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凌烬石躯的最后一股怨毒诅咒之力,烟消云散!
然而,代价是惨烈的!
幻境彻底崩灭,冰夷残魂暴怒的咆哮与万龙怨骨王座的景象如同退潮般消失。
现实回归。
凌烬残魂依附的石躯,如同被抽走了最后一丝支撑,重重地瘫倒在冰棺血阵坑洞边缘的冻土之上。
他的左臂…自肩关节以下,彻底消失!只留下一个参差不齐、被鎏金血焰灼烧得焦黑一片的断口,断口处还残留着丝丝缕缕微弱的金红色火星,如同最后的余烬。右腿膝盖处的裂痕也彻底撕开,半条石腿仅靠几缕石筋勉强连接,摇摇欲坠。石躯之上,布满了新旧叠加、如同破碎瓷器般的裂痕,尤其是胸口和后背,被冰棺血阵怨灵锁链侵蚀的地方,呈现出大片大片的灰败与墨色腐蚀痕迹,死气沉沉。
最可怕的是眉心。那点焦黑的烛龙印记,此刻彻底碎裂!一道深可见“魂”的恐怖裂痕,从眉心笔直向下蔓延,几乎将整个石质头颅劈成两半!裂痕深处,没有血液流出,只有一片虚无的黑暗,以及几缕微弱到极致、随时会消散的鎏金流光,如同风中残烛,那是他残魂核心最后的显化。
油尽灯枯!魂躯俱残!濒临彻底的崩解与湮灭!
意识沉沦在一片无边无际的冰冷与黑暗中,连疼痛都变得模糊。只有那缕与白璃真实龙魂的微弱联系,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标,指引着最后的方向。
“嗬…嗬嗬嗬…精彩…真是…精彩…”九幽那扭曲粘腻、充满意外与更加深沉恶毒的声音,如同毒蛇般从骨碑的方向幽幽传来,带着混沌兽湮贪婪的嘶鸣。“燃烧…残魂…自毁…石躯…只为…破开…这…微不足道的…枷锁…弑天者…你的…愚蠢…让湮大人…都感到…愉悦…”
声音越来越近,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与即将享受猎物的贪婪。
“可惜…你的…挣扎…到此…为止了…”九幽的声音陡然变得阴冷刺骨,“白璃的…残魂…湮大人…收下了…你的…石躯…和那点…美味的…残魂…将成为…湮大人…破封…的…最后…祭品!”
污秽的混沌气息骤然浓烈!数条粗大粘稠、滴落着湮灭黑液的混沌锁链,如同从阴影中扑出的毒蟒,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朝着瘫倒在地、毫无反抗之力的凌烬石躯,以及骨碑顶端那被钉死的银龙骸骨逆鳞空洞,同时噬咬而去!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浓重,冰冷地笼罩下来。
凌烬自毁左臂破开冰夷幻境,鎏金血焰焚尽怨念锁链。
现实龙冢却因此地脉震动,引发灭世级雪崩。
万丈冰层将他活埋,混沌兽湮的触手穿透冰层搜寻猎物。
濒死之际,他手中白璃的逆鳞碎片突然灼热。
龙魂低语传来:“别睡...握住我的鳞...”
冰层之下,他看见银龙被剥鳞的残酷真相——
幻境崩灭的瞬间,现实龙冢的酷寒如同亿万根淬毒的冰针,狠狠扎进凌烬残存的意识。那是一种超越感官极限的酷刑,仿佛将灵魂从沸腾的熔炉骤然投入永冻的冥河深渊。冰夷残魂暴怒的咆哮,九幽粘腻恶毒的嘲弄,混沌兽湮贪婪的嘶鸣,还有万龙怨念崩解时的尖利哀嚎,这些可怖的声浪在脱离幻境束缚的刹那,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被龙冢本身的死寂与极寒扭曲、放大,化作无形的重锤,反复轰砸着他那本就濒临溃散的残魂!
“呃啊——!”
一声破碎的、几乎不成调的嘶吼从凌烬龟裂的石质喉管里挤压出来。他瘫倒在冰棺血阵坑洞边缘的冻土上,残破的石躯如同被顽童摔碎的陶俑。左肩以下空荡荡,焦黑的断口处,几缕微弱的鎏金色火星不甘地跳跃着,那是烬灭之焰最后的余烬,也是他燃烧自身存在所付出的惨烈代价。右腿膝盖的裂痕彻底撕开,半条石腿仅靠几缕坚韧的石筋勉强牵连,每一次微不可察的抽搐都带来全身石壳濒临崩解的呻吟。遍布躯体的裂痕如同干涸河床的龟裂,深可见“魂”,尤其是眉心那道几乎将头颅劈开的恐怖裂痕,内里翻涌着虚无的黑暗,仅存的几缕鎏金流光在其中明灭不定,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油尽灯枯,魂躯俱残。意识沉沦在冰冷粘稠的黑暗里,每一次试图凝聚都带来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
然而,死亡的冰冷并非唯一的主宰。另一种更为原始、更为暴烈的力量,正以龙冢为核心,疯狂地酝酿、积蓄、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