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马屁，各自回家！
你觉得拍拍陈岩石的脚就能满足他的虚荣心，就能享受工人们的感激涕零？
光明区的工作还用不用继续运转了？
因为一块地出问题，多少基层公务员要为此东奔西跑？
你是真的看不到，还是根本不想看？
再说郑西坡，从普通工人变成董事长，多么风光。
要是以后建厂时与其他公司或部门发生冲突，再次 ** 呢？
不管能不能解决问题，反正只要扯上陈岩石坐镇，他们就会越闹越大。
一旦真有这种事发生，舆论的大浪就会冲向孙连城。
上级问责下来的时候，那些人会为孙连城辩解吗？
绝对不可能！
孙连城冷笑着，硬生生把内心的无奈和不满压了下去。
调整好情绪后，他才起身泡了一杯茶，喝了两口，然后打开电脑，查看下属发来的邮件。
他在一些需要处理的问题上做了批注，并转发回去。
区里的事情基本已经处理完毕。
但想到外头窗口排着长队的老百姓，他拨通了下属的电话，让他们带部分人直接来办公室找他。
正襟危坐等待群众上门的孙连城，忍不住对自己有些赞赏。
唉！我算得上是位尽职尽责的 ** 吧！
随着一拨拨群众的来访与离去，一天就这样结束了，眼看着就要下班。
孙连城正打算整理东西回家，忽然看到郑西坡笑呵呵地站在门口。
孙连城心里暗想，这家伙又想黏上来蹭事了。
不过他也早有准备，就看郑西坡他们能不能接受了！
还没等孙连城开口，郑西坡已经快步走到他面前，大大咧咧地坐下。
“孙区长，眼看下班了，前面还有不少人排队呢。”
“照这样下去，得排好几天才能轮到我。
我就先进来啦。”
“孙区长，您也知道，我们大风厂的新厂项目是上面批准的，咱们就别走程序了，直接办了吧，免得耽误事。”
郑西坡言语间满是焦急。
昨天他还特意去陈岩石家找过孙连城，觉得孙连城无论如何都会批块地给他。
不管怎么说，今天的群众没排上，明天还会再来。
郑西坡不想再浪费时间排队，直接来找孙连城了。
要是能拿到一块地建新厂，做董事长，总比现在天天来回奔波强。
面对郑西坡这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态度，孙连城依然从容不迫。
他指着墙上的钟表说道：“郑师傅，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不过，我知道你们着急，就算下班了，如果事情该谈，那我也跟您谈。”
听到这话，郑西坡顿时眉开眼笑。
以为孙连城终于松口了。
郑西坡满脸喜色，不忘复述当年在沙瑞金的要求下，李达康答应建新厂时的话语。
“孙区长，我这不是拖延时间，主要是达康书记和沙巡抚也鼓励我们再次创业！”
“咱们不能辜负这份信任，就给我们批二十亩工业用地吧，不多要求！”
孙连城正端着茶杯，听罢动作微微停滞。
光明峰项目的推进，使光明区逐渐靠近京州市中心。
要在光明区批二十亩地给你建厂？光明区是你们家开的吗？说不定还真有这种可能。
想起原着中，郑西坡还打算让沙瑞金把单位保安服订单也给大风厂做，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孙连城暗自认定，郑西坡是个蛮不讲理的人，甚至可以与某些麻烦事划等号！
放下茶杯，孙连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语气耐心得体：
“郑董事长，我必须明确告知您，无论你们大风厂创业还是其他计划，我们区里和市里都会全力支持！”
“但如今光明区已是核心区域，你们老厂拆迁后，那块地已规划为房地产用途，这是最后可用的土地，实在没有多余空间给你们建新厂了。”
郑西坡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怒视着孙连城质问：“既然如此，为何之前不提？”
没地了，看来只能请陈老出面了。
郑西坡心中愤愤不平。
“现在说还不算晚！”孙连城语气温和，循循善诱。
“郑董事长，这件事急不得。”
“说得轻巧！”郑西坡斜睨一眼，似有威胁之意，“孙区长，我可提醒你，如果没地，我们光明区的老厂就拆不掉了。”
言外之意十分明显。
孙连城只要不批准用地申请，上面不管是李达康还是沙瑞金追究起来，最终倒霉的肯定是他。
这位老狐狸装腔作势的模样实在令人咋舌。
“郑董事长！”他故意提高嗓门，连叫几声，不给郑西坡插话的机会，接着语重心长地说：“别学蔡成功带着工人胡闹，现在他已经因为这事进了监狱，接下来恐怕要判十年。”
