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篱又原路返回了店里,她找到小六询问道:
“对了,小六,钢筋,水泥,玻璃……这些材料,是我让人来备呢?还是我直接给你们钱,你们自己去弄?”
俗话还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呢,现在都开工了,材料什么的,肯定要用到了。
这些都还没解决,她怎能拍拍屁股就走人呢?
“还有,得麻烦你先帮我算下,按我这装修下来,大概需要多少钱?”
陈江篱边问边思索着,她得看看,她手里的钱,够不够她这样挥霍。
毕竟后期进货什么的,还需要大把的钱,她得多留些。
常年搞这些的小六早就是人精了,他自然听出陈江篱言语间的顾忌。
笑着开口道:“嫂子,材料什么的,顾哥已经让人备好了,审批的条子都在我们这呢,用多少到时去拉就行了。
至于钱,我把手头的这点事忙完就算……”
小六说着顿了下,又继续笑道:“顾哥已经提前给我们预支了很多,我粗略估计了下,有过之而无不及,到时估摸还要给顾哥退呢。”
所以呀,嫂子这根本不需要为钱的事发愁。
想起顾哥给他说的那些话,小六又忍不住开口了句:“总之,顾哥交代了,说你只需要提供对店铺装修的想法就行,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陈江篱听得,漂亮的杏眼忍不住弯了弯,心里暖暖的。
某人对她的事,似乎永远比对自己的事还都要上心很多。
这种什么都不用操心,自有人替你弄好一切都感觉,真的很好。
“好,我知道了,小六,辛苦你们了。”
一身轻松,陈江篱迈着轻快的步伐再次离开了。
闲来无事,在街上溜达了一圈,看着时间,她决定去接某人下班。
临近中午,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了。
陈江篱穿梭在拥挤的人群,往不远处的公交站台走去。
走着走着,她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好像被什么盯上了般。
这种感觉,太不好了。
陈江篱秀眉紧皱了下,她继续若无其事地走着。
杏眼微敛,视线余光不动声色地向周围扫去,却未发现任何异常。
难不成,真是自己的错觉?
陈江篱想着,迈步进了一旁的供销社,她一边假装挑选东西,一边不经意地回头,四下扫了一圈。
想要再次验证下自己的感觉。
然而,一圈下来结果同样,并没有什么异常。
看来可能真是自己感觉错了。
陈江篱松了一口气,正要收回视线,忽然,余光中一道极为熟悉的人影闯出。
他急匆匆地进了供销社,放眼四下打量着,似是在寻找什么般。
那偷偷摸摸的目光,并未落在任何货架上,很明显他寻找的东西,与商品无关。
联想着之前那种奇怪的感觉,陈江篱黑珍珠般的眼眸微闪。
难道,盯着她的是他——赵建业?
暗暗收回视线,陈江篱沉思几秒,放下手里的东西,出了供销社,一路往公交站台走去。
她等的是到市医院的公交车,很快,车子便驶来了。
陈江篱上车后,径直走向了最后排的车座。
坐下后,她将自己头上戴的凉帽取下,挡在了脸上,唯留一双黑眸在外,不动声色地等待着。
不出几秒,视线中,赵建业的身影再次出现了。
他依旧急匆匆地上车,暗暗打量寻找着什么。
陈江篱红唇缓缓勾了下,这要是在说巧合,估计,猪都不会信吧。
她挡着脸,又有意缩了身子,直接窝在后排角落,极为的不显眼。
赵建业视线寻找了一圈,像是并未发现要找的人,他不由得愤愤咬牙。
一旁,售票员见他挡在那里,皱眉开口道:“同志,请你往旁边让让,后面还有乘客要上车。”
赵建业不甘地收回目光,冷冷地瞥了眼售票员,随意寻了个椅子坐下后,继续四下打量寻找着。
陈江篱红唇微扬,淡漠的笑意不达眼底。
她倒要看看,赵建业要干什么。
陈江篱起身,轻步走到他身后,依旧勾着唇角,清冷的嗓音没有温度:“你是在找我吗?”
这猝不及防地熟悉嗓音,惊得赵建业一个激灵。
他噌得一下子从座椅上起身:“江篱……”
赵建业动了动唇角,似是想说什么,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警惕地扫着周围,紧抿起了唇瓣。
片刻,他压低嗓音开口道:“江篱,我有话和你说。”
陈江篱挑了挑眉:“所以呢?”
赵建业眉头拧了下:“车上不方便,你先下车随我走,我同你说。”
陈江篱淡淡地勾了下红唇:“我觉得挺方便的,你要说,就在车上说。”
随他下车走?她还没傻到这种程度。
赵建业闻言,眉头拧得更紧了,他语气焦急道:“江篱,你相信我,真的有重要的话,和你说。”
像是在怕什么般,他嗓音依旧压得很低,不过“重要”两字,却咬重了几分。
陈江篱似笑非笑,冷冷的声音悠悠道:“所以这就是你一路尾随我的原因?”
赵建业神色难以察觉地僵了下:“我是有原因的,你随我下车,我同你细说。”
陈江篱秀眉轻挑:“那就没必要了。”
话音落下,她转身便欲离开,那双黑珍珠般的眸子,狡意一闪而过。
赵建业见此,咬牙,俯身凑到她耳边,快速丢下一句话:“有人在跟踪你……”
陈江篱在他凑近的瞬间,就往后退去,她轻蔑地嗤笑了声:“这是贼喊捉贼吗?”
见她不相信自己,赵建业更急了。
他又上前几步,欲凑近陈江篱,压得低低的声音道:“真的,我是无意间发现的。
原本想趁你还没发觉,将这事给解决了的,可……”
可奈何那人不是个普通的,侦查能力和反侦查能力都一绝。
他一时,竟抓不到,还被甩开了。
敛起心绪,赵建业神色又认真道:“我说的这些,都没有骗你。”
陈江篱淡淡地勾了勾唇角:“骗没骗我,无所谓……”
她也不想知道这些。
“但有一点……”陈江篱杏眼微眯,暗意一闪而过:“你最好别再尾随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丢下这句话后,她便转身,回了自己的座椅。
赵建业有些不死心地想要上前,可顾忌着什么,又忍住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死死克制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