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往事,一杯酒,淹成杯底浓浓的忧愁,俨的琥珀色的迷离,却总是化不开那一抹淡淡得忧伤。
素床,明几,空气中有一股烟味和清凉油的味道,若有若无的感觉,平整的床褥上安详躺着醉的朦胧的刘盈。和衣而睡,平静如水,白皙的面庞因醉酒呕吐而显得惨白,床边纸篓,床头柜上脸盆,毛巾,抽纸,凌乱废弃的抽纸一团一团堆积如山。
床尾靠椅,佟戴维疲惫的躺在椅背上,轻轻打着鼾。刘箐走后,佟改变了原先的计划,他不想急于求成,虽然一夜难耐,让他内心无比煎熬,色欲熏心的矛盾始终在脑海中盘旋,刀子般刻着自己蠢蠢欲动的心。一夜的燥热,一夜的克制,一夜的纠结,反反复复坐起来,走过去,撩拨着衣襟,搓着手,叹着气,面部扭曲的快要窒息。静静观察着刘盈完美无瑕的身体,那高耸的胸部随着重重的呼吸上下起伏,绝美的脸庞婴儿般沉睡,能忍住一夜未眠只怕是让佟燃起巨大的意志力。
他没有将刘盈带回到刘箐身边,那样就不利于新从脑海里蹦出来的绝美计划,佟本意想一亲芳泽,但是刘箐出现只怕会让自己陷入绝对的被动,吃官司也有可能。刘盈的心意自己很难掌控,加上刘箐离去的娇弱背影又让佟也垂涎欲滴,这对姐妹花真是一对璧人,春兰秋菊各有胜场。
佟决定晚上做正人君子,支撑他咬紧牙关,忍着血脉膨胀的痛苦的动力,是披着伪善的面具,做那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为了彻底攻陷她们的心,佟将刘盈带到自己的房间。狠毒的心肠瞬间爆炸,咬住毛巾狠狠的将自己右腿磕在楼梯的石阶上,为了加深伤口的溃烂。佟又在伤口喷上刺激性的头油化妆品。
佟瞅着自己血淋淋的裤腿,伤口灼烧感越来越强烈,皱着眉头冷酷的笑着,非常得意自己的果敢和勇气。特意给刘箐打了地址短信,满意的静静坐在床尾,静等天明到来。微微的痛楚又让他暗暗咒骂,一会痛的忍不住呻吟哀嚎,这是发自内心的疼痛,不需要任何伪装;一会又奸狞地瞪着躺在床上的刘盈,在欣赏一幅美人图,一只待宰的羔羊,嘴角上扬。
窗户发白,第一缕阳光斜斜从窗户玻璃射进来时候,将坐在床尾的佟劈成明暗相间的两半,一半猩红一半灰暗。躺着的佟突然睁开眼睛,凝神屏气仔细倾听着,屋外渐渐恢复喧闹和嘈杂。佟猛的上半身挺直坐起来,侧着头转着眼珠,耳朵凑到门的方向,面色凝重,越来越近的轻轻脚步声。佟咧着嘴冷笑,连忙站起身来,右腿传来的麻木和剧痛,又让他骂出声来。迅速卷起裤腿,露出早已红肿溃烂发炎的伤口,佟残酷的盯着伤腿,迅速一瘸一拐的窜到门口,打开房门锁,门微微露出一条缝虚掩。
佟戴维奔到床边,拿起脸盆的毛巾蘸满清水,轴半干,轻轻在刘盈额头和脸庞擦拭着,又连忙把刘盈昨晚被自己忍不住解开的挂脖连衣裙系带重新系好,不露出丝毫破绽。
刘箐站在门前准备敲门,意外发现虚掩的门缝,犹豫要不要敲门,一转念,决定轻轻推开门,谨慎的借着屋外的光亮,盯着屋内渐渐明朗的布置。映入眼帘的是简朴的家居,还有站在床头为刘盈擦拭的佟戴维。
刘箐颇感惊讶,面色的焦虑,眼神的焦灼,内心的焦急,此刻逐渐舒缓起来。因为一夜无眠,如坐针毡,刘箐坐卧不宁,等不来刘盈,又忍不住再次返回夜场,但是已经不见他们踪影,刘箐暗骂自己糊涂,懊悔,又给名骗上佟打电话,但是佟故意不接,极限拉扯着刘箐的情绪,让她心存恐惧,在惶恐中积压着能量,一旦反转自己的认知,这股力量瞬间就会转化成无限的好感和情愫。
当刘箐不知所措,失魂落魄地踯躅在夜场附近徘徊,久久不愿离开之际,就在准备拨通报警电话的时候,佟的短信弹出来那一瞬间,刘箐感觉浑身酥麻,瘫软无力,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就像拽在手心的风筝突然断线,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敢告诉父母,不敢面对父母的心急如焚的询问。
刘箐来的路上,心里又开始纠结
“一晚上会发生什么?”