饮了一口茶，孙连城再次强调：“十年。”郑西坡听了这话，浑身一颤，眼珠子转了转，焦急地说道：“孙区长，您为何非要为难我们？连一块用地都不肯批准吗？我这就让陈老去找沙瑞金。”说着便站起来准备离开，摆出一副找陈岩石求助的姿态。
见状，孙连城连忙挥手示意：“郑董事长，我知道您着急，但先别冲动，听我说完。
我这儿确实有法子。”他并非真心想要帮忙，而是担心自己若处理不当，会让问题上升到李达康或沙瑞金那里，那两人定会抓住机会大做文章。
所以，孙连城必须先把责任撇清。
“您急什么？”郑西坡起身就要走，显然是想迫使孙连城屈服。
“别再去打扰陈老了，他儿子前不久出了车祸还在昏迷中。”至于陈海是如何受伤的，郑西坡想必也能猜到一二。
果然不出所料。
郑西坡听到这话，脚下动作忽然停住，神情慌乱不安。
心中暗自猜测，是不是因为之前让自己让陈海调查山水集团与欧阳菁的事情惹出来的麻烦。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郑西坡立刻中断了前往找陈岩石的想法。
“这件事目前还在保密阶段，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以后就别没事总去找陈老了。”孙连城招呼郑西坡坐下，“来，我跟你聊聊大风厂批地的事！”
孙连城朝郑西坡招了招手，让他靠近些。
郑西坡意识到靠山暂时指望不上了，但地还得争取。
最终，他没有离开，可也不愿给孙连城好脸色，一脸不满地坐回原位，语气平静却带着疏离感说道：“孙区长，这地，你打算怎么批？”
孙连城坚持走完所有流程，防止别人钻空子。
看到郑西坡的态度，孙连城并不生气，而是把电脑转向郑西坡的方向。
“郑董，请看这里，吕州正在招商引资，并且工业用地资源丰富。”孙连城指着屏幕说道，“如果大风厂需要新厂房，完全可以考虑吕州。”
“这样既能解决你们用地难的问题，还能享受政策支持，一举两得！另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吕州的知府是达康书记的老同事易学习。”
“你们要是过去建厂，还能通过达康书记牵线搭桥，这不是很好的机会吗？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帮你联系达康书记。”
考虑到未来大风厂可能会再次出问题，并被牵扯到沙瑞金那里。
为了防止沙瑞金追究责任，孙连城必须提出解决方案。
毕竟光明区没有土地可供大风厂使用，至于要不要去吕州完全取决于他们自己。
“吕州？”郑西坡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孙区长，我们大风厂的员工大多都是京州本地人，难道要让我们抛家舍业去外地发展吗？”
郑西坡断然谢绝，无论怎样都不愿离开京州前往吕州。
吕州的发展岂能与京州相比？他带着工人跑到那个偏远之地做什么？
“唉，这也是不得已啊。”孙连城低眉叹息，满脸的无可奈何，“光明区根本没有空地，你们偏要硬抢，这合适吗？”
“够了！”郑西坡怒不可遏地打断孙连城，“我看你是根本不想帮忙！”
“好吧，我去问问陈老，达康书记和沙巡抚怎么看这件事。”
说完，郑西坡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孙连城关掉电脑，甚至连一眼都没多看。
所有流程都毫无瑕疵。
关机、整理文件，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他也该下班了！
……
同一时刻。
在敬老院里。
“都给我走！走！”
“你们这些人总是送礼送礼，京州就是被你们这样的人搞成一团糟！”
陈岩石拄着拐杖，把几个前来送礼的公务员赶出了门外。
送礼的人已经走得老远了，他还喘着粗气，显然气得不轻。
他的老伴在一旁看得疑惑，问道：“老头子，你怎么啦？有人给你送礼你不高兴？”
“这说明什么？”陈岩石严肃起来，“他们记得我，不过是看中了我能影响小金子罢了！”
“这些人平时装聋作哑，一旦涉及攀关系、 ** 的事儿，就争先恐后地挤过来。”
“这种投机取巧、阿谀奉承的行为，要是让他们当道，老百姓的日子怎么过？”
老伴轻轻摇手，示意他不要急躁，“郑西坡不是也给你送花了吗？”
听闻此言，陈岩石立刻睁大双眼，大声说道：“怎么能一样！那是郑西坡疏忽了，才要我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