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木疗养院——院长办公室。
咚咚咚！
“进。”
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前，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到后面，目光深邃而平静，却泛着一丝锐利。
“报告！”
研究员推门进来，把手里的报告递给院长。
“所有实验体已经关到地下室。”
研究员踌躇了一下继续说道：“0号实验体的血液并无特殊。”
院长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面带微笑的看着手里的报告。
闻言，抬眼看了一下研究员，“看来你还没明白我们需要做什么。”
“他不重要。”
“看好新来的实验体，那才是最重要的。”
“是！”
待研究员出去后，院长把报告随手扔在桌上。
看来0号实验体这个名头还是挺好用的。
这不就有人一批批的送上门来了。
实验可以继续开展了，这回他会下手利落一点的。
这地方果然能人辈出。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有人能把疗养院剥离出去，害得他还得重新建立。
所幸，总有人想分一杯羹。
他就喜欢混乱的势力，这样才能完成自己想要的。
这时，灯光开始剧烈闪烁，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紧接着，一阵阴寒的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吹得桌上的文件沙沙作响。
姓名那一栏，赫然写着：张起灵！
院长兀地簇起眉头，这地方好也不好。
明明疗养院都被剥离出去了，还要影响现实世界。
……
二层地下室内，梁川和山骨离开手术室后，顺着新发现的隐藏通道继续走。
山骨亦步亦趋的跟在梁川身后，踩着前面人的脚印往前走。
梁川在心里叹了口气，从进入这个地下室，山骨就异常的安静。
他真的不会安慰人。
难搞。
“你还在意那事？”
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嗓音，带着独特的明亮度，如同一缕清风穿过山谷，自由又轻快。
身后的人没说话，轻微的呼吸声暴露了心里的不平静。
“我都说过了，不是你们的错。”
梁川手电筒扫向山骨的脸，盯着那双狭长而微微上挑的眼睛。
“而且你们不是已经帮我报仇了么，”打了个响指，指了指山骨的心口，“他们现在应该在炼狱里生不如死吧。”
那是第二次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至于第一次，只有队长知道，就连梁川自己都不清楚。
他不是执着于过去的人，队长没说他也没问过。
这次是那具身体引来的窥探。
梁川和他朋友一起出的任务，明明很简单的一次，但是断联了。
等到他们意识不对，一切都晚了。
梁川被困在了另一个规则空间，他们鞭长莫及。
所有的面画被直播，甚至被投射到他们的设备上。
浑身是血，内脏被掏空，一副空荡荡的皮囊。
新生的肌肉纤维如同活物般蠕动，却被特殊金属生生撕裂，阻止了伤口的愈合。
断裂的血管像红色蚯蚓般自动接驳，又被重新切断。
在他背后的实验台上，罐体里装的是他这段时间来被切除的器官，此时正在营养液里规律地收缩舒张。
梁川甚至还有闲心吐槽，“这段直播收视率还没直播队长洗澡的视频高，建议你们换个编导。”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这是一场赤裸裸的挑衅。
这是要开战，所有的敌人都要死！
那不是实验，是虐杀，一次又一次。
所有人都以为强大的是那具无限再生的身体。
但不是的，强大的是梁川的灵魂。
他的灵魂在哪，哪个残肢就能再生。
他甚至并不需要身体。
他这次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他要解锁新技能。
然后就是，再生的能力追不上消散的速度。
最后肢体崩解时，满脸是血，嘴上还挂着轻松的笑。
他知道他们在看。
他在安慰他们。
能量体自爆，消散前最后一秒，还对着他们比口型，“…我，梁…什么来的？”
“…算了…死不了…别哭丧～”
肉身泯灭，记忆全碎，因果湮灭，化为虚无。
梁川知道自己被人坑了，但是没关系，他想到了一个好东西，于是将计就计。
那个规则空间里有好东西，他赌了一局，成了就真的跳出因果。
至于死了？那不会。
队长那还有他的后路，山骨那他也留了。
就是麻烦了点，养魂要好久。
他！
狡兔好几窟～
再之后，跟梁川关系好的队伍要去，跟梁川关系不好，但受不了挑衅的也要去。
以至于最后，基地的战斗队伍都出动了。
一场血淋淋的战役，没人能在挑衅之后安然无恙！
队长生生打破了那个空间，规则消散。
梁川想要的已经拿到了。
那个空间的所有人，都被山骨拉下了炼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至于那个叛徒，所有在梁川身上做的，都在他身上一比一复刻了。
现在还挂在基地中心呢，没死。
剥皮揎草。
人皮完整的剥离，再用稻草一点点把他填充起来。
肉色一具，红色一具。
他现在有个爱称，叫棉花娃娃（bushi）
而梁川的复活一点代价没付出是不可能的。
零散的记忆和死亡的快感。
“那可是卡了生死局的bug，我赢了～你们应该高兴才是。”梁川拍拍山骨的肩膀。
“既解决了身体的隐患，又跳出了因果，而且当时我屏蔽了感官，又不疼，除了画面血腥之外，我血赚～”
“话说，那直播我怎么一直没看到录屏？”
基地科技部：都清理干净了，谢谢
基地心理部：谁有病录那玩意？疯一队就够了。
“……嗯。”山骨沉默了一会儿，直接跳过这个问话，“……你还记得多少？”
“不重要。”
梁川打了个响指，笑嘻嘻的拍拍山骨的脸。
“别用这张脸做这种表情，不适合你。”
伸出两根手指，怼着僵硬的唇角往上扬。
山骨：“你现在高兴？”
梁川：“还行吧，总要找点乐子不是。”
山骨只是点点头。
“这事到此为止！别再想了～”梁川揽着山骨的肩膀往前走。
“哥们只安慰你这一次，你要是再整触景生情这出，我就要骂你了。”
“……谢谢啊，你的安慰真别致。”山骨克制住微微上扬的嘴角。
鬼域里邪魔的每日活动：吃饭睡觉打豆豆。
谁是豆豆？
炼狱里的都叫豆豆～
……
手电筒扫过斑驳墙漆和一扇扇完全封死的铁门。
“哟，这装修风格叫上世纪废土风？好久没见过这么朴实无华的鬼屋了。”
梁川在铁门前站定，一脚就踹向锈蚀铁门。
“砰——”
这一脚势大力沉，铁门被踹开，碰撞到墙壁，发出的声音像重锤敲在钢板上，瞬间打破了周遭的死寂 。
梁川呆愣住，错愕的看着房间内。
反应过来立马跳过去，赶紧把门关上！
脑袋缓缓转向身后的山骨。
“是我眼睛出问题了还是这出问题了？我没看错吧？”
山骨也愣了一下，听到问话回道：“没看错。”
开门的同一时间，越野车上的车载电台突然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
某段加密通讯的信息突然清晰起来。
“…格尔木...张姓目标...押送车队…今晚20:20...封锁……”
而原本在车上的黑瞎子和张启灵早已进入疗养院。