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安静下来。
詹姆的笑声停在半路。
他盯着那页纸，脑子开始快速运转。
清除咒语？
不行，太容易被发现。
直接替换？
风险更大。
那要怎么...
卢平放下魔杖，开始翻阅其他页面，检查是不是还有别的问题。
雷古勒斯扔下羽毛笔，开始计算时间：“明天下午的窗口只有两小时，如果现在发现有记录咒语，我们需要完全重新制定计划...”
西里斯打断他：“等等，也许不用重新制定。”
小巴蒂抬起头：“我有个想法。我们不需要完全清除这个咒语。那样太冒险了。但我们可以...转移它的目标。”
西里斯迅速理解了他的思路，“让它记录的不是查看者的身份，而是其他什么东西？”
“准确地说，是让它继续记录，但记录的是我们预设好的魔法痕迹，而不是真实的读者。”
詹姆的眼睛亮了：“这样穆尔塞伯那边就看不出有人动过笔记。”
雷古勒斯沉思片刻：“但这需要非常精细的魔法控制。同时，我们还要确保不会引起咒语施放者的注意。”
西里斯脸上浮现出一种奇特的表情，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有个想法，布莱克家族有种反追踪咒语，可以混淆魔法痕迹，父亲之前教过我们的。”
雷古勒斯扬起眉毛：“你还记得那个咒语？”
“当然。”西里斯的语气带着讽刺，“我可能讨厌家族的很多东西，但不代表我忘了那些实用的魔法。”
“可问题是。”雷古勒斯谨慎地指出，“那个咒语本身带有布莱克家族的魔法特征，尤其是其他纯血家族也不全是傻子，用了等于直接告诉对方是我们干的。”
小巴蒂盯着他们看了几秒钟，然后开口：“焦点咒。”
西里斯挑眉。
“和你的家族咒语结合，削弱魔法特征，焦距反追踪功能。修改第二个音节，用普通混淆咒的尾调代替家族韵律。”
这个建议让西里斯愣了一下。
不是因为想法不好，而是因为太好了。
“你对布莱克家族的咒语结构了解得很详细。”
小巴蒂的嘴角动了动：“父亲教过，纯血家族的魔法特征都有规律可循。研究敌人是基本功。”
话音刚落，两人都意识到他说了什么。
敌人这个词在空气中停留了几秒钟。
然后小巴蒂补充：“其他的敌人。”
西里斯盯着他，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实性。
雷古勒斯咳了一声，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对视：“你们俩合作施法效果最好。魔力相互掩盖，特征混淆。而且...你们的魔法兼容性其实一直不错。”
西里斯猛地转头瞪雷古勒斯。
但小巴蒂没有反驳这句话，放下手中的符文图：“我处理控制部分，你负责家族咒语的核心结构。”
西里斯没有马上同意。
“共同施咒需要完全的同步。”他说，“一个人的节奏偏了，整个咒语就会崩溃。”
“我知道。”
“而且需要互相信任。”西里斯继续试探，“如果其中一个人有别的想法...”
小巴蒂打断他：“如果我想害你，有一百种比在共同施法时搞破坏更简单的方法。”
这个回答很直接，也很合理。
西里斯点头：“好。我们试试。”
雷古勒斯看着兄长和好友，压下嘴角的笑意：“你们俩一起施咒效果最好，魔力相互掩盖对方的特征。”
“先完成手头的工作。”小巴蒂转向詹姆，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漠，“活点地图的修改需要在一小时内完成。”
“嗯？为什么不先弄那个咒语？”
西里斯的表情有点复杂：“因为共同施咒需要建立在互相信任的基础上，而我们…”
“噢，你们得准备准备，心理建设一下？”詹姆脸上浮现出一丝坏笑，但在对上小巴蒂的目光后赶紧冲回了桌子前，用格外热情的语气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我先重新搭框架，你来增强精度，对吧？”
卢平继续仔细检查笔记的其他部分，狼人的敏锐感官帮助他发现了几处微小但重要的细节。
终于，五人的工作完成的差不多了。
布莱克兄弟完成了大部分字迹模仿工作，彼此之间的配合越来越默契，两人肩并肩坐着，魔杖尖端偶尔相触，释放出微弱的蓝色光芒。
小巴蒂和詹姆则在活点地图上施加了数个增强咒语，使其能更精确地追踪特定目标。
西里斯宣布，抬头看向弟弟：“我想应该成功了。”
雷古勒斯也露出疲惫的笑容。
“测试一下，”詹姆建议道，将魔杖点在修改过的活点地图上，“试试看能不能只追踪这个房间里的人。”
小巴蒂念出一个复杂的咒语，地图上立即浮现出五个闪烁的光点，每个都标有他们的名字。
“精确度差强人意，”小巴蒂评价道，但语气中透着一丝满意，“光点的大小应该与目标的移动状态相匹配。”
“那是你加的功能？”詹姆惊讶地问，“我们之前从没想过这点！”
小巴蒂没有回应这个赞美，只是继续调整着咒语参数。
另外一边，西里斯和雷古勒斯则完善了反追踪咒语的结构。
终于，所有准备工作都接近尾声。
“好吧，克劳奇，我们该测试最关键的部分了。”