“如果出事,我怎么和母亲交代”
“佟这个人看起来不像好人,万一——”
刘箐越想越恐惧,越想越后悔,越想越自责。怎么可以放心把刘盈丢下独自离去。当时自己内心充满着对刘盈的愤怒和鄙夷,鬼使神差下做出荒唐的举止。路上刘箐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就是会出现各种各样不利不堪的画面,恨不得飞到她身边去守护她。
虽然从小刘盈的性格让刘箐不满,母亲的宠爱又让嫉妒,可是危急关头,姐妹情深的情谊又压倒自己内心所有的不满。颤抖的手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刘箐做好心理准备,抿着嘴唇,咬紧牙关,全身绷紧,拳头攥的很紧。
正如开头刘箐见到那样,佟劳碌的身影暂时卸下她防备的戒心。她谨慎的观察着屋内环境,环顾一圈,目光又落在佟的侧面,严密的注视他的每一个动作,待确定没有危险的时候。刘箐目光又下移落到佟的那条溃烂的伤腿,脸上的忧郁也慢慢转化为惊讶。
佟戴维假装没发觉身后的刘箐,还在兀自认真的照顾刘盈,刘箐的目光又从佟右腿移到躺在床上的刘盈。她仔细盯着刘盈,全身上下,衣衫整洁,鞋未脱,并未发现异常。轻轻的在半开的门上敲着,佟转过头来,刘箐看到他眼睛布满红丝,面色憔悴,疲惫不堪的样子,瘸着腿朝自己走来。刘箐眉头舒展开,不再犹豫,迎上去,面色平静的低头看着他腿
“这是怎么了?昨晚干嘛去了”
“别提这事,昨晚扶着刘盈出门就被她沉重的身体压倒,磕在台阶上了,没事,皮外伤,歇两天就好”佟语气尽可能表达满不在乎,轻描淡写的叙述着,眼睛偷偷瞥着刘箐,看到她脸上浮现关心,内疚和钦佩,自己内心暗暗得意,非常满意自己的表演。又故意伸伸右腿表示自己没事。
“哎呦我去!”佟戴维忍不住大喊起来,一半因为假意夸张伤情,引起同情;另一半是伤口发炎溃脓,确实疼痛难忍,痛皱着眉头不耐烦暗骂“妈的,下的血本够大的,没想到这化妆品的腐蚀这么厉害,亏大了”
刘盈被这一身大喊惊醒,抬起沉重的眼皮,歪着头枕在自己耷拉在床边的胳膊上,虚弱看着眼前的二人。
“我这是在哪?头好痛”
闻声的佟面露笑容转身俯身下去摸着刘盈额头,
“不烫,还好,你昨晚喝成那样,我也实在走不动,就把你带到这里休息一晚。”
“哦”刘盈头疼的摇着头,又翻身捂着自己头,刘箐深深看了佟一眼,坐在床边,摸着刘盈脸蛋,迅速在刘盈身上上下逡巡着,大声说“刘盈,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么?别睡了,快回答我”
刘盈被摇晃的浑身难受,眯着眼睛不愿意理她,无力挥着胳膊要推开刘箐。刘箐瞥着佟焦急关切的脸庞,把刘盈扯过来,
“你醒醒,回答我,昨晚你去哪里了”
刘盈不耐烦的皱着脸,手背搭在自己额头,
“记不住,好像摔倒了吧”
佟昨晚在刘盈沉醉的耳旁不停念叨着“摔倒了”三个字,所以刘盈潜意识里只记得好像有摔倒了这个印象。刘箐倒下一杯水塞进刘盈嘴里,刘盈狠狠的拍着刘箐,挣扎坐起来靠在床头,夺过水杯自己喝起来,口干舌燥咕嘟嘟喝下小半杯。
刘箐转头疑问的问佟“昨夜一晚上你就这样照顾她?”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是她老师也是朋友,能为她做点事情我感到很开心”
“真辛苦你了”刘箐眼光又盯着佟的伤腿。
刘盈闻言昏沉沉的脑袋也清醒一点,望着那伤口,惊奇问“佟老师,你的腿真的我压伤的么?”
“不碍事不碍事,皮外伤,”佟又故意瘸腿走两步,龇牙咧嘴的表现很痛苦样子。
刘盈于心不忍,眼睛泛红,“你昨晚就这样照顾我一夜么?”
“我不敢睡觉,怕你随时需要伺候,你不知道你醉的样子,几个壮汉也拉不动”
刘盈面露感动,刘箐瞅了佟疲惫又清秀的脸庞,格格不入染红的头发此刻也显得不那么刺眼,陷入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