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陈九黎的目光在梁川几人身上游移不定，犹豫了半天才走过来。
坐在椅子上跟生了蛆一样来回扭动，几次张了张嘴，却只吐出半截模糊的音节。
“……说了几次了！”梁川指着门拍拍陈九黎的肩膀，面露嫌弃的说道：“要拉屎就出去！”
现在的小孩怎么回事？拉屎也得让人指挥。
陈九黎眼看着周围人悄悄远离了几步，脸蹭地一下红了，连忙摆手否认三连。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摸摸鼻子，轻咳两声，“梁哥，我们明天就走了，下次……下次再聚。”
虽然他们跟这群人相处没多久，但是真的算是过命交情了。
嗯……
过他们的命……
而且又在这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找到了一群高龄?非物质文化遗产?亲人。
事情结束现在要离开了，心里多少有些高兴（划掉）不舍。
“怎么？是需要我去给你买几个橘子？”梁川咂吧咂吧嘴，思考一瞬问道。
“那倒也不必。”
陈九黎谢绝了如此客气的做法，他主要是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脸上浮现出一丝纠结的神情，目光游移，欲言又止。
深吸一口气后，带着几分迟疑开了口。
“是这样的，本来特调科的监控点就和张家监控的异常存在一定程度的重合。”
“如果解决龙脉的问题是需要解决掉监控点，那我个人觉得两方可以合作，共同解决这个问题。”
说完之后用余光偷偷观察着梁川几人的反应。
自从上次被族长拒绝，现在就本着不能拉这群人入伙，那就拉这群人一起合作的心理讨论这件事。
反正最后大家都是要干活～
他简直是个天才！
梁川对合作没什么意见，毕竟三十三个点呢，每个点开启的时间都不一样。
这他爹的要是自己找，得猴年马月去？
而且没由来的，梁川总感觉这个信息更像是有人特意给他们留下来的线索。
但这是张家的事，他做不了主。
本来张家就不和外人合作，更别说是官方了。
梁川没吱声，目光转移到腻腻呼呼的瞎子和哑巴身上，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亲吧亲吧，迟早给哑巴亲秃噜皮！
张启灵思索片刻，和瞎子对视一眼后，缓缓点点头。
哦，这是同意了。
陈九黎眼睛一亮，“那我回去之后跟主任协商一下，得到答复再联系你们！”
梁川叼着筷子，可有可无的点点头。
“直接联系三儿就行，记得钱别忘了，忘了没命可不关我们的事。”
“放心！我们不会忘的！”
萨仁图娅在旁边听的抓心挠肝，待陈九黎话音刚落，猛地往前扑了半步，几乎要贴到对方脸上。
“等等！我有个问题！”
都不等别人开口，萨仁图娅直接哒哒哒的疑问三连。
“解决所有监控点就能解决龙脉么？那俩大爹这么亲真的没问题么？龙脉解决世界意识就会关闭么？姐姐有对象么？看看我怎么样？啵啵啵～～最主要的是，既然你们这么强了，为什么不直接干龙脉？”
这是她最不能理解的事，明明这几个人这么强，起死回生的能力都有，为什么不能一步到位？
她虽然是特调科的人，但她都没法否认，这个合作对他们来说没有一点意义。
不儿？
你先等会？
你中间是不是带出来两个奇怪的问题？
猝不及防的字眼传入耳朵，瞎子呛了一下，嘴里的酒直接喷了出来，一阵疯狂的咳嗽。
张启灵抿了抿唇，有些不满的眯了眯眼睛。
摩挲瞎子手腕的动作渐渐停滞，随手抽出两张纸递到瞎子嘴边。
梁川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深色莫名的看了萨仁图娅一眼，眼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这是少有的能让他沉默的话题。
真扎心啊。
抬手漫不经心的剥盐水花生往嘴里扔。
场面随着梁川的沉默，逐渐安静下来。
这事就连蛇女她们都不太清楚具体原因，要不是队长提到了，她们都不知道这事！
张启灵都被梁川这奇怪的状态吸引了目光。
萨仁图娅突然觉得自己可能问了什么不该问的。
“是……不能说么？”
“这么想知道？”
“嗯嗯嗯。”
“就不告诉你。”梁川重新挂上贱兮兮的笑容，微微一摆手。
“……”
好幼稚啊你。
“说。”
张启灵伸手钳住梁川的手腕，漆黑的瞳孔直视梁川那吊儿郎当的样子。
“原因。”
依旧是言简意赅的哑巴。
“哎呀，也没啥～”
梁川砸吧砸吧嘴，嚼碎了嘴里的花生，看了眼倔强的哑巴，歪了歪脑袋，又恢复了以往的状态。
“因为我干过啊！”
“崩了。”
“这个世界都崩了。”
“啧，真的很难评，我他妈简直是来灭世的。”
“灭霸一个响指没了一半人，我这儿不用一个响指就全没啦。”
所以在磕了那么多次后，他现在也只能采用迂回的方式。
从一点点微小的事物进行改变，一点点去瓦解。
就这微小的变化，到最后会产生连锁反应，土崩瓦解。
那就是摘果子的时候了！
梁川不靠谱的时候就是他最靠谱的时候～
张启灵和黑瞎子看向梁川的目光瞬间柔和下来。
虽然梁川一直不怎么提这事，但从这几次拼凑出来的内容他们大概也知道了。
其中艰辛不足外人道也。
“别想那么多！”
梁川被那眼神看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蹭得站起来，猛拍哑巴的肩膀。
“哥们奉劝你们一个人生道理！”
“走一步算一步，实在不行死半路，嘎嘎嘎～”
看着俩人瞬间变脸，梁川直接笑出鸭子叫。
谁都不要在他这里搞煽情，那不适合他，还不如打他一顿来的舒服。
恶熏熏～
吃得差不多的梁川按耐不住躁动的心情，开始疯狂造作。
“艾瑞巴蒂～朋友们举起你们的双手！考验酒量，考验膀胱容量，考验肾好不好的时候到了！”
脚踩着椅子，一手揽着张海睿的肩膀嘎嘎直笑，一手举起啤酒咕咚咕咚开始灌。
嗯，给别人灌……
“咕噜……不……咕噜……”
原本晕乎乎的众人一个个又来了精神，举着啤酒就嗨起来了。
男人这种生物，凑齐三个就会随机刷新一个点子王，五个凑在一起能立马起义了，其破坏程度无法估计。
瞄准了瞎子和哑巴，梁川领头带着一群小张们开始作大死。
仗着法不责众，趁机疯狂劝族长喝酒，一点都不怕哑巴醒酒之后会不会挨揍。
场子瞬间嗨起来了，冰啤酒与青稞酒在桌上交错，碰杯声混着此起彼伏怪异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