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瀚林明白了,他指的这个专家是谢耀祖。
难道他们之间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然为什么不敢大大方方地来往呢?
李聪敏见陆瀚林在愣神,唯恐他找来别人,急得咽了口唾沫,干脆说:“谢耀祖以前不是当过设备管理员吗?”
陆瀚林更加相信了自己的判断,故作惊讶地问:“李总,您跟谢耀祖很熟吗?”
“我怎么会跟他熟呢!”李聪敏摇摇头,当场否认。
陆瀚林心里骂道:真是做贼心虚!
“您稍等,我去把谢耀祖叫过来。”陆瀚林说完转身就走。
“老陆,叫他来找我就行,你就别陪着了。”
李聪敏必须把他支开,因为他要跟谢耀祖谈的事情很机密,不能让他听到半个字。
陆瀚林见他这么说,只好回了办公室。
谢耀祖早就听说李聪敏进了车间,心里痒痒得难受,却不敢去打照面。正在百爪挠心的时候,听陆瀚林说李聪敏在找他,顿时热血沸腾起来。
他站在车间里,老远看见李聪敏的影子,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把抓住他伸过来的手,噙着满眼的泪水,嘴角颤抖着哽咽道:
“李总,您可来了!”
“老谢,受苦了!”李聪敏装出非常痛心的样子。
李聪敏的话让谢耀祖更加委屈,撇撇嘴就要哭。李聪敏见状,连忙说:
“老谢,别激动,我有事情跟你谈。”
“嗯。”
谢耀祖点点头,连忙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水。
他有一肚子的苦水想向李聪敏倾诉。这些天,他过着非人的生活,在车间里被沈蕊呼来喝去,不仅跟工人一样出大力流大汗,就连厕所堵了都让他去掏。王亚飞触景生情,捂着鼻子嘲讽他这方面经验丰富,干这种活轻车熟路。
不错,想当年自己确实给刘芳菲家掏过厕所,那是心甘情愿的,是带着希望去掏的,越掏越有激情。现在就不同了,是被人用鞭子赶着去掏的,而且掏出来的不是希望,而是耻辱。
谢耀祖度日如年,盼星星盼月亮,只盼着李聪敏把他从苦海里解救出来,然后帮他夺回失去的天堂。
李聪敏每一次出现,他都抱有无限的希望。可是,这种希就像是孩子们吹出来的肥皂泡,飘不了多高就啪地破灭了。
谢耀祖紧紧抓着李聪敏的手,唯恐松开了他就不见了。他要跟他说,把心里话统统说出来。
李聪敏见状,拍拍他的肩膀,说:“陪我转转,咱们边走边聊。”
李聪敏和谢耀祖在车间里慢慢走着,时不时装模作样地停下来,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但谈论的话题却跟这些设备毫不沾边。
“老谢,关键的时刻到了,你要做最后的努力了。”
“李总,您是说宋朝阳要滚蛋了吗?”谢耀祖惊喜地问。
李聪敏奸笑着说:“他在做最后的挣扎,能不能滚蛋,这就看你的了……”
“我?”谢耀祖吃惊地问。
李聪敏看看四处没人注意,便把刚才的会议内容告诉了他。
“李总,您的意思是?”谢耀祖不解地问。
李聪敏停下脚步,面对着他说:
“老谢,我现在就把话挑明了,宋朝阳是在赌博,赌赢了鸿维公司便是他的天下,赌输了就得卷铺盖卷滚蛋!”
“李总,您是说他的赌注是这个订单?”谢耀祖似乎有些明白了。
“那是当然,这个订单能让他上天堂,也能让他下地狱!”李聪敏咬着牙,恶狠狠地说。
谢耀祖彻底明白了,他分明是在暗示自己,在这个单子上做手脚,绝对不能让宋朝阳干成。
李聪敏见他有些发呆,便继续说道:“老谢,人的一生机会不是很多,或许只有一次,抓住了就平步青云,成为人上人;失去了,永远不会再来,留下的只有后悔和哀叹……”
李聪敏的话深深刺痛了谢耀祖的心,可是他现在没有任何的职务,想给宋朝阳使个绊子都没这个机会。
谢耀祖皱起了眉头,为难地说:“李总,道理我懂,可就是不知道从哪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