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寂静后，罗齐尔的声音又响起，但语气完全变了。
“我真讨厌看到那个孤儿院来的小贱人到处受欢迎。”
这句话像炸雷一样在礼堂里炸开。
露克蕾西娅握叉子的手停在半空。
她咬了咬下唇，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不要变化，但莉莉已经察觉到了，温暖的手臂轻轻搂住她的肩膀。
礼堂里安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其他长桌的学生都愣住了，接着纷纷指着斯莱特林那边议论起来。
拉文克劳那边，几个正在看预言家日报的高年级生放下报纸，黑着脸站了起来。
有人在小声说“太过分了”，有人在摇头。
罗齐尔的脸色刷地变白，血色全无。
她捂住嘴，眼中满是惊恐，不敢相信这些话是怎么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小巴蒂霍然起身。
椅子向后倒去，撞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整个斯莱特林桌的餐具都跟着震了一下。
他的脸色变得可怕，冷漠瞬间被纯粹的愤怒取代。
魔杖紧握在手中，指节都因为用力而发白。
雷古勒斯轻飘飘地扯了一下小巴蒂的袖子，结果衣角都没抓住。
“你说什么？”魔杖尖端已经抵在罗齐尔的领带上，距离她的喉咙只有几厘米，“当着我的面再说一次？”
罗齐尔慌张地摇头，眼泪都快出来了：“不，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但几秒钟后，那个背叛她的声音又来了。
“我恨死她了！巴蒂明明应该是我的，凭什么她一来就抢走了所有注意力？”
这次连她自己都绝望了。
露克蕾西娅差点被自己嘴里的吐司噎到，轻轻咳了几下，西里斯隐晦的推过来一杯水。
莉莉和旁边几个女生的表情也变得非常微妙。
她不知所措地往斯莱特林桌那边看了一眼。
小巴蒂僵在原地，握着魔杖的手抖了一下，脸上的不可置信几秒之内变成了厌恶，像是闻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你的？”他冷笑起来，声音里满是讽刺，“少恶心人了，罗齐尔。我宁愿和八眼巨蛛约会也不会看你一眼。”
格兰芬多长桌那边，詹姆正在喝南瓜汁，听到这句话直接喷了一桌子，呛得弯腰咳嗽。
“太经典了！”他好不容易缓过气，一边擦嘴一边拍桌子狂笑，“和八眼巨蛛约会！想不到克劳奇居然这么重口味，哈哈哈！”
西里斯斜靠在座位上，啪地合上那本早就看不下去的魁地奇杂志，眼中满是坏笑。
“确实经典，叉子。听到熟悉的台词心里没觉得不是滋味？你怎么好意思笑话别人？”
他清了清嗓子，拖长声音学起莉莉的语气。
“我宁愿和巨乌贼约会也不愿意和你去霍格莫德，滚开，波特！”
詹姆的笑声瞬间停止。
他抓住西里斯的领子：“你找打是不是？”
“来啊，怕你啊？”
西里斯咧嘴笑得更欢了。
两人在座位上扭打起来，桌上的餐具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露克蕾西娅看着他们闹成一团，暂时忘记了刚才的不自在。
莉莉翻了个白眼，把露克蕾西娅往怀里又拉了拉，低声说：“看到没有，这帮男生就是幼稚，不过，有意思的是，这次他们和斯莱特林站在同一边。
在一片指指点点和哄笑中，罗齐尔的朋友们开始后退，想和她保持距离。
没人想被这场灾难波及。
她的外表也在发生变化。
原本整齐的裙装开始皱巴巴，衬衫上出现了莫名的污渍，像是魔药洒在上面一样。
那头精心打理的金发变得蓬乱，就像鸟窝一样毫无光泽。
她的皮肤也失去了光泽，变得蜡黄。
指甲开始变色，变得又黄又长。
“你——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罗齐尔捂着脸，声音都在颤抖，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小巴蒂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冷笑一声：“我什么都没做，罗齐尔。你现在看起来反而更像真实的你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说出‘是你的’这种恬不知耻的话？”
“我只是想让他喜欢我。”
她的声音最后一次背叛了她，但这次带着真情实感。
露克蕾西娅看着罗齐尔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有些不忍地垂下眼睛。
莉莉注意到了她的表情，轻轻摇头：“这是她自作自受，和你没关系。你不需要为她的遭遇感到愧疚。”
但露克蕾西娅还是忍不住看向罗齐尔。
后者终于受不了了，捂着脸转身冲出礼堂，高跟鞋在石地板上敲出急促的声响。
她的朋友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礼堂里爆发出更大的笑声和议论声。
有人在模仿罗齐尔刚才的话，有人在讨论她外貌的变化。
小巴蒂坐回座位，依然怒气未消，咖啡杯也哐的一声砸在礼堂的地板上。
雷古勒斯憋笑憋得脸都红了：“她真的完全不了解你，不是吗？话说你昨天施咒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她可能会和你表白？”
“恶心。”小巴蒂简短地评价，翻开生存指南继续看，“她那种自以为是的样子让我想吐。”
“‘巴蒂明明应该是我的’，”雷古勒斯学着罗齐尔的语气，又迅速在小巴蒂凶狠的目光下闭了嘴，“好吧，好吧，不提了。不过，格兰芬多那边看起来挺高兴的？南瓜汁都喷了一桌子。”
“不出所料，”小巴蒂瞥了一眼格兰芬多长桌，“波特和你哥哥从不错过看热闹的机会。”
莉莉审视地看着詹姆和西里斯：“所以，这就是你们的新作品？”
“作品？”詹姆收起打闹的样子，立刻摆出无辜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亲爱的莉莉。但如果说罗齐尔突然变得诚实了，我完全赞成。”
“诚实对某些人来说是个可怕的惩罚，”西里斯站起身活动了下肩膀，似乎也闹腾累了，“我得走了，还有作业要赶，拜某些人的禁闭所赐。”
西里斯经过露克蕾西娅时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草莓酱味道还行吗？”
“很好，谢谢。”露克蕾西娅轻声回答，犹豫了一下又问，“那是你们做的？让她说真话？”
西里斯挑了挑眉，没有直接回答。
他微微低头，灰色的眼睛注视着她，声音压得很低：“你觉得她活该吗？”
他停顿了一下。
“看你刚才的反应，似乎不完全这么想。”
露克蕾西娅有些意外他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我只是...没想到她会那样说。她嘴上说的确实很过分，可最后那句...”
“可最后她也是个有感情的人，你是这样想的吗？”西里斯接道，他的眼中有种说不出的了然，像是再次确认了什么，“有趣的是，克劳奇似乎没发现这一点。”
两人都沉默了。
露克蕾西娅眨了眨眼，他看着她的眼神里有种...认同？
“走了，叉子，”他向詹姆招手，“我们还得完成那个变形课论文。”
“那篇论文明明还有三天才交。”
詹姆嘟囔着，但还是跟上了他。
经过莉莉时，他又停下来问：“所以，莉莉，承认吧，这次你也觉得我们做得没错，对吧？就算手段不那么...正统？”
“我什么都没说，波特，”莉莉回击，但声音里少了往常的厌烦，“不过，罗齐尔确实该收敛一下她那张嘴。”
“那下次霍格莫德周末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邀请？”詹姆趁机问道，“我保证不会让你遇到任何八眼巨蛛。”
莉莉嘴角微微上扬：“三百年后再说，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