西里斯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向放着原始笔记的桌子。
小巴蒂也站了起来，两人在笔记本前相对而立。
他们的魔杖同时指向笔记，但谁都没有立即开始咒语。
西里斯目光直视小巴蒂：“同步很重要，节奏差一点都可能导致咒语失效。”
“我知道。”小巴蒂简洁地回答，随后微微点头，“数到三？”
西里斯点头：“一、二、三。”
两人同时开始念咒语。
第一个音节出来的时候，西里斯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小巴蒂的魔法能量和他的相互呼应，到了咒语的关键转折点，两人的魔杖动作完全同步。
西里斯甚至不需要刻意调整节奏，他的手腕自然地跟上了小巴蒂的动作。
咒语的能量使周围的空气微微扭曲，像是夏日公路上升腾的热气。
完成后，两人同时放下魔杖。
他们对视了几秒钟，都在消化刚才发生的事情。
西里斯以前和詹姆、卢平合作过魔法，但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这种完全不需要磨合的默契。
小巴蒂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但他没有说出来。
只是在收起魔杖的时候，动作比平时慢了一些。
“咒语在起效果了，原来的魔法痕迹正在被混淆。”卢平再次用手指轻触笔记确认，“外部魔法痕迹已经被替换，现在只有你们两个的混合魔法存在，但特征被相互掩盖了，我想没人能分辨出这是谁的魔法了。”
詹姆拍了拍手：“那我们算是完成任务了？笔记替换好了，活点地图升级了，反追踪咒语也搞定了。”
“还需要最后确认替换策略。”小巴蒂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明天的时间窗口确定是两个小时？”
“庞弗雷夫人的会议从下午三点持续到五点。”
“足够了。”西里斯点点头，“莱姆斯和雷尔负责实际替换，詹姆和我监控周围情况，克劳奇…”
他停顿了一下，不确定该如何分配小巴蒂的角色。
“我会在关键位置设置警戒咒语。”小巴蒂主动补充，“如果有人提前回来，我们能得到预警。”
雷古勒斯突然清了清嗓子，向角落的一张桌子示意。
所有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房间的一角突然出现了五杯冒着热气的黄油啤酒。
雷古勒斯平静地说：“看来有求必应屋认为我们值得休息一下。”
詹姆抓起一杯黄油啤酒，高高举起。
“敬我们的临时联盟！敬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再次奇迹合作！太棒了！你们刚才的配合简直是...”
他越说越兴奋，完全没注意到西里斯和小巴蒂脸上的表情变化。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完美的双人施法！那种同步程度！那种魔法融合的效果！”
小巴蒂的眼睛开始变冷。
“你们俩简直是天作之合的搭档！看到那个咒语的融合效果了吗？简直是完美的一对——”
西里斯的手开始握拳。
詹姆意识到危险，赶紧改口：“专业意义上的一对工作伙伴！完美的魔法互补！”
但越解释越糟糕。
小巴蒂也开始朝他走过来。
詹姆慌了，开始后退，撞倒了椅子：“我是说合作关系！纯粹的合作关系！就是...就是...
他的后背撞到墙，无路可退。
“我现在闭嘴。”
雷古勒斯及时咳嗽，和卢平一人拿起一杯黄油啤酒挡住即将动手施暴的两人。
詹姆看见西里斯和小巴蒂手上举着的黄油啤酒，觉得这是挽回局面的机会。
“让我们重新开始！这次认真的！敬成功合作！”他喝了一大口，继续说，“特别要感谢克劳奇的杰出贡献！”
詹姆停顿了一下，想找个安全的赞美角度。
“你一定花了很多时间研究这些...为了保护重要的人！”
话一出口，詹姆就知道又踩雷了。
卢平赶紧把西里斯拽开。
“波特。”小巴蒂冷冷地打断，“你现在开始让我怀疑你打算给伊万斯弄一点迷情剂结果反噬到自己身上了。”
“什么？！不是！我没有！我永远不会！”詹姆开始疯狂咳嗽，“我只是觉得你很厉害！专业意义上的厉害！就和欣赏麦格教授的变形技术一样！”
小巴蒂挑眉：“你也对麦格教授的技术也这么热情的大声赞扬？你在走廊怎么说的来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詹姆想死。
西里斯在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卢平在憋笑，雷古勒斯已经转过脸去了。
詹姆放弃了所有解释，开始大口灌黄油啤酒，试图用液体堵住自己的嘴。
雷古勒斯嘴角抽动了两下，巧妙地转移了话题：“我认为这次合作相当成功，每个人都贡献了自己的…专长。包括波特。”
卢平脸上露出微笑：“那就，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