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想问他的态度，到底要站在哪一边。
她在给他选择机会，若是站在前辈那边，他现在可以离开。
若是站在她这边，就会和他的前辈成为仇人。
汲黯叹了口气道：“从我退出暗网开始，我已经报了恩，与他们没有任何瓜葛，现在就问你能相信我吗？”
顾可可手指漫不经心地放在轮椅的扶手上，反问，“你值得我信任吗？”
四目相接，两人像是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顾可可叹了口气道：“我很想相信你，但代价会很大，虽然我需要你，但我更怕自己人背叛。”
汲黯明白顾可可的处境，也明白她现在的心情。
虽然她需要他帮忙，但她更害怕他不忠诚。
汲黯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劳累眼前一黑，差点儿摔倒，还好他反应快扶住了桌子站稳。
在顾可可看来，他只是犹豫了片刻，扶着桌子沉思。
过了片刻，汲黯离开桌子走到顾可可身边，像是在做什么重大决定一般，突然跪了下去。
顾可可被吓了一跳，疑惑不解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让你信任我。曾经我迫不得已做过很损害你的利益的事情，甚至有些行为伤害到了顾家，可这次我是真心想帮你。曾经你救过我，就当是我报答你的恩情。”汲黯严肃地低下头，每句话都发自肺腑。
顾可可的确救过他，但这不是她相信他的理由，“我不会让你白跑一趟，酬金随后会转入你的账户，谢谢你的帮忙。”
顾可可拒绝得干脆，她不需要他的报答。
汲黯脊背挺得笔直，灯光打在他冷酷的侧颜上，碎发遮住额头，他仍旧低着头，说话声音带了些许哽咽：“我说的不是顾梁辉绑架我的那次。”
顾可可挑眉，除了这次，还能有哪次？
汲黯知道她已经忘记了。
“那你还记得这个吗？”汲黯从兜里掏出一个胸针。胸针成蝴蝶状，淡蓝色的钻石点缀在蝴蝶的翅膀上，看胸针大小这是一个孩童礼服上的装饰。
顾可可记性很好，当她接过胸针看了几眼以后，就想起一件事。
她八岁的时候陪父亲参加商会，商会结束以后，乘船回家，在海上遇到一个漂泊在海面的小男孩。当时小男孩双手抓住一块木板，也不知道漂了多久，救上来的时候奄奄一息。幸好有李志在，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三天，才将他救回来。
上岸以后，父亲就带着她回家了，据说小男孩被管家送去了当地的救助站。
这枚胸针为什么会在他这儿？
“父亲于你有救命之恩，为什么还要帮助别人对爷爷下手？”顾可可瞪着汲黯，反而更生气了。
汲黯惭愧地低下头，道：“当时我只同意帮忙盗窃，我需要那笔钱。”
“因为你哥哥的实验室？”顾可可这里有汲黯完整的资料，知道他赚的钱全都投资给亲哥哥做医学研究。
“是！”顾可可咬唇，沉默了良久道：“当初救你的不是我，是我爸还有医生李志，你应该谢谢他们。”
“我已经悄悄地报答了他们的恩情，还有管家告诉我，是你发现我主动找人把我救上来。”汲黯一直跪着，双膝并拢跪得笔直。
顾可可很好奇，上前在汲黯面前停下，拍着他的肩膀问道：“很好奇，你是怎么报答他们的。”
汲黯语气凝重道：“六年前你父亲在江浙被刺杀，当时身陷绝境，是我派人将他们救出来。”
“三年前，李志被劫持，是我报警，且留下线索，协助警察将他救出来。”
听了汲黯的话，顾可可打电话给顾知还确认当时的情况。
顾可可提起他被救的事情，顾知还立即记起来，说道：“当时是有人冲上来救了我们，且没有留下姓名，你找到救我的恩人了？”
顾可可听了父亲的解释，道：“嗯，爸你好好在顾家看着家，等我处理好外面的事情回去咱们再说。”
挂了电话。
顾可可抬眸，美丽的凤眸里满是凝重。
汲黯这个人太复杂了，若是真的能为她作用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利器。若是不能为她作用，恐怕伤的就是她自己。
“我且相信你这次，看你表现。”顾可可给他的任务是升级系统，但愿他不要让她失望。
汲黯却犹豫了一下，冷着脸道：“我想帮你抓住他们。”
顾可可挑眉，摇晃着手机漫不经心道：“他们有团队，且非常狡诈，你跟我们一起恐怕有危险。”
“正是因为有危险，我才要帮你。”汲黯语气恳切，态度坚决。
顾可可揉了揉长发，叹了口气道：“若是你能提供重要线索，我肯定会感激不尽。”
其实她也不曾想过让他报答救命之恩，当年的事情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汲黯犹豫了一下，道：“线索我有一些，不知道有没有用，这是以前他们的住所。”
顾可可拍了下他的肩膀，道：“你先站起来，咱们慢慢说。”
汲黯给了顾可可三个地址，这三个地址就是张越，李四，王二狗的长久居住地。
顾可可害怕打草惊蛇，让祁醉带着两个下属亲自去查探情况。
两天后，祁醉那边了有了消息。
顾可可耐心地听着祁醉的汇报：“根据我的调查，他们的确住在于海，张越化名张宇，李四化名朱哲恩，王二狗叫王强。他们在当地乐善好施，助人为乐，被当地人非常尊敬。”
顾可可听后忍不住冷笑，不愧是高手。背地里笼络暗网，杀人如麻，表面上乐善好施当起了大善人。
“好，给我盯紧他们，三个人只要给我抓住一个就好。记住，要秘密行动，不要打扰到旁边的居民。”顾可可吩咐完毕。
他这边的人也调查到了其他人的住所，为了不打草惊蛇，都是派人先跟着。
三天后，顾可可陆续收到了下属汇报。
他们统一汇报的内容是，这群人准备离家参加聚会。
顾可可猜测，这可能是他们准备再次对顾家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