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许也就跟着任柔婉进去了。
中年男人眼看着走来两个年轻女人，他整个人都充满了精神气。
前面的看着清瘦，但气质成熟清冷，后面的脸圆，看着像刚毕业的大学生。
要是两个美女都喜欢上他，该有多好？
他连忙起身，想跟前面的任柔婉握手。
他知道任柔婉才是他的相亲对象。
任柔婉却像是没看见他的手一样，指着林知许道：“她是我的表妹，你不介意她陪我一起来吧？”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我求之不得呢。”中年男两眼放光，精明的小眼睛在两个女人身上来回打量。
任柔婉和林知许坐了下来。
中年男人殷勤地道：“看看你们二位要喝点什么？随便点。”
这里的奶茶最贵的一杯也才二十，可中年男人的语气好像他请的是二百一杯的。
任柔婉道：“不用了，我喝奶茶睡不着觉。”
林知许附和：“我也是。”
中年男人道：“那也不能啥都不喝啊，要不我给你们点一杯果汁吧，用团购券很便宜的。”
点完果汁，中年男人又看向她们。
依依不舍地在林知许身上看了一眼，后来目光还是移向了任柔婉。
先搞定一个是一个。
“听说，你学历挺高的？”
任柔婉淡淡地道：“本科而已。”
“那你现在是做什么工作呢？”
任柔婉道：“就一个前台文员。”
“前台文员也不错啊，反正有我养着你，我也不在乎你收入多少，我只是想找一个学历高的，漂亮的，改善一下后代基因而已。”
“那我肯定不会令你失望的，我年轻漂亮有精力，等结了婚，我会替你教育你女儿。”
中年男人兴奋极了：“我们还可以自己再生几个。”
“噢，那我可能要令你失望了，我可能生不出来。”
“生不出来？”
任柔婉道：“我以前交往过很多男朋友，打过几个胎，伤了子宫，医生说我很难怀上孩子了，这事我跟谁fjtb没有说，包括我妈。”
“什么？”中年男腾地站了起来，不可思量地打量着任柔婉：“你真的是这样的女人？”
任柔婉道：“我还有性病。”
“你……那你们家还好意思要八十万？”
“八十万吗？”任柔婉道：“可我妈说八十万只是前期的，后期还要加一套房，写我哥的名字！”
“你……”中年男人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任柔婉，不想想象现在的女孩子究竟是怎么了。
不但滥交男友，还狮子大开口，八十万彩礼不算，还想再要一套房！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天仙下凡？”
恰好这时果汁上来了，中年男揭开盖子，正要将果汁往任柔婉身上泼。
林知许眼疾手快，及时推了中年男的手臂一下，果汁泼偏了，没有洒到任柔婉。
林知许道：“请你冷静！”
“我冷静？你们家介绍这么些货色给我。”中年男人说完，目光突然深深地锁在林知许身上。
林知许太熟悉这样的眼神了。
从小到大，在公交车上，在地铁里，时不时就会遇到这样猥琐的眼神。
情急之下，她喝道：“你看我做什么？我有艾滋。”
“你……”中年男人气得语无伦次，他抡起桌上另一杯果汁，狠狠地摔在地上。
眼看中年男就要上来打人了，服务员赶紧过来拉架，任柔婉拉着林知许离开。
中年男还在后面大声喊着：“贱货，全是贱货，都是来骗我钱的！”
*
走出商场，两人来到林知许的车里。
晚秋的季节，风很大，吹得人脸上发干。
林知许把车里空调温度调到合适的位置，又从中控箱拿出两瓶饮料，一瓶递给任柔婉。
任柔婉扭开盖子喝起来。
一口气就喝了半瓶多。
林知许向来心善。
亲自经历了一遍任柔婉的生活后，她便忘了姜芊那个事。
她无法想象平时的任柔婉在家里有多窒息。
果然，不一会儿大姨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即使没有语音外放，林知许也听到了那头的愤怒。
“死丫头，你又搅黄了一个，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你强行绑到男人床上了！”
“让你拿钱回来你不拿，让你给大哥买辆车你不买，我白养你这么大了！”
“……”
任柔婉挂了电话。
她苦笑道：“我真羡慕你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不像我，所有的钱都被我妈道德绑架拿走了。你知道我以前为什么总想针对你吗？就是因为你过的跟我完全不一样的生活，你爸妈可以为了你只生一个，可以把省下来的钱全花在你身上。你过年有新衣，生日有蛋糕，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就连工作这么多年也没有存款。”
林知许同情地看着她。
“表姐，你要不就搬出去住吧，离家里远远的，免得大姨和大表哥他们都来吸你的血。”林知许道。
任柔婉哼了一声：“搬出去还要被念叨一声，除非离开江城，有多远滚多远。”
“你舍不得现在的工作？”林知许问。
“不管我躲到哪里，他们都会找到我的。”
“那如果是国外呢？”林知许问。
任柔婉转过头，诧异地看着林知许。
“封氏在加国有分部，你可以去那边长驻，等适应了那边的生活，再想办法留在那里，我不信大姨他们还能缠着你。”
任柔婉道：“这倒是个主意，只是我一个管人力资源的，去了那边能干什么？”
那边的要么是技术员，要么是业务员。
“业务啊，表姐你形象好，只要把外语再练练，就可以接待客户了。大不了就做业务助理，总之会有你的容身之地的。”
任柔婉眼神慢慢亮了。
“那……你帮我再去求一次封总？”
*
下午，林知许来到南方知意。
看到封凛川平时喜欢开的两辆车都停在车库，她便知道他在楼上。
输了密码进门后，她走进院子。
王姨恰好在，她笑着对林知许道：“林小姐，封总在后院。”
一层有落地玻璃窗，透过窗户，她看到后院一个人坐在树下，背影透着淡淡的孤单。
冷落了他许久，她终是不忍心。
接着一颗心就汨汨地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