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桃突然站起来：“我去做宵夜！竹公子流了那么多血，得补补！”
竹韧感动得热泪盈眶：“还是小桃姑娘心疼我！”
林红袖冷笑：“她是怕你死了没人帮她试新菜。”
苏小桃系上碎花围裙，哼着小曲儿在厨房里忙活。面粉像雪花般飘进瓷盆，她手腕一翻，鸡蛋“咔嚓”在碗沿磕出个月牙形的裂痕。
“竹公子……”她突然从厨房探出头，“你喜欢甜馅还是咸馅？”
竹韧正瘫在矮榻上啃苹果：“甜！越甜越好！最好能甜掉林红袖的牙！”
林红袖用剑鞘“啪”地敲在他脚背上：“某人是不是忘了谁刚给他接好肋骨？”
“哎哟！”竹韧抱着脚直蹦，“我错了我错了！林妹妹医术高超，心地善良，貌美如花......”
厨房传来“咣当”一声。苏小桃举着沾满面粉的擀面杖冲出来：“师姐！竹公子偷吃我腌的蜜饯！”
竹韧把半个杏脯藏在身后，眨巴着眼睛：“我这是帮小桃姑娘试毒！”
“竹公子！”苏小桃气鼓鼓地挥舞擀面杖，“那是我用魔蜂蜜腌了三个月的！”
林红袖突然伸手：“见者有份。”
竹韧痛心疾首地从兜里掏出剩下的杏脯：“你们就会欺负老实人......”
“老实？”姐妹俩异口同声。
竹韧一个翻滚躲到茶几后：“等等！我招！其实储物袋里还有一包松子糖！”
厨房飘来焦糖的香气，苏小桃的惊呼声混着锅铲碰撞的声响：“哎呀！火候过了！”
竹韧鼻子动了动，像只嗅到鱼腥的猫：“糊了也好吃！小桃姑娘做的炭烧点心别具风味！”
林红袖突然把茶杯往茶几上一顿：“上次那个炭烧月饼，硌掉我半颗牙。”
“那不是意外嘛！”苏小桃端着点心盘走出来，“这次保证外酥里嫩！”
竹韧伸手就要抓，被林红袖一筷子敲在手背上：“洗手去！”
等竹韧洗完手回来，发现点心盘里只剩半块桂花酥。他哀怨地看向鼓着腮帮子的林红袖：“说好的貌美如花呢？”
“食不言寝不语。”林红袖优雅地擦擦嘴角。
苏小桃“噗嗤”笑出声，竹韧趁机把最后半块点心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哼道：“小桃姑娘这手艺，辟谷三百年的老修士闻着味儿都得破戒！”
第二天下午，竹韧去赤焰城东街的幽烬楼。
酒楼人声鼎沸，竹韧刚在窗边坐下，就听见邻桌几个修士拍桌大笑。
“听说了吗？撼山太岁牛天霸让人给宰了！”满脸麻子的修士唾沫横飞，“就在西郊老槐树底下，血溅了三丈远！”
对面的老头“噗”地喷出口酒：“放屁！明明是五丈！我侄子的相好的表舅当时就在现场，说那血喷得跟瀑布似的！”
“得了吧！”独眼刀客一摔酒碗，“牛天霸那身板，血放干了也溅不了五丈！要我说，准是仇家用了化尸粉......”
“化你个头！”麻子脸拍案而起，“老子亲眼看见的！那伤口从后心捅到前胸，剑尖儿还带着血槽！”
角落里突然传来声冷笑：“就你这筑基初期的修为，能看清牛天霸怎么死的？”
众人回头，只见个白衣剑修慢条斯理地擦着剑：“那厮是被飞剑穿心，剑诀起码是分光化影的境界。”
竹韧往嘴里扔了粒花生米：“这位道友，牛天霸不是号称体修魔功刀枪不入吗？”
“刀枪不入？”剑修“锵”地还剑入鞘，“上个月被魔剑宗围剿时，他裤裆里还垫着三块玄铁板呢！”
满堂哄笑中，掌柜的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诸位可知，杀牛天霸的是何方神圣？”
“我知道！”门口卖糖人的小贩插嘴，“是个身高八丈、三头六臂的魔修！”
“放屁！”独眼刀客一瞪眼，“明明是个蒙面女修，使的是七尺长的软剑！”
老头突然拍桌：“都错了！是七劫门的圣女！那丫头片子凶得很，上个月刚把调戏她的人挂树上当风铃！”
竹韧一口酒喷出来：“这么彪悍？”
“可不是嘛！”麻子脸凑过来，“听说那圣女专挑体修下手，说是要练什么《破甲剑诀》……”
正说着，大门“砰”地被踹开。三个血袍修士闯进来，为首的三角眼冷笑：“牛天霸是老子宰的！谁有意见？”
满堂鸦雀无声。
竹韧突然“噗嗤”笑出声：“赵老三，你这个牛皮吹得太响了。”
“找死！”赵老三甩手就是三道血箭。
竹韧筷子一挑，三粒花生米精准拦截。“叮叮叮”三声脆响，血箭和花生米同时落地。
白衣剑修突然拍案而起：“血煞箭？你们是魔煞宗的人！”
“现在知道怕了？”赵老三狞笑，“牛天霸就是我们......”
话未说完，门外传来个懒洋洋的声音：“放屁！牛天霸明明是老子宰的！”
众人回头，只见个扛着九环大刀的虬髯大汉堵在门口，额头上“勇”字刺青闪闪发亮。
赵老三脸色大变：“莽、莽金刚！”
满堂修士齐刷刷后退三步，竹韧的板凳“咔嚓”一声被挤断了腿。
独眼刀客突然拍案而起：“莽金刚！牛天霸真是你杀的？”
莽金刚把九环大刀往地上一杵，震得房梁簌簌落灰：“那还有假？老子追了他三天三夜！”说着突然压低声音，“其实吧......”
满堂修士不约而同伸长脖子。
“其实那厮是被自个儿的裤腰带勒死的！”莽金刚一拍大腿，“你们是没看见，那裤腰带绷得跟弓弦似的……”
白衣剑修慢条斯理地抿了口酒：“要我说，牛天霸是吃毒蘑菇噎死的。”
满堂哗然。
麻子脸突然恍然大悟：“难怪！上月我在黑市见他买了三斤见手青！”
“见手青算个球！”掌柜的从柜台底下探出头，“那厮前天还跟我这赊了坛断肠酒，用毒龙胆泡的！”
竹韧闻言一个趔趄：“好家伙！你们这酒楼经营范围还这么广！”
白衣剑修突然剑指赵老三：“魔煞宗的杂碎，去年你们用血煞箭暗算我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