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爱芬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说些啥，可当瞧见姜婉眼底的冷意，她瞬间哑了声音，讪讪一笑，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这个死丫头，现在越来越厉害，都会拿裴团长来压他们了。
……
等刘桂花的订亲结束，姜婉从刘家出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她匆忙又赶去县城的百货大楼，走到小孩的衣服区域，对着那些小孩衣服看了起来。
今天是小熠的五岁生日。
之前她已经错过很多次了，这一次，姜婉不想再错过。
虽然暂时不能以妈妈的身份，陪着小熠过生日。
但是该给他准备的东西，她都想给他准备上，衣服鞋子袜子，还有玩具零食。
这些她都想给他最好的。
还有小熠的病……她一定会想办法给他治好。
至于孩子的问题，这两天姜婉也想了很多很多。
虽然她不知道裴封为啥会冒用陆平的身份那么久，而且还一直瞒着她。
不过想想，或许是牵扯到什么重要的任务，所以不方便透露给其他人。
在安普县的那些日子，裴封除了在陪伴和关心上不到位之外，其他方面他还算用心。
怀上孩子搬进他家里之后，裴封当天晚上就去找了隔壁的刘大娘来照顾她。
那时候闹大饥荒饿死了不少人，连城里也有饿死的人，钱不算很重要，粮食才是最重要的。
刘大娘家条件虽然还行，但是人口多，口粮也紧张。
他请人来照顾她，用的就是粮食跟刘大娘交易。
除了这部分粮食，还有他每月往家里送的粮食，那些粮食总共加起来，基本上是裴封每月的所有口粮。
如果裴封真的是那个混黑市的陆平，他倒是有能耐拿出那么多的粮食，他自己还能不挨饿。
可现在看来，他不是陆平，他只是借用了陆平的名字，没有陆平黑市二把手的能耐。
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裴封根本无法通过其他渠道，弄来那么多的粮食。
估计那段时间，他私下也挨了不少饿，才能拿出那些粮食给她和刘大娘的。
现在想想，裴封借用陆平身份的那些日子，他对她除去情感上的关心和陪伴几乎没有之外，其他方面对她和孩子还算不错。
如果没有他，她真的可能要饿死在那场大饥荒里。
裴封对她有救命之恩，这一点无法否认。
当初的她，在那个梦没有出现之前，她对他是感激的，对还没出生的孩子，也是期待的，甚至想过他们一家三口，好好在一块过一辈子。
可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
他们之间……大概是回不去了。
裴封从小被亲妈抛弃，小熠跟他有着相似悲惨经历。
他不喜欢抛弃孩子一走了之的女人，更不喜欢对孩子一点都不负责的女人。
那么，一旦她想跟孩子相认，很有可能会遭到裴封的阻止。
更严重的情况，裴封可能还会拒绝她这个不负责的妈妈和孩子相处，影响到她后续给孩子治病。
所以姜婉想了又想，沉默了良久，还是决定先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现在裴封对小熠除了陪伴的时间少以外，其他方面还算不错。
如果有一天，他娶了媳妇有了其他的孩子，对小熠没这么上心了。
她肯定会争取把孩子要回自己的身边，自己一个人抚养孩子长大。
或者，等小熠的病有起色之后，她再跟裴封坦白，坐下来好好商量孩子的问题。
姜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那些杂乱的情绪，再次为小熠挑起了合适的衣服。
孩子长这么大，她这个当妈的一件衣服都没有给他买过，甚至也没陪他过过一个生日。
据她所知，裴封现在还在外面出任务没有回来。
家里只有刘大娘和小熠两人。
她正好可以借着给小熠看病的名头，去陪他过生日。
挑着挑着，姜婉忽然看中了一件红色鲜亮的小孩棉衣外套，她伸手想要拿过来看一看。
没想到与此同时，一只手先她一步，拿起了这件棉衣外套。
姜婉下意识抬头一看，当看清眼前的人之后，不禁有些意外。
“王同志。”
是她，王丽娟，刘大娘的小闺女。
从前在安普县的时候，她基本上只待在那个小屋子不出门，再加上王丽娟又在学校里念书，学习唱歌跳舞。
所以她并没有见过王丽娟，对她的了解，仅仅来自于刘大娘平时的闲聊之中。
王丽娟是刘大娘的小闺女，从小家里宠着，不仅让她上学，还花了大代价培养她唱歌跳舞。
她自己也很有天赋，再加上用功，所以这些东西学的还不错。
刘大娘总是将闺女挂在嘴边，说起这个闺女的时候，她一脸的骄傲。
王丽娟也看见了姜婉，她也有些意外，“姜医生，真巧。”
“你也是来给孩子买衣服的？”
她记得，姜婉没有孩子才对，她跟她大哥那边的两个孩子也不亲，应该不会给姜家的那几个孩子买衣服。
姜婉看着眼前的人，手里拿着的小孩衣服，她很快猜到了对方是买给谁的。
她压下心里的复杂，“嗯，我听杜鹃嫂子说，今天是小熠的生日，我想着买点东西过去看看他，陪陪他。”
“顺便再给他检查一下身体，看看小熠的病该如何治疗。”
王丽娟多看了姜婉一眼，“姜医生，你对小熠可真好。”
“小熠对你也很亲近。”
她来部队也有两年多了，虽然平时去裴家的次数不多，跟那孩子相处的时间少。
可算起来，也比姜婉跟小熠相处的时间多。
然而，小熠偏偏只喜欢黏着姜婉。
姜婉忙于工作，没有时间去见小熠的这几个月里，她几乎三天两头就去找小熠，陪着他玩。
直到现在，那孩子对自己还是不冷不热的，一点亲近的迹象都没有。
姜婉沉默片刻，“或许，我和小熠有缘。”
她其实对于别的小孩，没有那么喜欢。
第一次见到小熠的时候，她心里却对这孩子有种超出寻常的怜爱，或许，这就是血缘的羁绊。
小熠对她，应该也是这样。
王丽娟微微皱眉，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不只是缘分，可又说不上来是啥。
她很快把这点疑惑抛之脑后，抬头看向姜婉，“正巧，我也是来给小熠挑选生日礼物的，咱们俩还想到了一块，都在给孩子挑衣服。”
“我看咱们俩也挺有缘分的，不如一块挑吧，然后再一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