外传来一阵咳嗽声。
那也是位重症患者,在苏碧云的精心治疗下,已经能下床了。
他直接跪在苏碧云面前,神情认真的说道:“小人相信夫人,夫人不如将那碗药给小人喝,有人愿意以身试药。”
听了这话,宇文照眸色一喜,示意手下将那碗药从上官文雅手中夺过来,迫不及待的递给了那重症之人。
那人接过药后,一饮而尽,虽然苦涩,却也舍不得浪费一滴。
他擦了擦嘴角,朝着苏碧云笑了笑,又磕了两个响头。
“若不是夫人来了白霞村,小人这条命早就没了,您就是在世的活菩萨。”
听着那一声声的赞美,苏碧云内疚的低下头,她倒真希望自己是神仙,有起死回生的本领,也不闭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死在自己面前。
直到半刻钟后,喝下药的人昏昏欲睡,看到这一幕,宇文照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掌拍在桌子上,怒目而视:“苏碧云,药里有毒!你竟然想毒害世子!”
夏兰急忙护在苏碧云身前,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将军若信不过我家夫人,还烦请您另请高明,莫要在这里坏了我家夫人的名声。”
宇文照的手下检查过那村民的脉搏后,伏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将军,那人只是睡着了并没有死。”
听了这话,宇文照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的神色,他摸了摸鼻子,清咳一声,没再出声。
直到夜幕降临,苏碧云这才给村民诊脉,持续的高烧总算退了下去。
“看来你真的研制出了治疗瘟疫的方子,不愧是神医的徒弟!”
见那个村民的烧真的退了,宇文照眼中闪烁出几分喜意。
他连忙催促着苏碧云再熬一碗解药,直接给李永昌灌了下去。
十里八村的里正县令听说白霞村有了治理瘟疫的解药,纷纷前往这里,一早便将木棚堵的水泄不通。
苏碧云已经连着好几日没怎么睡觉了,才睡了两个时辰,便被求药的县令吵醒。
宇文照早在昨天夜里离开了,没了宇文照罩着,那些县令倒是越发神气。
“陛下派世子夫人前来治瘟,是治的整个荆州,夫人为何不出来给个说法,整日窝在那木棚中,到底意欲何为?”
说这话的,是荆州通判,官职比一般的县令还要高上一品。
白霞村的赵里正拄着拐杖在外头说和,本就佝偻的腰似乎要弯到泥地里去了:“大人息怒,夫人这几日为了研制药方,已经许久没睡过觉了,夫人还怀着身孕呢,烦请您多等上半刻。”
“本官身上肩负着千万人的性命,多等上一刻,城里便会多一个人死去,你承受得起吗?”
通判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拿出了十足的官架子。
“通判大人别急,我这就将药方写出来。”木棚中传来苏碧云虚弱的声音。
通判抬起头,埋怨的神色在见到苏碧云那张惊为天人的脸时,瞬时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贪婪与欣喜。
他早就听说过,镇国侯世子府上有位美妾,那美妾惊为天人,起初还不以为意,如今瞧见苏碧云的模样,才知道所言非虚。
“您就是顾世子身边的苏姨娘吧,姨娘真是辛苦了,白霞村实在艰苦,不如姨娘随本官一起前往荆州,本官一定为姨娘准备最好的厢房。”
通判一边说着,一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眼中的淫意快要掩饰不住了。
“放肆,我家夫人是世子正室夫人,并不是什么姨娘。”
春桃上前一步,声音冷而认真。
通判神情微怔,这些时日他一直忙着荆州瘟疫之事,倒是对朝中的局势不怎么明了。
虽说眼前的美人是顾北辰的正室,但顾北辰已经失势了,而他…还是有兵权的通判,眼下山高皇帝远,若是想做些什么,京城里的人也管不着吧。
想到这里,通判露出阴邪的笑,直接上前两步,眼睛死死盯着苏碧云白皙纤长的脖颈。
“是下官唐突了,夫人还是同下官一起坐马车去荆州吧,下官一定好好照顾夫人。”
说着,通判直接伸出手,即将扯上苏碧云的手腕时,一只冷箭忽然射在了他的右手上。
通判大喊一声,看着那只穿过自己右臂的短箭,险些疼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